“你确定那样做没问题？那个雷老虎不会把咱们供出来？”
一路上，王富贵疑神疑鬼。
刚刚打了一架，尤其是单方面虐杀，一个打十个，那种感觉简直爽得不要不要的。
但事后热血冷却，多少还是有些后怕。
那些小混混还不算什么，毕竟王富贵在出手的时候留了手，顶多就是轻伤，而且很好医治。
可雷老虎就不一样了。
身上插满牙签，就跟山里的豪猪似的，看那样子，估计就算抢救过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担心的是张道年，万一要是张道年被抓，那小雨点咋办？
那不就成了无亲无故的孤儿？
张家几代，代代孤儿。
王富贵有些不敢想象，有些后悔刚刚的热血冲动。
金龙匪夷所思的看了一眼王富贵，心里明白，这家伙虽然能打，但肯定不是混混。
“怎么，怕被警察抓？”
“怕？”王富贵看了金龙一眼，梗着脖子，硬气的说道，“怕个球啊！”
两人勾肩搂背，金龙偶尔幽幽的抬头看张道年。
他实在是想不通，眼前这个拥有高超医术，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长衫年轻人，怎地就如此心狠手辣，残忍如恶魔。
金龙回想起在京都追债讨债的日子，动用的那些逼债手段，在张道年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
而他现在，不，是之前......
现在他已经没了绑票小雨点的心思了，恨不得赶紧找个借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
金龙刚刚张嘴，搂着他的王富贵就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盯着不远处的街边烧烤摊，“要不，咱们吃烧烤吧，忙了一大晚上，有些饿了。”
“你有钱？”金龙看了一眼穿得不怎么讲究的王富贵。
“额......有啊，正好今天找了新工作，我请客。”王富贵伸手摸了摸裤兜，蒲扇大的巴掌拍在胸口上，砰砰响。
两人正商量着，路边热情的服务员已经跑过来拉客了。
张道年心想着王富贵刚刚消耗不少，金龙又出谋划策，裴佳一个女孩子大晚上还跟着瞎晃，自己总要表示一下，就说自己请客，惹来小财迷女儿一脸不开心。
最后，还是地头蛇裴佳说她请客，才换来小雨点满心欢喜。
几人边走边看，最终少数人服从多数人，选择了一家人比较多的烧烤店。
“怎么选这家？”张道年傻坐在凳子上，感觉过了好半天，还没有上菜，不禁疑惑问道。
旁边一家客人并不是很多的烧烤店，一桌比他们后来的人都已经开始吃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多热闹，说明这家的味道不错。”王富贵很有经验的说道。
“你之前不是在县里上班嘛，你没来吃过？”裴佳好奇的问王富贵。
符阳人，没来最热闹的烧烤一条街吃过烧烤？
王富贵尴尬的摸着后脑勺，“吃过，吃过，不过不是在这边。”
众人纷纷表示不相信。
过了好一会儿，喝完一壶茶，一个服务员总算是端着一盘烤串出现在众人面前。
裴佳拿着一串烤牛肉，打量片刻，说道，“哎呀，你们说，要是刚刚我们把雷老虎给放烧烤架上烤了，是什么味儿？”
张道年怔了一下，说道，“其实也没有啥特殊的味道，人，也是动物，肉质和其他动物肉质相差不远，烧烤之后，味道大抵差不多吧。”
正吃着烤肉的金龙和王富贵顿时睁大双眼，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
脑海中闪现出雷老虎被架上烧烤架的画面，手里的烤肉串，仿佛就是雷老虎身上切下来的。
尤其是金龙，还特意点了一串羊鞭。
“......”
“呕——”
两人顿时扔掉肉串，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桌子，差点儿没把昨晚的隔夜饭吐出来。
裴佳得意的笑了起来。
“你们，不觉得恶心？呕——”
吐了好一会儿，金龙打着干呕，看到张道年裴佳，还有小雨点吃得津津有味，郁闷不已。
张道年笑而不语，曾几何时，在九州大陆的时候，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什么肉没吃过？
裴佳得意洋洋的说道，“切，这就恶心了？那我们医生看完病就不吃饭了？你想想啊，我可是护士呢，我跟你们说啊，这还算好的，我最开始做护士的时候，医院送来一个脓疮病人，全身溃烂流黄水，恶臭无比，你们想想一下那种场面，反正当时我就看了一眼，三天没吃饭，喝水都吐......”
“呕——”金龙再次蹲了下去。
刚刚直起腰的王富贵抬头正好听到这一段儿，又把腰快速的弯了下去。
“富贵叔，金龙叔叔，你们怎么啦？这么好吃的烤肉，你们怎么不吃啊？”
“你们是不是怀上小宝宝了，妈妈说怀上小宝宝就总是想呕吐，吃不下去。”
小雨点拿着烤串，好奇的看着两人。
裴佳直接笑翻在地。
很快，一辆救护车从烧烤摊门口呼啸而过，急匆匆开往中医院。
抵达一眼门口的时候，一大群中医院各个科室的医生纷纷迎了上去。
一群医生看到送来的病人，全都惊呆了。
“这是，不小心把烤签打翻了，然后全插身上了？”
看到如同手办刺猬的雷老虎，有医生不禁问道。
“这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多竹签子，全部是穿透性伤害，用枪打的还是箭射的。”
“插这么多签子，还活着？”
“裴主任？你怎么看？”
裴礼站在人群中，默默不语。
整个中医院，他的技术虽说排不上第一，但也是妥妥的前三甲。
有人点名，裴礼自也不好一直不说话。
他走到雷老虎面前，仔细的看了看，说道，“郑队长，这人伤势很奇怪，虽然全身都插着竹签。”
“但这些竹签全都避开了要害，避开大动脉和主要血管。”
叫郑队长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警官，县局里刑侦队的队长，郑阳。
一米八几的身高，魁梧挺拔。
警帽下，一双眼睛深黑如夜，凌厉如鹰。
“也就是说，从医学上判断，这是人为制造？”郑阳问道。
裴礼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这个需要做进一步检查判断，如果有必要的话，最好是请你们那边的医生一起做检查分析。”
“好，我这就安排人，你们务必确保这个人活着。”郑阳说道。
裴礼看了一眼雷老虎，犹豫起来。
“这个，恐怕有一定难度，这些竹签虽然全都避开人体要害，但我们做手术的时候，一不小心会碰到。”
“而且，他身上出血点太多，止血不及时的话，恐怕会危及生命。”
“那怎么办？”郑阳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对了，之前你们医院不是收留了一个车祸病人嘛，不是说那人也是出血严重，还不是被你们救活了？”
裴礼顿时眼前一亮。
“对呀，我怎么把张神医给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