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淅沥沥的,逐渐停了。
沈清和抬眼看了眼洗浴间,紧抿着唇,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等水声又响起,见他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她才低头看向手机。
小徒弟?
她的头像是一个Q版的公孙离,两只耳朵微微弯曲,咧着嘴笑,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憨态可掬。
这不是自己以前用的头像吗?
点进去想看大图,结果头像变了。这不是自己直播号现在用的?!
江肴就是银河!
指尖微微蜷缩,在屏幕上方停顿了两秒。
那,他知道自己是禾野吗?
他若是知道,也就算了。
他若是不知道,那前几天的表白算什么?别人拒绝了,才来找她?
沈清和清除了后台,将手机扔到枕边,一副没动过的样子。
与此同时,水声再次停了下来。
洗浴间的玻璃门打开,白色的水雾缭绕,宛若仙境,江肴裹着宽大的浴袍,从雾气中走出来,好似神仙下凡。
江肴的身影逐渐清晰,他刚洗完澡,头发湿哒哒的垂着,浴袍的领口偏大,露出精致的锁骨,胸肌若隐若现。
大抵是刚洗完澡的原因。皮肤比往常更显白皙。他眼皮耷拉着,一只手用毛巾擦拭着头,随着他的动作,皮肤裸露的更多了。
沈清和别开眼,脸颊发烫。在嘴边盘旋的问题被她咽了回去,闭口不提银河的事。
一切都只是她的设想,无端的猜测是感情的禁忌,等个合适的时机再问他。
不得不说,他身材真好。
该死的诱人。
江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又把领口微微扯开,缓步走到她面前,稍稍弯腰与她平视。
气定神闲地开口:“姐姐。”
“嗯?”沈清和下意识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冷白的胸膛,默默咽了咽口水,替他拉进了浴袍,“一点都不守男德。”
江肴懒懒地直起身子,玩味儿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姐姐,不就好这口吗?”
“......”
沈清和右眼皮一跳,他怎么知道的?哪个狗东西出卖的她?
“与看别人的。”江肴很刻意地停顿了一下,歪头浅笑,“那不如看我的。”
“......”她能说家养的没有野花香吗?
江肴神色清朗,脸不红心不跳地自夸:“毕竟,我比他们要好的多。”
“......”
这孩子还挺自信的。
沈清和哪敢说她阅人无数,他的身材也就勉强算个中上等。
不是她怂,只是不想伤害他弱小的心灵。
沈清和故作淡定道:“我去洗澡了。”
江肴轻微的笑意从嘴角荡开,细碎的光落进了眼底。他慵懒地倚着床头。一条腿搭在床上,一条腿放在地上微微弯曲。
他悠悠开口:“要我帮忙搓背吗?”
沈清和头也没回,摆摆手,进了洗浴间,脱衣服的手一顿。她盯着磨砂玻璃,虽不至于被看光,但是若隐若现的才最勾人。
开门探出头来,犹豫着怎么委婉地把人撵走。
江肴抬眸看着那个被门夹着的小脑袋,像个小王八。
手肘搭在膝盖上,手撑着下巴,克制着眼底弥漫的笑意:“要我帮忙?”
尾音还是染上了笑意,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
他起身便要过去,一副要冲进来的样子。
沈清和眼疾手快地关上门:“你去客厅行不行啊?”
“行。”
江肴捏了捏鼻梁骨,拿着手机下楼,和陆今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江肴:女朋友太害羞了怎么办?
陆今白:在一起了?
江肴:不然呢,她对我贼心不死许久,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陆今白:???你确定?
江肴:算了,像你这种没有女朋友的人,是体会不到那种甜蜜的负担。
陆今白:有对象就了不起吗?
江肴骚里骚气地回了个:嗯哼。
陆今白:不官宣,渣男!!!
江肴:这不女朋友太害羞了,不让发。
陆今白发来一张图片,是他的一条朋友圈:
从此,我与诸位,人狗殊途。
紧接着他发来一条消息:那我也了不起。
陆今白:算了,像你这种人女朋友害羞的人,是体会不到官宣的感觉。
江肴嫉妒地快要疯掉,又不知怎么反驳,赌气似地将手机扔到一边。
双臂环在胸前,一动不动地目视前方。
——
起夜喝水的程津风揉了揉没睁开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下楼。
打开了厨房的灯,拿了瓶冰水。
余光扫到客厅里隐约有个黑影,心下一紧,这是进贼了?
抄起角落里的酒瓶,轻手轻脚地靠近黑影,看准时机,照着头挥了下去。
江肴耳边有风声掠过,有意识抬起胳膊护住头,反客为主地拉着他的手腕,眼神凌厉,声音低沉又凉薄:“谁?”
“江队?”
开了客厅的灯,两个人放下了戒备状态。
程津风慌得要死,他把江肴打了,手臂都红肿了。他日后训练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江肴出了名的难搞,小心眼以及睚眦必报,他绝对不吃亏。
等人忘了那些不愉快,他又会用行动告诉你,他没忘。
阴险狡得很。
程津风拧开水,狗腿地递了上去:“怎么了,哥?大半夜坐这里,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江肴接过水,轻描淡写地睨了他一眼:“很明显?”
哪个正经人会大半夜坐在这里?
程津风默默吐槽,面上还是笑着:“不明显不明显。”
江肴淡淡地“嗯”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玩着手机。
见没什么事,程津风脚底抹油,想要开溜,左腿刚踏上台阶,身后传来江肴阴森的声音:“谁让你走了?”
愁眉苦脸的程津风在转身的瞬间,立刻堆满了笑容:“江队,有何事吩咐?”
变脸速度让人望而生叹。
“过来。”
程津风一小步一小步移过去。
江肴一本正经:“你女朋友不愿意公开,是为什么?”
程津风叹了口气,他又没有女朋友,问他干什么。
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他有点掉以轻心了:“海王呗!鱼太多,怕被发现。”
江肴下颚线紧绷,眼神晦暗不明:“不会说话别说话,学会说话再说话。”
起身离开。
程津风跟在后面,低头路过他:“晚安,江队。”
“嗯。”
江肴敲门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他听见了其他男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