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不是才洗了吗?”
徐愿景不理解,他一个伤号,洗洗就好了,洗这么频繁做什么?
“不舒服。”
荣聿深蹙眉。
徐愿景盯着他的脸,看他的表情好像真的不舒服,心口不由跳了下,走过去,抬手在他脑门上贴了贴。
狐惑道:“体温挺正常的,没有发烧啊。”
荣聿深捏住她欲收回的小手:“不是身体的原因。”
徐愿景看了看自己被他捏着的手:“那是什么原因?”
“这间酒店不知道几天打扫一次卫生,身上不舒服。”
荣聿深嘴角抿直了,几分忍耐道。
徐愿景:“……”
哦。
他是觉得房间脏,所以心理上觉得不适,便反应到了身体上。
“你伤口不能沾水,上午洗澡的时候就弄到水了。”
徐愿景心下觉得他“娇气”,但也理解他的不适,愿意迁就他,照顾他,让他舒服一些,“我去给你打水,简单擦擦好不好?”
荣聿深盯着徐愿景。
徐愿景低叹:“酒店房间水温也不稳定,你再发烧就糟糕了。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暂时忍一忍吧,行么?”
荣聿深拧着眉:“嗯。”
徐愿景挽唇:“那你躺着,我去接水。”
荣聿深松开了她的手。
徐愿景打水出来,看到床上的一幕,着实有被无语到,翻了个白眼。
人不止躺到了床上,还自觉脱了上衣,就那么袒露着精壮的上身,黑眸灼灼的盯着她。
徐愿景深刻觉得穿上衣服的荣聿深实在太具欺骗性,不知道的会以为他清冷,禁欲,性冷淡!
实际呢?
如狼似虎,随时散发着浓烈的求偶荷尔蒙!
徐愿景拉着眼角走过去,把盆放到床头柜时,眼角不经意扫到他的裤腰……
她手蓦地一抖,倏地望向他:“二哥……”
“现在要脱吗?”
荣聿深大手伸向解开皮带扣的西裤。
“不必!”
徐愿景赶紧阻止。
她突然怀疑他说不舒服的目的性!
她以为他只是脱了衬衣,倒没料到人家已经拉下了裤链!
荣聿深顿住,俊颜坦然。
徐愿景不想给他擦了。
又怕她反悔,某人再出什么幺蛾子,咬咬牙,打算快刀斩乱麻,三分钟内搞定。
擦完上身,原本笃定某人会得寸进尺提出过分的要求,没曾想,并没有。
徐愿景端起水盆,准备往洗手间去的时候,不禁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荣聿深抬眉:“怎么?”
徐愿景瞥了眼他的裤子,抽抽嘴角:“没。”
快速去了洗手间。
荣聿深觑着她的背影,缓缓扯唇。
晚上十点过,荣聿深还没忙完,徐愿景有些困了,放下手机,打算在桌子上趴一会儿。
荣聿深取下蓝牙耳机:“景宝。”
“嗯?”
徐愿景下意识的答应,掀起几分困顿的眼皮看他。
“睡觉。”
荣聿深拍了下身侧的位置。
在医院时,他俩就挤在一张病床上。
在酒店也只订了一间房,她就知道,他们晚上是要睡一起的。
“你开完会了?”
徐愿景疑问。
“嗯。”
荣聿深面不改色。
徐愿景起身过去。
荣聿深替她掀开被子,徐愿景躺进去。
荣聿深抬手关了灯,滑下身体,将她揽到怀里。
徐愿景闭着眼睛:“二哥,小心伤口。”
荣聿深吻了吻她的额头:“嗯。”
大约是困极了,怀里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荣聿深把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望着黑漆的窗口,双眸亦是幽暗。
他以为,她不顾危险千里迢迢赶到Y镇找她,看着朝他砍来的武器,毫不犹豫的以身相挡,是心里有他,喜欢他。
他恼她冲动,不爱惜自己,可他心里有多狂喜,只有他自己知道。
尤其是那一晚她委屈发泄的剖白。
他几乎快要肯定,他走进了她的心门。
然而今天,他试探得那般明显,她却明显逃避…
…
他之前的肯定,瞬间便化为了乌有。
或许真的喜爱一个人,是真的没有什么自信可言的。
她的一举一动,总能轻易让他喜让他忧。
所谓的自负骄傲,在她面前,总是不堪一击。
荣聿深低眸,望着胸口乌黑的小脑袋。
他真想钻进她的小脑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在她心里,究竟把他当作什么?!
翌日早上七点,徐愿景醒了,睁眼便是一片白。
眨了眨眼,仰头,就看到某人冒着浅浅胡渣的下颌。
心里忽然之间,无比安宁。
低下眼帘,她轻轻的,轻轻的把脸往他胸膛贴了贴。
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拂进耳廓,徐愿景不自觉勾唇。
蓦地。
腰肢一紧。
徐愿景愣住。
他醒了!?
忙要退开,又被他按进怀里。
“别动,否则,后果自负。”
男人低哑的嗓音从头顶洒下。
徐愿景登时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随着贴近,她一下感觉有什么东西危险的杵了过来。
僵了一两分钟,丝毫不见好转,反而越演越烈。
徐愿景脸颊发烫,尴尬的小声道:“二哥,你饿了没,我去楼下给你拿点吃的?”
荣聿深没说话,呼吸有些重。
徐愿景吞了吞干涩的喉咙,当他默许了,试着动了动身子。
谁知!
根本动不了!
徐愿景:“……”
“景宝。”
荣聿深叫她。
徐愿景顿了顿,抬起下巴。
他的唇,意料之中的落了下来,有些急躁,有些粗暴。
徐愿景微微吃疼,眯了眯眼,却没有躲,张开了唇。
荣聿深长腿一抬,就要将她覆到身下。
“二哥……”
徐愿景急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景宝!”
荣聿深声音急迫。
“我来。”
徐愿景嗓音有些低的说完,撑起身子,在上方,主动的把唇送了下去。
荣聿深心脏发紧,连带着浑身都不同程度的疼了起来。
他箍紧她的腰肢:“景宝……”
“二哥,别说话。”
徐愿景单手捧着他的脸,专心的跟他接吻,呢喃着,“交给我。”
荣聿深:“……”
约半小时,徐愿景顶着一张爆红的脸,掩着唇,去了洗手间。
荣聿深胸膛烈烈起伏,凝着徐愿景的黑眸,情绪激荡,灼烈,久久不能平复。
“厉薄深,我嫁给你三年,你都不曾碰过我一次……我成全你和你的白月光,我放弃了这段婚姻……
等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去找她了!现在,就当做是补偿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情感,行么……”
江阮阮说完这句话后,便侵身吻住眼前的男人,带着飞蛾扑火般的疯狂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手段卑劣。
可她爱太久了,太辛苦了!
眼下只乞求这点慰藉而已。
“江阮阮,你敢!”
厉薄深咬牙切齿,精致俊美到妖孽面庞上,满是震怒。
他想推开身上的女人,可体内的躁动,横冲直撞,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给他下套!
“我没什么不敢的……”
江阮阮眼角沁出一滴泪,吻得越发急促,没任何经验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乱摸索。
她只是想完完整整,拥有他一次而已!
厉薄深怒不可遏。
奈何,眼下情况,已不受他控制。
不一会儿,身体本能反应被激起,随着升高的体温,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随风而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江阮阮就醒了。
她忍着不适,从床上起来穿衣,再从抽屉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柜上,最后,才深深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厉薄深,我放你自由。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再没任何瓜葛!”
江阮阮喃喃说出这话,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走出厉家时,她内心充满了苦涩和难过。
她爱了厉薄深七年!
从少女时期到大学,一直念念不忘。
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嫁给他!
然而,厉薄深却讨厌她……
具体时间,就在她嫁进门的那天!
当时,薄家老爷子病重,她那视财如命的父亲和继母,二话不说,就将她打包送来了。
当时,她开心疯了,期待着新婚夜的到来。
可厉薄深出现后,却一脸厌恶地说,“江阮阮,你应该知道,我想娶的人,是傅薇宁,不是你!只有她,才有资格当我的妻子,你不配!”
江阮阮知道,厉薄深没义务喜欢自己,爱自己。
可她还是天真地抱着希望,想着,有一天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结婚这三年来,她兢兢业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每天晚上,亲自下厨,只为他回来,能吃口热饭。
每次无论多晚,都要等他回家,才能安心。
他应酬喝醉了,她会细心照顾,从不假手于人。
生病了或者受点小伤,会比谁都担心。
每年入冬,也会为他提前开好暖气,放好热水,大清早提前起来,帮他把衣服弄暖,就希望他不会受冷……
然而,不爱就是不爱。
直到前天,她生日,厉薄深却在医院陪着傅薇宁,她终于明白。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男人的心,是她穷尽一生,都捂不热的。
他属于另一个女人!
江阮阮彻底死心了!
……
厉薄深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从床上起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掐死江阮阮!
他堂堂厉氏集团总裁,向来以精明著称,在商界所向披靡,从来没人能算计到他,让他吃亏。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竟栽在那女人手中!
他怒意滔天,扫视了房内一圈,却没瞧见那个女人的身影,眼角余光,倒是瞥见了床头柜上的文件。
“什么东西?”
厉薄深拧眉,拿过来一瞧。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瞬时跃入眼帘。
他瞳孔一缩,表情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先是用那种手段,和他发生关系,现在又提出离婚……把戏真是越来越多了!
厉薄深压根就不信江阮阮会跟自己离婚。
他豁然起身,穿了衣服,带着一身煞气下楼,质问管家,“看到江阮阮了吗?”
管家李叔一愣,立刻回道:“回少爷,少奶奶天没亮就出门了,还拖着行李。”
厉薄深整个怔愣住……
……
六年后。
Y国,VR医学研究所。
江阮阮刚从研究室出来,就听到助理琳达说,“江医生,陆教授有事找您,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阮阮刚通宵一夜,原本还有些犯困,听到这话,顿时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有说什么事么?不会是……研发成果,又被我家里那两个小魔王给破坏了吧?”
“显然是。”
琳达回应,眼中略有些同情。
自家这上司,办事一向利落,能力也极高,年纪轻轻,就成为医学界天花板——陆青鸿的得意弟子,在医学界颇有名气,从来没在这正事上挨过骂。
唯独每次,都要替家里那两个闯祸的萌娃背锅!
琳达下意识安慰,“这次您又连着三天,没出研究室,朝朝和暮暮担心您的身体,每天在陆教授办公室折腾……我瞧着陆教授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江阮阮听了后,有些头疼,又有些好笑。
六年前,她从厉家离开后,就出国了!
原本打算好好进修学业,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当时她也纠结过要不要拿掉,可临到医院,却退缩了,也舍不得。
最后选择把孩子留下!
是三胞胎,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生产的时候,女孩儿因为缺氧,夭折了,只留下两个宝贝儿子,小名朝朝、暮暮。
想到那两个智商逆天的小家伙,江阮阮内心是幸福的。
可转念想到,要替他们去挨骂,她瞬间就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