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蓝赶快拦住钮钴禄格格的话茬儿。
“钮钴禄妹妹,慎言,你和年妹妹说什么那是你们的事儿,于我何干,什么叫做凌驾于我之上啊。”
“福晋,是奴婢越矩了。”钮钴禄氏从善如流的和栀蓝道歉。
不过她也并没有因此放过年氏。
“年主子你说呢?”
“钮钴禄妹妹,大清没有侧福晋成为继福晋的先例,所以你的假设不成立。
至于说德妃娘娘和我娘家年府的关系,说实话,这才是我最好奇的地方呢,我在娘家的时候,从来没听娘家的人说过年氏一族和德妃娘娘认识。”
“话都是你说的。”钮钴禄氏撇了撇嘴道。
栀蓝看似闲适在喝茶,但是其实在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
德妃娘娘和年氏一族的人可能认识这事儿是李氏说的。
不过她也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火力全开的却是钮钴禄氏。
今儿个一大早,钮钴禄氏就披星戴月地来找自己,说是要利用新进府的年氏,让府里的两个侧福晋李氏和年氏两人斗起来,其余人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呢,一天都没过去呢,现在天也不过是刚擦黑,实际上看似是钮钴禄氏在和年氏过意不去。
其实何尝不是在帮着李氏问她疑惑的地方呢。
栀蓝再次深深觉得,千万不要小瞧里府里的任何一个人,之前她还觉得李氏不聪明呢。
可是呢……她也没表现出来的那么笨,至少和钮钴禄氏在一起,钮钴禄氏还是年轻了点,有些事儿显得急躁了。
就在栀蓝心里百转千回的时候,年氏再次开口了:“钮钴禄妹妹此话诧异,如果我的娘家真有人认识德妃娘娘,我都没必要隐瞒。
毕竟大家都听到了这样的谣言,我要是还否认了,显得虚伪了,管我承认还是不承认,大家都有话说,不如承认了。
所以这笔账怎么算都是承认了比较好,毕竟现在我进了王府,也算是德妃娘娘的儿媳妇了,有交情总比不认识任凭这些传言乱飞的好。”
年氏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可是却有“舌战群儒”的能力,她这番话的逻辑十分清晰。
虽然钮钴禄氏也的确是在胡搅蛮缠,可是大家都看破不说破。
现在年氏的思维清楚到钮钴禄氏和她一比,胡搅蛮缠四个字简直就像是直接写到了钮钴禄氏的脸上!
于是钮钴禄氏的神色自然是难看极了。
单是看眼前这人,栀蓝想她大概能理解历史上的年氏为什么那么得宠了,抛开她的哥哥年羹尧这因素之外,就是她自己,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正想着呢,压轴的四阿哥姗姗来迟。
等众人给他行礼请安之后,栀蓝就让人去准备敬茶的事宜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花头,年氏给四阿哥还有栀蓝敬茶,四阿哥和栀蓝说几句吉祥话,然后象征性给年氏赏钱这个礼就成了。
在现在结婚,一般也会敬茶,不过现代都是给双方长辈敬茶,表达尊敬之意。
古代也给长辈敬茶,但是大宅门里,像是年氏这样的身份给栀蓝和四阿哥敬茶,就是坐实她是妾的身份,。
和现代的敬茶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这也是栀蓝不太上心的原因,不过该说的场面话也是要提一句的。
谁知道四阿哥比她还不耐烦,结过年氏敬的茶之后,直接放了一锭金子在托盘上,然后就走了,说是还忙着呢。
的确忙,栀蓝先前的功夫去了他书房两次,每次去他案头的文案什么的高高的一摞。
可是栀蓝还是觉得四阿哥有点太刻意了,忍不住蹙眉。
“主子……”在她发愣的功夫,黄莺在旁边小声提醒她。
栀蓝迅速回神:“年妹妹,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王府真真正正的一员了,以后大家要维护好王府才是啊。”
“是,奴婢谨记福晋的教诲。”
“年妹妹严重了,什么教诲不教诲的。”栀蓝的目光从其余人身上扫过:“虽然大家也都认识了,可是规矩就是规矩,年妹妹是侧福晋,都来见过年侧福晋吧。”
于是其余人都站起来冲着年氏行礼。
李氏因为也是侧福晋,就是稍微屈了一下膝盖而已。
“行了,时辰不早了,都早点去歇着吧。”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年氏敬茶这事儿终于搞定了。
身体倒是没多累,就是心累的很,让栀蓝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就恨不得倒头就睡。
严格算起来,这是年氏进府的第二天晚上,按照新人进府,要暖房三天的规矩,四阿哥按说要去年氏的院子歇着的。
但是洞房当晚他就没去,今儿个会不会去年氏的院子,栀蓝其实也说不好。
晚上他没来自己的院子,栀蓝不能说心里一点也没胡思乱想,但是却也能试图安慰自己入乡随俗。
可是在第二天早上听说他又没去年氏的院子,栀蓝这心里越发觉得有点不寻常了。
四阿哥不去和内宅的女人整点实际的事儿,栀蓝自然是高兴的。
虽说当初钮钴禄氏和耿格格进府的时候,四阿哥也没去她们的院子,甚至到现在都还没去她们的院子,可是那也是因为钮钴禄氏和耿氏两人进府的时候岁数都不大。
就是现在钮钴禄氏也没年氏岁数大呢,年氏称呼钮钴禄氏一声妹妹,除了身份的关系之外,再有就是岁数,年氏的确比钮钴禄氏大点。
按照古代的规矩,年氏正是生养的时候,而且皇上看起来也十分看中年羹尧,可是四阿哥却冷着她!
“主子,奴婢觉得您就是杞人忧天了,爷不去年侧福晋的院子还不好吗?您怎么看起来还巴不得爷去她的院子呢?”
黄莺和红玉忍不住问。
“我哪是巴不得爷去年氏的院子呢,就是觉得爷的态度说不上来……”
“或许是因为年侧福晋身子骨不好,她自己都说了,她睡了之后就醒不了。”
“爷去她那院子,她还能睡觉?”栀蓝忍不住脱口而出,然而说完之后觉得这话有点太直白了,对于还是姑娘的黄莺和红玉有点尴尬。
其实栀蓝也知道自己这想法有点矫情了,但是她就是有种直觉,直觉这个年氏没看起来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