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太子府。
朱高炽看着自己儿子寄来的家书,一时间甚是想念,儿子这封家书写的那是情真意切。只是,让他看的东西却有些奇怪。
朱瞻墡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远见吗?不应该吧!
朱高炽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平日里虽说聪慧过人,但也比较贪玩,他对于朝廷大事,那应该是不怎么清楚的。
可当他将这封书信看完后,却略有所思,儿子这篇文章写的是极妙啊。关键上面写的政策,也符合他的想法。
他一直觉得武力压制不好,攻心才是上上策。这不,瞻墡所说之法,不就是攻其心吗?
朱高炽对自己这个五儿子,那是越来越喜欢了啊,不行,这个事情必须要跟皇上好好商议一番。
与此同时,皇宫乾清宫。
朱棣也收到了这一封书信,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大为震撼,这是自己的孙子写的吗?这里面的内容直指要害,只是,有些胆大。
我大明朝,为何要用这种伎俩呢?直接兵马压过去,哪一个敢造反?
再说,麓川也不过是一个外夷罢了,没有必要这么在意吧。
他很快就叫来了大学士杨士奇,想听一听他的意见。
当杨士奇在看完了朱瞻墡写的这个东西后,那也同样是紧皱眉头,感叹道:“陛下,皇孙所言句句在理,臣以为,可取!”
“麓川本就是思氏家族的地盘,如今我们也不过是物归原主。再者说,这样看似是将权利交还给了思氏,但利在我朝。”
“若是思氏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也可以及时捕捉。要是等他们积蓄起了力量,恐怕到那时,就迟了。打仗,终归是不好的。兵不血刃,才是良策。”
果然,朱棣就知道,这杨士奇会这么说,他跟太子爷一样,是个滥好人。
朱棣无奈地摇摇头,这时,大太监走了进来,“陛下,太子求见。”
“让他进来。”
“是。”
等朱高炽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大殿后,突然跪在了地上,道:“见过陛下。”
“行了,起来吧。”
“说吧,来干什么?”
朱高炽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陛下,我是想劝说您,同意麓川归一之事。”
“我儿的提议极好,想必陛下也已经看到了,这虽说也有弊端,可利我大明。若是他们麓川的百姓也如我大明一般,习汉字,考功名,绝对会比打仗更有效果。”
“这,容我考虑考虑。”
朱棣掐着腰,思索着。
……
十二月,天气渐冷,但麓川一地却依旧是如夏日一般,让人燥热。
怪不得他们穿着清凉呢,太热了,真的受不了。
朱瞻墡在这边也待了有一阵日子了,也不知皇爷爷考虑的如何,这件事要是办不下来,可就真的丢人了。
思任法还在眼巴巴地等待着,要是不给人家一个交待,甚至还会让他愤怒不已吧。
院子里,柳雨棠正耍着宝剑,十分威风。
在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练习后,柳雨棠的武功自然是精进不少,虽然还是打不过朱瞻墡这个小妖孽。但对付一般的三流人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唉,朝廷的人怎么这么慢啊,能不能快点!给个说法啊,实在不行,我把思任法也给卡察了吧。”
朱瞻墡将一本书盖在自己的头上,眼神呆滞的望着天空。
就在他为这个事情而烦恼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解缙的声音:“皇孙,快点,朝廷来人了。”
“看他好像是拿着圣旨,要思任法也来,我估计是那个事情有眉目了。”
“真的?”
朱瞻墡突然就兴奋了起来,那是不是就代表,自己可以回家了呢?
想想就开心。
朱瞻墡急忙拉着柳雨棠的手,就来到了宣慰司的前院。
只看到朱高燧还有一众锦衣卫已经早早在这边等待了起来,在看到朱瞻墡后,赶紧示意他过来。
思任法,也在其列。
“公公,宣旨吧。”朱高燧看人到齐了,对着太监说道。
只见一位身穿大红色太监制服的男子,缓缓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孟养宣慰使刁宾玉勾结建文余党,其罪可诛!即日起,立即押往京城。而思氏新王思任法,年轻有为,德才兼备,念其在麓川一带颇为威望,特赐麓川宣慰使一职……”
在这一道圣旨上,几乎将朱瞻墡所说的事情,全都给讲述了一遍!也就是说,皇帝答应了!
他认为,朱瞻墡所行之事是可行的。
看来,皇爷爷还是比较信任他的。
而思任法,他此时都是懵圈的状态,自己的宏图大业,就这么实现了?就,什么也不用干,就好了?
不会吧!
以后麓川王国又是属于自己的了?
这大明大皇帝就给他一个头衔,只需要每年都上贡就行?这不是,爽歪歪吗?虽然这是人家赏赐的,可也一样啊。
所有的权利他都可以使用,只是有了一点点的约束。
这里天高皇帝远,自己想干嘛就干嘛。
还有就是,贸易全线开通,畅通无忧,什么都不用担心……
思任法真的想给他死去的老爹喊一句,孩儿啥也没干,就是因为结识了大明大皇帝的皇孙,就做到了老爹你一直都想要完成的事情!
这……
宣旨结束,朱高燧他也很震惊,没想到皇帝竟然真的答应了这个事情。看来,朱瞻墡这个小娃娃,不容小觑啊。
不过这些他都不管,一个麓川罢了,暂时不是事。他就是想知道,能不能回家?
“那个公公,皇上有没有要说,继续寻找建文帝?”
大太监摇摇头:“皇上说了,让赵王爷和小皇孙即日启程回京,还有就是解缙大学士也跟着回来,交趾布政使已经另择他人了。”
解缙本来是在旁边愣神,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他高兴坏了,“真的?不用回交趾了!”
“这,这,太好了!”
“哈哈,老天爷待我不薄啊。”
解缙还是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朱高燧白了一眼,道:“你还是谢谢我的好侄子吧,你要不是跟着他一路上奔波,这等好事还轮不到你。”
“啊?”解缙一呆,思索着这个问题,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