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廷玉回到工部,在办公室里思索一阵,才前去工部尚书办公室。
很快,娄廷玉就通过自己的描述,让工部尚书理解了李正昊对于陈馨婷与陈韶的个人信任。这下,工部尚书明显也放弃阻止航空母舰计划。
娄廷玉试探道:“尚书,朝鲜半岛有不少适合建造船坞的所在。”
工部尚书没好气的答道:“这么说的话,日本适合建造船坞的所在更多!”
等离开尚书办公室,娄廷玉松了口气。现在娄廷玉也算是‘两朝老臣’,根据观察,在先帝李长远在世的时候,朝廷里面真正支持战争的重臣数量就很少。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圣上登基后,先帝手下很多重臣要么退休,要么给了个闲差。经过这番正常调动之后,各部里面真正主战的人不算凤毛麟角,也能称为数量稀少。如此局面就凸显出陈馨婷与陈韶的独特来。
便是如此。娄廷玉依旧有点不自信。下班之后,娄廷玉前去见了自己的老岳父,天津大学前任校长施公甫。
施公甫老先生一听战争,就已经皱起眉头。听女婿说完这件事,施公甫老先生盯着娄廷玉说道:“朝廷内有主战派,对朝廷并非好事。”
娄廷玉愣了愣。朝廷内群臣们不希望见到的是先帝李长远推动的那种战争。
先帝李长远将痛苦未来先告知给民众了解,为发动这样的战争积攒实力,武装部队。最后将这一切投入到一场胜负不明的战争中去。
然而,在这样普遍的局面下,大周朝廷高官也没人敢公开提出放弃被英国抢走国土的观点。娄廷玉紧张起来,自己老岳父的态度会不会影响娄廷玉自己的前程呢?
仿佛是了解娄廷玉的心思,施公甫老先生继续说道:“我说有主战派并非好事,并非是说不打仗。若是外国入侵,我们必须打仗,非得打仗不可。”
听着岳父的解释,娄廷玉不仅没有安心,反倒更不安起来。岳父说‘大周遭遇外国入侵,就必须打仗’,从道理上一点没错。然而,将这样不能讨论的标准当成底线,可就意味着自岳父认为‘可以讨论’的范围相当广。
以娄廷玉所知的朝廷,不认同先帝李长远战略的官员,对外界挑衅的容忍度可远没有自己岳父这么‘宽广’。
怕岳父再说此类话,而且娄廷玉此行目的也不是来听老头子的‘胡话’。娄廷玉赶紧插话进去,“岳父,军中有陈韶这样的人,并不奇怪。为何圣上对陈馨婷如此认同?”
施公甫听到女婿的问题,神色稍微发生了些变化,他有些不屑的答道:“陈馨婷仗着是先帝的干女儿,算是皇家的人,这才被圣上信赖。说起来,还是你等不努力,竟然没办法让圣上信得过朝廷。”
娄廷玉又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出了门,娄廷玉也不想会房间,索性让司机去拉上老婆孩子,一起乘车游览燕京的夜景。
家里人叽叽喳喳说东说西,娄廷玉想着自己的事情。渐渐进入而不闻的状态。
老岳父认为皇帝不相信朝廷的话让娄廷玉有些在意。不过娄廷玉本来也不认为皇帝就该相信文官。从治国的角度,要是上面的皇帝只相信某个部的文官,会引发很大问题。然而皇帝相信所有文官,那就更糟糕。甚至很可怕。
皇帝对陈家的信赖太大,才是娄廷玉感觉不爽的根源所在。现在大周的船坞真的不够用,还要再分配一个造近两万吨航空母舰的大船坞出来,非常影响工部的安排。
这一两年,这个大船坞分给航空母舰。若是航空母舰真的管用,这个船坞不仅会长期被占用,还会有更多船坞分配给航母建造。
想到这样的未来,娄廷玉就更挠头。
之前和工部尚书说,在朝鲜建立更多造船厂。是娄廷玉在试探工部尚书对战争的看法,然而这个看法在工部造船部门的确被多次提起。先帝李长远时代,朝鲜半岛分成了两个省,朝鲜与三韩。
当今皇帝登基后,三韩省又被分成两个省。
朝鲜三省虽然工业底子很差,却有个极佳的地理位置。海港多,也有不少地方颇适合建立造船厂。再加上朝鲜半岛地处黄海,气候甚至比上海都更适合造船。工部负责造船业的部门是真的想在那边大建造船厂。
可这么做,就牵扯到另外一个更高层面的问题。工部高官并不热衷战争,可朝鲜半岛造船厂面临着实实在在的威胁。如果投入那么多建设资金,就必须有相关的军事防御。也就不得不改变些许立场。
很明显,现在的工部尚书对此并不乐意。
正在考虑这些问题。突然儿子喊道:“爹。前面就是新区吧。我们何时搬到这边住?”
娄廷玉抬头看出去,就见道路前方很是昏暗。路灯倒是竖起来了,上面昏黄的灯泡照亮路面。而道路两边的空地上影绰绰有不少楼房。也有些远处的楼房窗户亮起了灯。看上去很萧瑟的样子。
然而,娄廷玉知道这不过是夜色遮蔽的结果。仅仅是这么一片地区,建造的楼房数量只怕就有燕京的二十分之一。整个城西城北的新区,建造的新房数量就比现在燕京楼房总数都多。
这可是极大的一笔钱。大周朝廷为解决融资问题,不得不把分期付款的规模扩大到以前想都想不到的地步。那真的是想都想不到的规模。
如果以前分期付款的规模可以看做1,现在只怕直奔100,甚至1000的规模。户部那边都有官员因为太忙而猝死的事情发生。
负责制定规划的朝廷已经忙成这样。那些承担放款的钱庄们都在户部、工部等部门的附近租了办公楼,组建了大型团队,以随时与户部等部门沟通。那些大型团队据说是昼夜不休息的开会,研讨,力求得到户部等部门的认同。
正考虑着,娄廷玉听儿子追问道:“爹,到底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