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的一条狭窄的巷子里。
两边是破败的长着深绿色青苔的高墙,墙头攀附着疯长的杂乱的藤蔓,几块破损的青砖堆在墙角。
这里鲜少有人经过,也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潮湿的地上流着某种不知名的液体,不时传来几个人流里流气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巷子里格外的刺耳。
打手提好裤子,哈着腰想要靠近那衣着华丽的人,“端爷,事情都办妥了。”
秦端给了打手膝盖一脚,嫌弃地用手拍了拍还没被打手碰到的袖子。
偏厚的嘴唇轻蔑地吐出一个字,“脏!”
打手不知道这秦公子指的是他,还是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人,怔愣了好久。
不远处的地上散乱着一件白色的儒雅的戏服,已经被打手们撒上了尿,变的尤其的肮脏。
罗景蜷缩在地上,几滴猩红的血从他的额头流到眼皮上,被自己的血模糊的视线里多了一双暗紫色的靴子。
靴子的主人慢慢蹲下,金丝镶边的衣角落在地上。
他的头发被人狠狠拽住,以至于整张头皮发麻,可这疼痛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听着,小子,你最好离宁玉那个丫头远一点,她既然得罪了我们秦家的人,就得为此付出代价。
今天的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再有下次,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
我们走,哈哈哈。”
一群人像来的时候那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巷子,而罗景从始至终紧抿着嘴唇,幽深的目光死死的看着那件衣裳。
……
皇宫。
偏殿。
伏太傅捋着胡子走到一群学生中央,“宁玉,老夫记得最后的戏文是你和那个……那个罗……一起的。”
有的时候,有的人是会卑微的一点存在感也不会留下,而萝卜便是极力做到了这样。
“太傅,是罗景,日字下面一个京的景,他演的角色是书生。”
宁玉小脸正色的和伏太傅解释道,在她的心里,萝卜是她的朋友,是不允许被忽略的存在。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伏太傅有一丝尴尬,不过很快脸上便露出少有的和蔼的笑容。
“罗景,老夫记住了。”
伏太傅看了一圈,这些节目都是先通过学院的审核才能到皇宫来表演,站在这里的人,伏太傅都是认得的。
伏太傅脸色板正了下来,嗓音中不自觉带了些威严,“他在哪了?”
“太傅,罗景估计是怯场了,不敢来了。”
赵云儿站了出来,温声细语,神态乖巧的不像话。
伏太傅胡子气的要翘上天,脸黑的堪比锅底,“放肆,这是能开玩笑的吗,还不快人去找!”
陈唯赶紧应着,“太傅,我马上去找,马上去找。”
“太傅,就算现在去找也来不及了。”
伏太傅斜着眼睛看向说话的方向,他记得,是下序那个一直很文静的宁婉。
伏太傅的嗓音稍稍温和了许多,“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宁婉把头微微低着,声音小小弱弱的,“现在取消最后一个节目是最好的办法了。”
伏太傅短粗的眉毛紧皱着,锋利的目光顿了一下,似是有所犹豫。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