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的好伯伯兼好师父杨嚣倒插门的好日子。
张持趁着村里人全去瞧热闹的档口,卷了两人的包袱就往村里唯一一个狗洞附近偷偷移动。
这个狗洞是他前几天刚发现的,一直被他伪装得极其隐蔽。
每天只要一得空,他就会随便捡个趁手的工具过去挖洞。
没法子,谁让他骨架比较大,那洞口又实在太小,根本容不下他。
张持谨慎的转了一圈,见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这才迅速扒开了铺在洞口处的稻草和柴火,一溜烟的就钻进去三人之一的身体。
两腿跟腰正想使劲,就感觉自己的裤腰带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刚想伸手去扒拉,就听到身后一声嚎。
“哎哟喂,来人啊,快来人啊,姓张的瓜娃子又打算逃跑啦……”
得咧,果然又他妈失败了!
被村里仅剩的几个男人给五花大绑后,张持再一次又被扔在了沈叔家的炕上。
闹了十来分钟,沈叔见人都散了,这才苦口婆心的劝道:
“哎哟,小张啊,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
别老想着要逃出去,你看你那师父,身手可比你好太多了,今天不也照样被押着进洞房了。
他都逃不掉,你个傻愣子又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呢?
乖乖的,听叔的,村里这么多姑娘,长啥样的都有。
挑个勉强能入眼的,一旦结了婚,就没人会再跟防贼似的盯着你了。”
张持听后都快崩溃了,皱着张脸哀求道:
““不是啊,叔,你们这把那四五十岁的女人也叫做姑娘吗?
但凡您要是找来跟我差不多岁数的,没准我也就从了。
可村里最年轻的都四十六了,我才二十五,她都能做我妈了。
你让我跟个妈妈恋爱结婚生孩子,您损不损啊?真当我是小白脸了啊。”
此刻的张持真是后悔得要命,要不是他当初一个不小心,随便指了指导航上的一个地标。
他跟杨嚣就不会跑到这么个破地方来。
也真他妈奇了怪了,好好的车子刚到村口就熄火了,而且怎么打也打不着。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这时村里又走出来几位阿姨,一脸慈祥的对着他们笑。
于是他们就乖乖跟着人回村里暂住下了,可这一呆就是整整十八天。
刚住进村里的第一个晚上他们就发现这地方忒诡异,处处与众不同。
两人躺下没多久,就发现床底下有异响,还以为是耗子什么的。
结果一低头发现竟然有个女人偷偷藏在了他们的床下面,立刻揪出来直接就给撵走了。
可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窗子那边又有了动静,一老娘们拿着螺丝刀正在撬他们窗。
这时两人终于意识到,敢情是不小心跑进黑村黑店了,这是遇到打家劫舍的女悍匪了。
一顿大眼瞪小眼,终于把人给吓走了。
只是这村里的女人似乎都不需要睡觉似的。
一觉睡到下半夜,更夸张的事再一次发生了。
这次竟然是带着家伙正大光明的来撬门了,听声音还来了好几波人。
因为实在撬不开,结果反而是撬门的人先吵上了,听声音清一色全是女的。
而且从她们对话的内容里了解到,这才没过几小时的时间。
他们师徒俩就已经被全村尚未结婚的女人们给惦记上了!
第二日,张持果然又有了新的发现。
村子附近一个通讯基站都没有,手机在这里根本就是个破烂,一格信号都没,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两人想着再去试试车子能不能发动,甚至做好了亲自撸起袖子修车子的准备。
结果一到村口,车子已经被人连夜给拆了。
杨嚣的脸色瞬间就难看的要死,一副想要屠村的节奏。
张持只好拼命抱住他劝道:“还好还好,没把贵的那几部给开出来。
这车才三十多万,拆了就拆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于是闲来无事,便只好继续留在村子里体验生活。
这才发现,整个村子算上他俩,总共也才六个男人。
沈叔、沈大伯、沈二伯、沈爷爷。
这个村的村名就叫做沈家村,里面无论男女老少,全都得姓沈。
村子里一个年轻人都没有,全是四十几以上的留守女人,关键大多都还没结过婚。
全村女人唯一的嗜好就是去村口捡男人谈恋爱、倒插门结婚、改姓氏,然后生娃娃。
沈叔就是被他媳妇捡回去后生米煮成熟饭才留下来的。
他不是没想过逃跑,可就跟张持一样,次次都被逮了回来。
有时候他真怀疑,村里的女人是不是在他们身上装了定位器,否则怎么就能一抓一个准呢。
按沈叔的说法,要不是村里的女人对男人们都特别好,他估计自己十有八九还是要继续逃的,反正也没孩子。
对,这个村子里还有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没有一个孩子!
杨嚣刚发现的时候,张持还蛮不在乎的说道:“全村最年轻的女人都四十六了,能生的出才怪!”
但是沈叔进村的时候他媳妇才三十四,按理说早就应该会打酱油了才对啊……
总之,这个村子处处透着古怪,同外面世界的某些光棍村特别像,唯一不同的就是性别相反。
第三天,张持路过一口古井,听到井里似乎有声响。
刚想上前探头张望,就被沈叔给骂骂咧咧地拉走了。
分头行动的杨嚣回来后才小声说道:“井里锁着个男人,不知道被关多久了。
眼神呆滞,似乎已经听不懂人话,看着像是疯了。”
张持立刻就被吓得够呛,更坚定了誓要逃跑的决心。
第四日,张持从沈叔那边套出来了一些话。
沈叔说道:“我刚被捡进村里那时,那人就已经被关在井里好久了。”
他当时特别好奇,就问了自家媳妇,那男的是干嘛的,究竟犯了什么事,怎么就被弄成那样了?
结果他那温柔可人的媳妇一听这话当即就翻脸了,恶狠狠的扔下一句,不关他的事,少打听。
但人性天生是逆反的,他媳妇越这么说,他就越是好奇。
于是经过一番查证后,沈叔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男人同他一样,也是外面的人,不知怎么就闯进来了。
而且那个男人之所以被关起来纯粹是为了赎罪。
因为当初他竟然撺掇了一个村里的女人一起逃跑。
结果才走出村口上百米,那女子便化成了一滩血水。
“我啊,作为当时村里最年轻的男人,还被村长派了个长期任务。
就是每周下井去帮那个男人收拾下窝以及个人卫生。
我还在井底捡到了一个奇怪的徽章,以前从没见过。
我估计这东西没准能证明他的身份,所以就从井里偷偷带了出来。
并且瞒着我媳妇给好好藏了起来。
呶,就这玩意,小张,你见过没?”
说着,沈叔就从墙角掏出来个小布包,摊开在了张持的眼前。
看到这枚徽章的时候,张持都快惊呆了,一把捂住了嘴,差点就喊出声了。
这玩意他有,杨嚣也有,施柔、小狐狸、钟燕黎全都有!
这不正是天师协会的徽章吗?除了上岗证以外,唯一能证明天师身份的随身物品。
井底的男人竟然也是名天师!这可大大的超出了张持的预期……
与此同时,杨嚣跟村里那个最年轻的女人搭上了,听他的意思,是打算英勇就义了。
第五日,杨嚣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了,尝试着想要变回原身,然后叼着张持逃出去。
结果,别说是变身了,就连咒术阵法符箓全都失灵了。
这个村子就像是个绝缘的空间一样,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法”外之地。
而这个“法”指的自然就是天道的道法了。
于是之后的几天,两人只能一边继续查井底男的身份,一边盘算着怎么先让一个人借机逃出去。
终于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两人发现了一个狗洞,这才策划出了声东击西、出其不意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