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你了!”
陈九倒了一杯红酒给自己。
打量着对面吓破胆的男人。
他很好奇。
一个刚死的人,是怎么破酒馆的结界进入酒馆的。
被审视着,曹远光更加胆寒。
他能明白男人的意思。
这家伙似乎等待着自己说些什么。
他也想说些什么,可该说什么呢?
只听喵叫一声。
一只肥胖的黑猫踏步进入酒馆。
一双碧绿色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曹远光。
似乎随时准备整死他。
就像刚才的红衣女人一样。
“我耐心消耗完了!”陈九闭眼,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黑猫后背毛发突然炸起。
曹远光懵了,吓的直接崩溃。
鬼哭狼嚎。
“大哥,你倒是问啊?”
你特么的倒是问啊。
老子又不是不配合。
闻言,陈九一愣。
连黑猫也是呆了呆。
它的后腿都准备发力了。
一人一猫对视一眼。
对哦,老子似乎忘记问了。
“嗯,不好意思。”
陈九揉了揉太阳穴,指着自己脑袋道:“我脑子不好。”
“请你喝的。”
倒了一杯红酒,陈九很歉意的递了过去。
曹远光委屈巴巴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
曹远光想了想。
人死后的世界一片昏暗。
他四处躲藏逃命。
唯独这巷子有一丝光芒。
他就跑进来了。
他老实回答。“跑进来的。”
“跑进来的?”陈九低语的复述了一遍,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很没耐心。
这也是身体另一部分带来的后遗症。
“我觉得你有必要诚实一点。”
还真是鬼话连篇。
他要是不开门。
就连刚才红衣恶鬼都进不来。
你跑的进来?
黑猫出手,只能看到一道黑影。
曹远光直接被扑倒在地,表情惊恐,都忘了惨叫。
陈九喝着酒,神色平常。
他从来不吓唬鬼。
咚的一声。
一道声音响起。
陈九抬眼一望。
原来在曹远光倒地的瞬间,一个黑色的东西从口袋滚了出来,那响声正是掉落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敲了敲桌子。
黑猫退到一边。
曹远光在地上瘫着,半天没爬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又差点死了。
陈九踏步过来,蹲着看了看。
是一块黑色的玉牌。
没有花里胡哨的雕刻。
只是中间有一个“阴”字!
“阴侍令?”
陈九皱着眉头久久不语。
他思绪有些乱。
玉牌入手冰凉。但却让他原本躁动的情绪平静了不少。
陈九面带异样。
这玩意居然对他有用。
将心有余悸的的曹远光好好扶了起来。
现在这家伙有跟他谈的资本了。
陈九一直都很有原则。
能谈的都会相敬如宾!
“抽烟!”
嘴唇颤抖的含着烟,曹远光望着给自己点火的男人,无言以对。
刚才还想弄死我。
现在又客气的点烟抽。
这转变的也太特么的快了吧?
资本家都是这样子吗?
他生前也是资本家啊!
做的也没这么明显吧!
“哪里来的?
想好了再回答!”
曹远光点头,想着怎么组织语言。
鬼知道,这王八蛋会不会一言不合弄死自己。
“我爷爷给的。”
怕对方不相信。
他接着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是村支队。在一个地主家的时候搜出来的。那时候穷,没钱娶老婆,就动了歪心思。
后来一直想脱手。但查的太严怕被抓,再加上没有门路就砸在了手上,后来就给了我。”
噼哩叭啦说了一大堆。
陈九点了点头。
“这玩意我要了!”
曹玉光识趣的点了点头。
这玉牌对他来说算是个念想!
他从小是爷爷带大,老爷子去世的早,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拿出看一下。
而这次带出来,原本是想送人的。
现在都阴阳相隔,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曹远光很失落,同时也觉得是解脱。
他的结局其实早就谱写好了。
只是有人在等她啊!
这次又得爽约!
陈九能感受到对方情绪上的变化。
同情吗?
倒还真不是。
只觉得悲哀。
一个多情的人把自己作成了这幅鬼样子。
他轻声道:“这东西我不会白要,我会完成你一个心愿,但前提是...你得告诉我,这鬼是谁教你养的?”
“你...真能帮我?”
“当然。”
“是一个婆婆。”曹远光低落道。
陈九丝毫不意外。
“你知道养鬼没好下场吗?”
“知道,可我更不想卑微的活着!”
陈九笑了,人就是这样子。
他又何尝不是呢!
养鬼分几种。
曹远光养的是财鬼。
所谓财鬼。
就是会给养主带来财运。
而养主必须每天以精血喂养,不然就会遭来反噬。当然,这也是跟每个人的需求来定,有的人更贪,所付出的代价也就不一样。
女鬼有情啊!
但也恨意滔天!
“说说你的心愿。”
“我想去参加一个人的婚礼。”
“你现在就可以去。只是她看不到你而已。”
“我非在不可。”曹远光笃定道。
教堂的大门紧闭着。
里面色调温馨。粉色的气球挂满屋顶。
场内座无虚席。
男士西装革履,女士礼服飘飘。
在台上阮青身着白色婚纱,纯洁貌美的像天使一般,她期盼的望着那紧闭的大门。
她在等一人。
等一个胆小鬼。
这一次,她想勇敢一点。
台下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情况?”
“对啊,这是闹的哪出啊?”
“新郎不会是跑了吧!”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才知情。
陈飞和蓝雨、袁坤,杨东。
他们坐在前排。
也是神色焦急。
心里早已把曹远光骂了一万遍了。
特么的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是死了吗?
杨东安静的坐着,面带微笑。
眼眶却红红的。
他的青春结束了。
他真的好羡慕那个迟迟没到混蛋啊!
吱呀一声,亮光从门外透射进来。
大门打开。
众人都是很默契转头望了过去。
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踏步而来。
右手举着花。
很是帅气。
阮青泪目。
幸福的笑了。
她等的人来了。
“这家伙总是这样!”
陈飞看清来者,算是松了口气。
杨东玩命鼓掌。
一下全场掌声雷动。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你今天很漂亮!”
“你今天也很帅!”
酒馆里的门紧闭着。
陈九依然在喝红酒。
黑猫趴在一旁。
夜深了。
深夜酒馆开业。
而那个人再也没有回来过!
寂静的别墅里。
烛光在摇曳。
在神台上,放着一个花纹罐子。
罐内能看到如老鼠般大小的干尸。
是个婴儿。
神台前站着一人。
一个女人,正是阮青。
她将手指流出的血液滴落在罐内....
夜很静。
静的能听见婴儿的吮吸声。
“先活着吧,其他我在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