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抢救。”皮特斯一面小心应付着夏洛克,一面安抚罗依。
罗依听说Sam还在抢救之后,一颗悬着的心非但没有放下,反而更加提了起来,皮特斯脸色那么难看,肯定是Sam的情况不乐观。
“呵呵,你不是想看你的情人嘛,我带你去看。”
夏洛克不知是何用意,抓着罗依来到玻璃门外,从玻璃门往里瞧,可以看见Sam躺在手术台上,脸色煞白。
医生在台边忙碌着,地上堆满沾了鲜血的棉花球,罗依双手抵在玻璃门上,恨不得冲进去将Sam拥在怀中。
“Sam,你一定要平安无事,你一定可以的!”罗依大声哭泣,那些鼓励的话也不知是说给Sam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罗依手指在玻璃门上留下两条痕迹,此刻Sam与她只有几米之隔,却仿佛千里之外,最痛苦的莫过于,他就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却怎么也无法够得着。
夏洛克慢慢靠在罗依身后,突然将她搂在怀中,罗依吓得大叫,皮特斯想要上前帮忙,无奈被夏洛克的手下控制住。
“夏洛克,你个疯子,你想干什么!”
罗依对夏洛克拳打脚踢,在Sam面前被夏洛克搂住,让她觉得像是大庭广众之下被脱光的感觉,赤裸而羞耻。
夏洛克拉着罗依的头发,把她的头往自己脸上靠过去,“你以为我为什么同意你来看Sam,就是要Sam看看你的样子,人尽可夫的样子!”
下一刻,夏洛克低头,想要去亲吻罗依。
罗依肚子里又开始阵阵反胃,她再也顾不上许多,身子朝后用力撞过去,玻璃门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夏洛克抱着罗依的手被玻璃割出一条条血印子,他吃疼地松开手,鹰一样的眼睛盯着朝手术室里爬的罗依,步步朝她逼过去。
“Sam……”罗依凄厉地哭喊着,Sam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罗依爬过带血的棉球,爬过脸露吃惊神色的医生和护士,跌跌撞撞来到Sam的手术台前,想要去抓他的手。
“啪”的一声,罗依的手被打掉。
再抬手,又被打掉,抬手,打掉……
罗依的手背已经红肿,她仍旧没有放弃,Sam温暖宽厚的大手就在面前,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够着了。
那双带给她力量和勇气的手,就在眼前!
“游戏到此结束!”夏洛克似乎觉得玩累了,上前使劲将哭闹的罗依抱在怀里,拽着她往手术室外头走去。
“Sam,不,Sam!”罗依不可置信地大喊大叫,夏洛克的残忍出乎她的意料。
原来他不是良心发现,原来他不是出于好心,他只是把对罗依和Sam两人的折磨当成一种游戏,可以取悦他的娱乐。
“夏洛克,我恨你,我恨你!”
罗依一口咬在夏洛克的脖子上,夏洛克身子一顿,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罗依的那句话,那句撕心裂肺的话。
珍妮曾经也说过同样的话,不过珍妮用的是亲昵调情的语气,与罗依的完全不同……
时光在夏洛克的脑海中倒流,渐渐地,他觉得怀中的人其实就是珍妮,他的动作渐渐轻柔,但还是让罗依无法逃开。
躺在手术台上的Sam紧闭着双眼,如果罗依有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眼球在转动,他的手指关节在快速抖动。
Sam在与全身因麻醉而造成的无力感做斗争,罗依的哭喊声就在身边,他觉得有阵阵撕痛从心头朝周身蔓延开去。
他想要站起身子,像往常那样,把那个爱哭的小女人搂在怀里,可是他不能……
“老婆,老婆……”Sam在心中大声呐喊,可是依旧阻止不了罗依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他的世界范围内。
“不好,病人血压升高,没有心跳痕迹了!”
医生在听到心脏监控仪器发出的警报声时猛然回神,大声招呼着护士重新进行手术,罗依瘫在夏洛克的肩膀上,眼睛望着手术台上的Sam,眼泪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掉落。
如果可以,她宁愿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自己。
如果可以,她宁愿此生再也不与Sam相见,也不愿意他受这样的痛苦。
可是人生,从来都没有如果,于她罗依是如此,于Sam更是如此,人们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想着时光倒流好好珍惜,却又将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忽视……
“嘟嘟嘟……”
罗依从睡梦中惊醒,她下床拿毛巾将额头上的冷汗擦掉,这已经是夜里第三次从噩梦中惊醒了。
梦里,她的脑中全是离开医院时,心监仪器发出的嘟嘟嘟警报声,像是Sam生命在流逝的声音,听着让罗依无比恐惧。
窗外月明星稀,罗依靠在窗台上,自从上次她企图逃跑之后,夏洛克命人在窗台上按了防护栏杆。
脚上又传来阵阵锐疼,上回跌伤还没好,昨夜又被露丝用力踩了几脚,脚踝到现在还是肿胀的。
只是比起心里的疼痛,这些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次日,夏洛克从房间外推门进来,刺眼的阳光刺疼罗依的眼睛,她伸手挡住双眼,同时将夏洛克拒绝在她的世界范围外。
夏洛克毫不在意地在沙发上坐下,“你不想知道Sam怎么样了吗?”
罗依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拼命摇了摇头,她想听到Sam没事的消息,可是心里怎么那么怕!
怕听到关于Sam的不好消息!
“呵呵……”夏洛克发出一串沙哑的笑声,抖抖了面前的报纸将它摊开,“想不想看看新闻?”
罗依恍若未闻,只是坐在床沿发呆。
夏洛克却自顾自说下去,“还是我念给你听吧,啧啧,全世界最著名软件天才,英国特使身份的Sam……”
夏洛克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而罗依则转过头,竖起耳朵开始听着。
“好大的头衔,呵呵。”夏洛克指了指报纸说,接着又念到,“于昨夜凌晨逝世……啧啧啧,真是可惜的,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天妒英才啊!”
“轰”的一声,罗依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她对夏洛克接下来的话充耳未闻,只有逝世两个字在她耳边响彻。
逝世,Sam死了?死了!罗依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
“不可能,Sam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罗依像疯了一样冲到夏洛克眼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报纸。
颤抖地打开报纸,上头的消息跟夏洛克所念的一模一样,是环球报社的报纸,环球报社一向以消息准确著称于全世界。
“……”罗依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滑倒在地上。
夏洛克蹲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正对自己,“所以,你还是乖乖待在我身边,伺候好我总有好处的,你的情郎救不了你了。”
“呸!”罗依一口唾沫吐在夏洛克脸上,“你连给Sam提鞋都不配,卑鄙小人!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夏洛克脸色阴狠地将脸上的水渍擦掉,突然又冷笑出声,“是吗,你难道想自杀!”
“是的,我这就死给你看!”
罗依说着就从怀中掏出匕首,这是昨天她趁众人不注意时从地上捡的,本来是想用来防身的,却没想到……
Sam都不在人世了,她一个人独活又有什么意义!罗依这样想着,手起刀落,眼看就要朝脖子上滑去。
“慢着,你难道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要了吗!”夏洛克喊道。
罗依手一顿,接着用不可置信的眼睛看向自己的肚子,她怀孕了?怀了Sam的孩子?
匕首“哐当”一声掉到地上,罗依颤抖着手朝自己的肚子摸去,小腹还是平坦的,说明里面的小生命还很小。
“Sam,我们有宝宝了,Sam,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吗?”
罗依抬手将眼角的泪水擦去,原本绝望的心终于燃起一股希望,此刻她已经决定要坚强,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夏洛克冷眼看着罗依的神情变化,原本因为听到Sam死讯的好心情消散不见,他竟然嫉妒那个该死的Sam。
是的,嫉妒他有个可以为他生,为他死的女人!这是多少男人一生都求不来的东西!
他夏洛克本来也是有的,那就是珍妮,可是却被该死的李雷害死!而Sam不肯帮助自己报仇,所以他活该被杀!
夏洛克眼中泛出嗜血的光芒,不自觉起身朝罗依走去,罗依吓得护住肚子朝后退开。
“看来,我又多了个可以威胁你的法码。”
夏洛克说着望向罗依的肚子,罗依紧张地躲开,“夏洛克,Sam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样,你如果还有点良心就放过我跟孩子!”
“我的良心,三年前就已经没了!Sam会这样,是他活该!”
夏洛克的言之凿凿让罗依无语,夏洛克的心理已经扭曲,变态到不行的程度了,罗依不禁有些绝望,没了Sam的帮助,她该如何从夏洛克的手中保全自己和孩子?
不过……一股坚定的信念在罗依小小的体内升起,为了孩子,为了她和Sam的孩子,她一定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