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城,位立于妖界接近南部的中心地区,是整个妖界最大型的城池,也是妖族的皇城之所,始建于三百六十万年前,整座城池的占地面积极大,足足有六十万平方公里,城墙高达千丈,厚百米,城内一年四季花开满地,十里长街比比皆是,琼楼玉宇,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四处尽显繁华。
城池上空悬浮着一座数万平方公里的浮岛,正是妖皇的居所狐岐宫,这里不光是妖皇的寝宫也是整个妖族的核心。
此时的狐岐宫,一红衣女子正站在宫门口不远处俯视着下面这座繁华的城市,眼巴巴地看着下方喧闹的场景,热闹的人群羡慕不已。
此人正是妖皇的小女儿,妖族帝姬涂山绥绥,绥绥是妖皇的第九个女儿,因原身乃是九尾银狐,所以在满月时便被封为帝姬,被整个妖族寄予厚望,是妖族未来的帝位继承人。
因为绥绥是妖皇最小的女儿,所以平时妖皇对她颇为宠爱,而妖族的长老们因绥绥帝姬的身份,对她也是异常宠溺,至于其他的族人就更是不用说了,所以从小在这种万千宠爱的环境中长大的绥绥是异常顽劣,不学无术。
按理说像绥绥这样的出身,只要稍微努力上那么一点,未来在四海八荒都是举足轻重的地位。
结果这位小祖宗偏偏不求上进,极不着调,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吊儿郎当的劲,心思都放在一些不太正经的事情上,还非常喜欢捉弄人,虽然只是一些恶劣的小玩笑,但也是搞得狐岐宫上下都躲着她走,生怕那天让绥绥给盯上。
这不就在前两天绥绥趁着三长老睡觉时将三长老的胡子给剪了,气的三长老差点没厥过去,直接跑到妖帝面前长跪不起,挺大岁数的老头,满脸皱纹头发都白了,跪在妖皇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声泪俱下地控诉着绥绥的罪状。
弄得妖皇也是颇为惭愧,上前一顿安慰并严词表示绝对会严惩绥绥,又赏了不少东西,这才好生将人送走。
等人走后,妖皇站在殿内,负在身后的手握了又握,这个月是第几次了,他这妖皇当的,竟给人赔礼了,他这是妖皇?他这是孙子?
妖皇气得在殿内转了好几圈,实在是气不过,叫来白笠“去,将那个踢天弄井地泼皮给吾传来,今日吾定要好好给她个教训。”
“是”白笠强忍笑意地躬身离去了。
这狐岐宫隔几天就要来这么一场,他早已习惯。要是哪天没人来哭诉,那才是奇事。
别看陛下嘴上说得厉害,还真舍不得动真章的,小公主可是他们妖族的宝贝,虽然那些长老、大臣一个个告上门来,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但要是真因此严惩了小公主,估计第一个反对的就是他们。
这都快成了一个公认的流程,被小公主捉弄了,先进宫哭一把,顺便控诉下小公主的恶劣行为,最后再带着陛下赏赐的赔礼乐呵呵地离去。
所以也怪不得陛下这么生气,每次惹事的是小公主,赔礼道歉的确是陛下,这时间长了任谁也忍不了。
前几年倒是有一次小公主真将陛下给惹恼了,被陛下给罚了几板子,结果当晚连妖后的门都没进去,导致第二日陛下黑着脸一整天。
白笠在后园找到了正指挥着下人捉鱼的绥绥,离得老远就听见这边的喧闹声,绥绥站在岸边手舞足蹈地指挥着,白笠慢悠悠地过来,笑呵呵的道:“小公主,捉鱼呢?”
“白叔叔”绥绥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白笠,兴奋地指着脚边装鱼的桶:“刚抓上来的,一会做好了后我给白叔叔送两条过去。”
白笠看着大方的拿着陛下的鱼做人情的绥绥,乐呵呵地说:“那敢情好了,我可等着小公主这鱼了。”
“小事,听说下面进贡了几条锦墨,等哪天趁父皇不在我给它弄来,孝敬白叔叔,这鱼的味道才美味呢,就是数量比较少,每次进贡的那几条都不够吃。”绥绥说着还颇为遗憾地咂咂嘴巴,似在回味。
白笠隐晦地抽了下嘴角,那几条锦墨可是陛下的命根子,每日都要看上几回,这要是让小公主给下了手……
不敢在让绥绥回味下去,白笠赶忙打断了绥绥的回味。
“小公主,陛下传召。”
“父皇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白笠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提点了一句“三长老刚刚来过。”
绥绥一听,嫌弃地瞥了瞥嘴“这群老家伙,就会告状。”之后踢了一脚边上装满鱼的桶,叫红袖带回去,便不情不愿地离去了。
白笠临走前瞄了眼那装满鱼的桶,又看了眼池子里稀稀拉拉的鱼,心里暗道“看来得叫下面在进贡一些。”
妖皇看着下方衣裳不整,裙角还湿着的绥绥,伸手按住自己额头绷起的青筋,直接进入正题“听说你将三长老的胡子剪了?”
“我那是看三爷爷胡子太长了,乱糟糟的,就帮他修理下,你看没胡子后三爷爷是不是顺眼多了,没想到三爷爷还是个挺俊的小老头,之前满脸胡子邋里邋遢的,都看不到脸了。”绥绥混不吝地狡辩着。
妖皇则差点被绥绥这话给气死,这混账玩应,三长老那胡子都留了几万年了。
随手拿起桌案上的玉简一把扔了过去,“这几日你就给我好好的待在绛紫殿,不许踏出一步。”
绥绥灵巧地躲过玉简,小声地咕哝着“来来回回就会这一套。”
“你说什么?”妖皇站在上方瞪着眼睛。
“没,没说什么。”
绥绥心虚地缩着脖子道:“我是说让父皇您消消气,我这就乖乖回房静思己过。”
说完蹲身行了一礼,便刷地一下跑没影了。
妖皇坐在椅子上缓缓平复着心绪,时刻提醒自己,不生气,亲生的!
但越想越气,实在是忍不住,妖皇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这混蛋玩意。
他这哪是生个女儿啊,他这是生了个祖宗。
以前也不是没罚过,但那小来小去的惩罚也无大用,每次罚过也只是消停几日,对她来说并不伤筋动骨,跟开玩笑似的。
反倒是他这个当爹的,跟个孙子一样,处处赔礼道歉,这赔礼都不知道送出多少了。
后来实在是没办法,索性从源头掐起,只要犯错,直接禁足,将她直接关在宫里,也省得出去祸害人。
不过这次一定要给她个教训,在这么下去,天能给她掀开,妖皇眼神幽深地盯着门口,暗自思索。
绥绥还不知道妖皇这面已经打算好了要给她一个教训,此时她正哼着歌准备回宫烤鱼去呢。
结果第二日一大早,就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妖皇闭关了……
要单是如此,那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毕竟父皇闭关了,那就没人管着自己了,那还不是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但这老狐狸竟然在闭关前将整个狐岐宫给封禁了,现在狐岐宫是出不去进不来,说是为了安全做的防护,但她知道,这老狐狸那是防敌人啊,这是在防她呢。
狐岐宫在妖皇城,妖界的中心腹地,要是狐岐宫都不能够保证安全,那她们妖界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可以啊,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给她来了这么一手,一招釜底抽薪,直接将她给封在这狐岐宫了。
“他这一闭关,最少百年,这一手可真够狠啊。”绥绥咬牙切齿的道。
……
“谙谙,难道你真的就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被父皇禁在这狐岐宫,这可是百年啊?”绥绥生无可恋的对身后的一棵古树说道。
这时树上跳下一绿衣女子,手持一支杨柳枝,头上用藤蔓缠绕着两个小花苞,甚是娇小可爱。
看着绥绥抓狂的样子,谙谙俯身坐在地上,无奈地摊手道:“小祖宗,你觉得以我的法力能带你瞒过帝尊溜出狐岐宫?估计咱们前脚刚出去就会被抓回来,那时可就不单是禁闭了。”
“但现在除了你其他人就更不管用了,红袖、红裳法力更是薄弱,墨叔叔在宠我也不会违背父皇旨意,其他几大长老更是巴不得我被父皇关上一辈子呢。”绥绥可怜兮兮的对着谙谙哀求道,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周围泛起一圈绯红,眼里似有水光泛出。
“妖皇陛下也是为你好,而且离开妖界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谙谙劝慰着。
见谙谙的语气似有松动,绥绥眼神一亮赶紧在加把劲,抱着谙谙的手臂开始晃动,撒着娇道:“谙谙,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一定会帮我的,我只有你了。”
绥绥那眼珠子一转,谙谙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一把拍开绥绥的手道:“别想我会帮你,要不是你趁着三长老睡觉剪了三长老的胡子,又在课堂上捉弄夫子,还把二长老最爱的六道茶树树枝给砍了用来烤鱼,陛下也不会直接将整个狐岐宫都给封了。”
“诶呀,我知道错了么,谁知道这老家伙这次竟然来真的。再说了那鱼你也吃了,你不还一直称赞那鱼有一股草木的清香之气吗。”绥绥咕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