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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台的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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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毕业了,虽然不需要上课,但零零散散的事加起来比之前的任何时候还要忙碌。但到了晚上仇宇豪突然想起了笔记本的事,他便下床去拿本子,还被对面好不容易刚睡着的程检骂了两句。

P5:

一到晚自修的下课时间我就会跑到新建的实验楼里,那里有个很大的天台,里面还种了很多绿色盆栽。但因为楼还没造好,里面没有灯,也没有走动的人,再配上刚刚装好的绿色安全通道,说实话,会有点吓人。

而我就喜欢呆在那,因为安静,还有风。

我戴着耳机用MP3听歌,脑中突然出现了煞风景的声音“呦,找到了个好地方”,我吓了一跳,感觉声音离我越来越近,紧接着我看到走进来了一个男生。

借着月光我认出了他,他是楼上班的数学课代表,有一次我在他旁边经过时听到过他的心声,反正他就是一个以女生围着他转为乐的坏蛋,有点讨人厌。

我站在门口右侧的扶手边,他刚进来时并没有看到我,他走到天台的栏杆处,朝着外面伸了个懒腰,他想“我要是能飞就更爽了,不对,能飞的话我就去拯救世界了还读什么书呀”,我当时差点笑出声。

我看他在天台上走了几步就突然朝盆栽那蹲了下去,他伸出手好像摸了摸什么,天太黑我看不清,但我听到了他心里想的,“这么可怜啊,但我没法把你带回家,小可怜。”虽然心声听不出语气,但我莫名感受到了他撒娇的声音。

我摘了耳机,听到了有小猫因为舒服发出的“咕噜噜”声。

“喵喵喵~”他回复小猫的叫声,当时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但他又喵喵叫了两声。

预备铃响了,他站起来转身要走。我怕他发现我,条件反射地想蹲下隐藏自己,但还来不及反应已经把他吓得大叫了出来,“靠,吓死我了。”

我微微鞠躬向他道歉,他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其实已经在骂我了:站那鬼鬼祟祟的是有病吧,这地方怎么越看越吓人,靠。

他急匆匆离开,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这件事挺好笑的,甚至后来走回教室的路上我都一直在笑。

我走到盆栽那,那只小猫病恹恹地趴在后面,可怜兮兮的,旁边还有一些像是它吃过的食物残渣。我对着小猫说:“对不起哦,这么久也没发现过你这个小可怜,你是今天刚来还是在这呆很久了呀。”我也摸了摸它,突然想起刚刚他朝小猫叫的画面,鬼使神差的,我也朝它“喵喵”叫了两声,但小猫却没有像回应他一样回应我,我不服气地朝它“哼”了一下。

我起身离开,看到前面地上有个红色的垃圾,我走近,是火腿肠的包装壳,之前我来的时候地上还没有,应该是被我吓到的那个男生落下的,给小猫吃的吧,我把它捡起来顺路带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一天终于又结束了,但今天天台的风好像比平时还要舒爽些。

合上本子,仇宇豪在床上躺下开始思索。

这个故事他特别熟悉,学校实验楼的确有个很大的天台,那里也曾有只很可怜的小猫,还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女同学。所以那个女同学就是这本日记本的主人了?

那日记本第一页上写的名字应该就是他的,至于为什么在封面上写他的名字,这个答案好像也呼之欲出了。

P7:

周末我回家了,回到那脏脏乱乱的小屋子。

学校离家很远,要先乘11站地铁,再走到站牌乘公交,之后还有挺长的一段路要走,等我到家天已经乌黑了。

我打开门就见到妈妈坐在餐桌边吃晚饭,但她见到我并没有很开心,我淡淡地说,“我回来了。”

她很惊讶:“这么快又周末啦?”

我点点头,脑袋里却很乱,一直在回想着妈妈见到我的那一刻冒出的想法:你倒是还能有个周末的假期,我忙得连个日子都数不过来了,还得供你读书,要是当初没生你就好了。

我表现得很冷漠,事实上我跟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我走去卧室的方向,在我的手放到门把手上,门还没打开的时候,就又听到了她的所想。

她想:于绪华,你脑子抽风了吧,你刚刚想的都是什么混账话,她是你亲女儿啊,你累死都给我憋着,发什么牢骚!

对我的母亲我总是这样交杂着委屈和愧疚的情绪,我们的感情不像是母女,没有多少嘘寒问暖,有的只是浮于表面、淡淡的关心。可能只是因为母女的这层血缘关系,跟道德绑架一样,让我们互相成为了对方赖以生存的工具,而已。

在4年前,我父母还没有离婚,我和妈妈也没有被抛弃,那时候我就很少和她说话了。她话一直都很少,人木木的,也不漂亮,我觉得她没有爸爸有趣,所以只喜欢黏着爸爸玩,和妈妈的感情自然就淡多了。我父母是通过朋友介绍相亲认识的,所以没有感情基础,也没有爱,稀里糊涂地过起了日子,然后有了我,所有我们之前也并不是多美满的家庭,只是我还小没有意识到罢了。

当我知道我爸出轨,而我和他站在对立面的那天,我已经无力说什么了,我被他塑造的好形象欺骗了太久,我只记得那时候我的眼泪跟不值钱的一样,拼命往下掉。

慢慢地,我也变成了像妈妈一样的“木头人”。但我还是不恨爸爸,如果有一天他能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对着我说“要带我走”这样的话,我立马就能原谅他。但在现实他不会这么做,因为对比我,他更爱能带给他光鲜亮丽的那个人,而我虽然会这么想也不可能会离开这。

我转头仔细看了一眼妈妈,她眉头还紧皱着,手里端着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

我们身边有太多人都欠她一句道歉了,而我欠她的是…永远道不尽的感谢。

P9:

周末,只要关上房门,就是我难得有的清净时间。

没有学校里的奇思怪想,也没有周围邻居的勾心吵闹,是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轻松时刻。我打开我的课本,因为现在突然拥有的能力,在课程上我始终比别人慢了一节,尤其是晚自习写作业的时候,我被各种各样趁机偷懒的想法弄得头疼,所以我只能趁着周末的时候尽量补掉我所有落下的功课。

中午11点,我肚子饿得已经咕咕叫了,我打开厨房的冰箱门,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平时都吃些什么,难道天天就是没有料的咸水面吗。

我打开卧室的床垫,她的现金几乎都藏在这里,好像她觉得带锁的抽屉更危险。

但当我看到床板上摆放地整整齐齐的钱,就突然改变了想法。我从自己的书包里拿了15块钱,买些鸡蛋和蔬菜该够了。

我去了离小区远些的菜市场,那里虽然吵了些,远了些,但里面的东西却比超市的便宜又新鲜许多。

在买完回去的路上,我碰到了同小区的林叔,他是个妻管严,他们家买菜、打扫等的家务事几乎都是他在做。

但他对我的态度一直很奇怪,感觉对我热情过了头。

刚刚看到他时我就刻意低下了头,想趁他没有发现偷偷溜回家,可还是被他看到了,他大声地喊我的名字。

我装作刚看见的样子,礼貌地喊:“林叔好。”

他说:“好好好。”说完伸手想拿我手上刚买的菜,我急忙拒绝,但他的热情让人压根推脱不掉,他几乎是半抢式地拿走了我手里的袋子。

他有**癖,我以前还不懂他对我这般奇怪的热情是因为什么,后来我能读懂人心之后再碰到他的那次,我才明白他的想法有多畸形。不单是对我,他对所有十几来岁的女孩都这样,他不敢犯罪,只是有时会拿点好吃的在女孩身上占点便宜。

我长大后见到他的次数少了,也因为我长大了,他不再对我那般奇怪。

对于这种人我只能能避就避,避不掉的时候装作不知。因为我没有证据指明他是个怎样的人,没人会相信,说出来也是可笑又愚蠢。

我真觉得,可能有时候人糊涂点更好,太清醒的话,活着挺累的。

我曾经最想拥有的就是读心术。我每天都在幻想,拥有读心术的我可以读懂爸爸的心,看他会不会想念我,想知道他在决定抛弃我们的时候是怀着怎样的感情。

可戏剧源于生活,现在我拥有读心术了,却再也没有了见到他的机会。

活在光鲜亮丽下的人们又怎么会愿意来到一个臭水沟一样的地方呢。

有时候我感到委屈了,我总是会忍不住想到那些人,像我爸爸那样的人,对比他们的生活我们活得真的太糟糕了,总是累得喘不过气。为了让自己清醒过来,我只好再去想想那些过得比我更悲惨的人,有太多太多了,不一定能感同身受,但会为他们感到难过。

最后我再告诉自己:知足吧,孩子,你也该学会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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