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没事吧?”青椒扶着她,触碰到她的手,发现她的手上一片冰凉,不禁担心。
明珠喘着气顺着青椒的力道起来,不知怎么,腿脚竟然有些发软。
“小姐?”青椒看她不说话,开口喊了一声。
明珠摇了摇头,浑身脱力地往屋里去,坐下后才惊觉自己的后背都是一片汗湿。
刚才的画面再次在脑中闪现,明珠的心不禁揪起,想起一件事来,扭头看向青椒,问道:“上次你说丝绒带消息来说殿下今日去狩猎场对吗?”
青椒倒了一杯茶水给她,点头,“是,今日一早队伍就出发了,奴婢上街时还听有人议论,怎么了小姐?”
明珠端了凉茶喝了一口,稍微缓解后还是放不下,于是便道:“我没事,麻烦你到明瑶苑去找一趟云胡,让她尽快找个时间来我这里一下。”
现下能尽快赶到狩猎场的也就只有竹青了。
虽然她不知刚才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上次在迎辰宴中也碰上过这种情况,不管那种事会不会发生,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青椒不明白她家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找云胡了,但也没有多问,应了声便转身一路小跑到明瑶苑将明珠的话带到。
竹青听闻后让青椒先回去,而后她进屋随便找了个借口从郝明瑶跟前出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以极快的速度闪身到了树上。
“小姐。”竹青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中,明珠惊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起身将自己的想法给竹青说了。
竹青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问道:“小姐,殿下身手了得,比起我来不知好了多少倍,你现在让我去保护他?”
开玩笑吧?
那种人也需要保护?
他不整别人,别人就得烧高香了。
明珠也知道自己说的那
话一般人不会信,到底是没有任何依据的,但在经过上次迎辰宴后她的直觉告诉她,刚才的画面似乎就是要发生的事情。
于是也没有时间再解释那么多,皱眉道:“我……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都说马有失蹄,意外的事情谁说得准,还是走一趟吧。”
竹青看她面色凝重,虽说没有任何根据,但也知道她不是个会玩笑的人。
于是收了笑点头,继而消失在屋中。
明珠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开始坐立不安。
……
“啊!疼疼疼!轻点儿啊娘!”
悠苑,郝明玉趴在床上让陶悠然给她擦药,不安地睡了一晚上,刚醒来便要上药,整个院里都充斥着她叫疼的声音。
陶悠然没好气地在她身上的别处拍了一掌,红着眼说:“让你一天不学好,这下知道教训了吧?看你以后还做不做那种事了。”
郝明玉本来浑身就疼了,被她这一拍,立马尖叫了起来,扭头嚷嚷:“你是不是我亲娘啊?没看我都要死了吗?再说了,本来就是郝明珠的不对,为什么都怪到我头上?”
真是见鬼了,她明明亲眼看着丫鬟把那个娃娃丢在郝明珠的院子门前的啊,怎么最后却到了她身上?甚至连上面的名字都变了,难道真是她不小心给写错了?
陶悠然听她这么说,眼睛一瞪,“东西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不怪你怪谁?再说了,谁叫你这么蠢,竟然当众是给承认了,要不是这样的话,我还能帮你说说话,怪得了谁?”
陶悠然说起这个就来气,她的身上也挨了好几下,现在都还疼。
“鬼知道啊,”郝明玉气哼哼地扭过头,手上死死揪着床单,眼里狠戾一片。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郝明珠,别以为她有祖母撑腰就了不起。”
从小到大,她什么时
候受过这种气,甚至还挨打,这一切都是那个郝明珠的错!
“姐,”郝明瑞一直在边上没有说话,听了两人的对话后走了过来,蹲在床边看着郝明玉说:“算了吧,这次要不是她给祖母说情,你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回来,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这打得白挨了?”没等郝明瑞的话说完,郝明玉就打断了她,瞪着她说道:“听你这话,现在是站在郝明珠那边的了?”
郝明瑞被她瞪着,抿了抿唇摇头:“不是,我没有站在她那边,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不要再对付她,她应该……应该是个好人……”
说到最后,郝明瑞的声音变得很小,甚至不敢去看郝明玉的眼睛。
“好人?”不过十岁的郝明玉在听完她的话后冷笑一声,眼中带着和她年龄不符的嘲讽,“如果她真的是好人,就不会在祖母面前演戏了,我敢肯定,那个娃娃一定是她动的手脚,你姐我因为她被打成这样,你现在不帮我就算了,却还帮着郝明珠说话,说!你是不是要背叛我?!”
明明和自己是一模一样的脸,郝明瑞看着却觉得有些可怕,摇摇头起身连连往后退。
郝明玉见状冷哼一声,说:“我告诉你明瑞,你要是敢站在郝明珠那边的话可别怪我不顾姐妹情谊了,如果被我发现,我们就断绝姐妹关系!啊!娘,你打我做什么啊?”
郝明玉扭头,没好气地看着刚给了她一巴掌的陶悠然。
陶悠然放了药膏,往郝明瑞那边看了看,随即说道:“平时你让她跟着你到处疯,这会儿想断绝姐妹关系,你当我是死的啊?赶紧好好歇着,一个月内不许乱动,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瞪了她一眼起身便拉着郝明瑞出去。
郝明玉瘪嘴看着她俩转弯,不
屑地冷哼一声。
有什么了不起,总有一天她要让所有的人都对她刮目相看,她才不要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庶女一辈子,她才不要!
“娘,”郝明瑞出去后跟着陶悠然往院里走,抬头喊了她一声。
陶悠然闻言低头看了看她,笑笑说:“别听你姐胡说,进屋念书吧。”
大人的事还是大人解决得好,这件事她必须得好好查清楚,她的那几棍子可不能白挨的。
郝明瑞看着她的下巴,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
“殿下,您看那儿!”
今日阳光正好,偌大的狩猎场被太阳普照一片清明,额尔金在马背上驰骋在草丛中,突然指向前方,大声喊了一声。
郎弘璃今日已经收了很多猎物了,现下正起劲,一听他的声音便看了过去,顺着他的视线往前方一瞧。
好家伙!竟然那么大一只鹿!
今晚又可以加餐了!
让母后做点火锅,涮鹿肉片儿,哈哈,想想就觉得美味啊!
太子殿下已经想好了今晚的菜肴,扬起马鞭对着马屁股就是一鞭子,马儿一阵惊,撒开了蹄子往那大鹿跑的方向奔去。
郎弘璃眯眼看着那头鹿迈着修长的四条腿在前面跑着,红唇一勾,忽而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足尖落在马背上,随手从背上抽出一支银箭,快速搭在弓上,眯眼看准了那鹿的脖颈处。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嘴角弧度扩大。
“咻——”
只听箭破风声,几乎在同一时间,耳边忽而想起一阵轻微的衣物摩擦声。
郎弘璃蹙眉,飞身从马背上下来躲过了那飞过来的身影,正纳闷为何会在这里看到她,不想接下来响起的惨叫声让他的话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便听来人道:“殿下,你聋了吗?!还不快闪开!”
哈?
郎弘璃气结,伸手朝最近的树上
一指,紧接着身子便上了树,再看底下,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正躺着几个身穿黑衣的人捏着喉咙,脸色惨白,口吐白沫。
知道是自己的人下的手,郎弘璃眸眼一凝,左手不忘将自己打的猎物给拽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冷眼看着本该在将军府保护明珠的人此刻竟然帮他办了那几个不该出现在狩猎场的人,太子殿下浑身开始散发出一阵冷冽之气。
竹青看他的一只手上还悬空挂着那头鹿,强忍着一口气没吐出来,说道:“殿下,吃一堑长一智,你想让小时候的事重演吗?”
她该说什么好?
一般这个时候不应该马上下来逼问这些躲在暗处的刺客是谁吗?
他倒好,都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吃,他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五岁那年就为了一口吃差点命丧虎口啊?!
“呃……”
郎弘璃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指尖一弹,那头鹿便从半空中给掉了下去。
“殿下!”
额尔金这才从不远处赶来,在看到眼前的情况后吓了一跳,“这……这这……”
郎弘璃看他过来,轻哼一声从树上下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蹙眉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受何人指使?”
竹青扶额:能再假点儿吗?看他这样,分明就是早发现边上的动静了啊!
“不好,他们要服毒自尽!”额尔金指着躺在地上的人喊道。
郎弘璃慢悠悠地转眼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一脸紧张:“什么?服毒自尽?!快,拦住他们!”
负责在狩猎场守着的侍卫已经涌了过来,将那灌木丛中的几人团团围住。
竹青深吸一口气,转身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卸下了几人的下巴。
“干好漂亮!”太子殿下拍手叫好,下一刻就让人把他的那头鹿给搬到了营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