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只开了个床头灯，周围静谧至极，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江肴的头微微垂着，眼睛半阖着，看不太清神情。
沈清和心里有点打鼓，她不确定江肴是不是清醒的。
抿了下唇，又叫了声：“江肴？”
话音刚落，江肴仰躺在她的旁边，盯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左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偏头看向沈清和，她已经坐起来了。
“你和宋词很熟？”他顿了一下，尽量让语气平常一些，“感觉你们很了解对方。”
沈清和忽然转头，盯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又心虚地别开视线：“之前和你说过是固玩，熟悉不是很正常的事？”
江肴声音很轻，似有若无地冒出了句：“真的只是固玩吗？”
那些习惯、眼神、奇怪的氛围，更像是分开后的重逢。
沈清和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
江肴坐起身子，揉捏了一下刚才摔到的地方。
沈清和拿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红花油，无意瞥见柜子旁边的小狮子手环，愣了一下。
它怎么掉出来了？
“你在干什么？”
沈清和慌里慌张地捡起来，藏到枕头底下，眼神乱飘：“走吧，我送你去客房。”
“嗯。”
——
客房阳台上，啤酒瓶散落在地。
江肴双臂搭在围栏上，手里拿着啤酒，猛喝一口，又放下。
沈俞白声音响起：“江肴，睡了没？”
“进来吧。”
江肴转身面向门口，手肘弯曲架在围栏上，嘴角不咸不淡地扯着，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气质。
沈俞白忽然就理解了他姐，他要是女生也会喜欢上这个痞里痞气的街溜子。
他身材比例优越，修长的腿就那么随意地屈着。那张脸宛如女娲毕业设计的作品，无可挑剔。
尤其那双眼睛，像一个小勾子，轻而易举地就勾走别人的心。
“街......”沈俞白用手打了两下嘴，差点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江肴眉尾轻挑：“姐夫？”
沈俞白总感觉自己和他不太对付：“不是，你这个人这么不要脸，我姐知道吗？”
“知道。”
“我可没承认你是我姐男朋友。”
江肴轻笑了下，掏出手机找到在烤肉店里录得音频，声音放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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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妈是我姐！她是你女朋友！”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卑鄙呢？
静默了片刻，沈俞白还是不死心：“你真的醉了吗？”
江肴垂下眼帘，盯着手里的啤酒。
视线无波，看不出喜怒。
他没喝醉，脑海也异常清醒，只不过借着酒精撒娇而已。
“成人年哪有酒量那么差的？”他拖着腔调调侃沈俞白，语气欠揍又得意，“哦，忘了你是未成年了。”
沈俞白炸毛了。
这人是不是在讽刺自己？他不是未成年，他只是中间休学了两年。
算了，不能和他说，他只会讽刺自己智商低的。
看着堆积的啤酒瓶，沈俞白还是由衷地称赞了他：“你酒量真好。”
江肴唇角勾起一丝弧度，似在自嘲。
那个手环......
有时候，他也痛恨自己有这么好的酒量。
沈俞白可没忘记自己真正来的目的：“你之前当过职业选手？”
这事还是宋词告诉他的呢！
“不算吧？”江肴藏起眼底的落寞，像是满不在乎，“青训队的，还没跨入职业门槛。”
沈俞白缓缓点头，伸手指了指他旁边的啤酒：“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你当我姐夫吗？除了高三她看你的事，还有一个原因。”
江肴扔了瓶啤酒给他。
他继续说：“其实，我姐刚高考完那会儿和职业选手，不对，青训选手接触过。”
江肴推算了下时间，那段时间，宋词确实是个青训队选手。
“他们相处了一年半吧？我以为那是我姐的救赎，没想到他把我姐推入了更深的深渊。”
沈俞白举杯和他碰了一下：“所以，宋词说你也曾是青训选手，我就有点抵触。”
江肴没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上去有点落拓。
沈俞白莫名感觉到心疼，犹豫半响儿，还是补充了一句：“我和你这么说，不是说同意了你和我姐的事了。”
江肴徐徐抬眼，盯着他，嘴角轻扯了一下：“小酒，你不是也和青训的接触过吗？嗯？”
尾音微微上扬，透着慵懒。
因为那声“嗯”，沈俞白心跳漏了一拍，只是，小酒是谁？是外面的哪朵野花？
“什么小......”
他的问题被敲门声打断。
“江肴，我给你送点醒酒汤。”
是沈清和的声音。
沈俞白下意识就捂住江肴的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