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着火?难道你想不明白?”武将此刻已经走到中年汉子跟前,露出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张脸上竟然有一道两寸长的伤疤,从耳边一直延伸到嘴角。
中年汉子并没有被这张恐怖的脸吓到,倒是皱眉说:“我怀疑他们要销毁证据。”
“笨蛋,他们销毁什么证据?应该销毁证据的是我们。”武将大怒:“他们要做的是找证据,追查线索。一把火烧了院子,他们还找个屁的线索?”
中年汉子还是懵懂:“那我就不明白了。那他们烧院子干嘛?”
武将猛的抡起胳膊,狠狠的抽在中年汉子脸上:“笨蛋,他们这么干,是为了引你露头,他们在找是谁在那附近在监视那院子,然后反过来监视你。他们用的打草惊蛇的计。”
“他们是为了找我?”中年汉子捂着被扇的生疼的脸,幡然醒悟,但有些不信:“他们怎么知道我在监视院子?”
“他们不知道谁在监视,他们只是察觉出有人在监视,所以他们才放钩钓鱼,引蛇出洞,笨蛋,你被人家钓了。”武将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估计,你回来的时候,十有八九被人盯梢了。”
中年汉子急忙摆手:“没有,绝对没有,我回来的时候很警觉,路上我反复看了,后面绝没尾巴。”
“既然人家已经下好套了,怎么会轻易让你发现?连你都能发现的尾巴,那他们也太蠢了。”武将阴森森的
说道。
“那怎么办?”中年汉子沮丧而不安的问道。
武将低头绕着中年汉子转了一圈,似乎在琢磨对策,绕了一圈后又反身往回绕,很显然这个问题过于棘手,一时间他也没想到应对的办法,反复绕了几圈后,武将似乎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你先下去吧,不要回去了,这几天就住在这,哪也不要去。”
中年汉子答应着转身就走,就在中年汉子身子完全转过去的一刹那,突然感觉后背有一阵凉风,他下意识的要往前抢一步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一阵剧痛传来,一把利刃从他左侧肩胛骨后方刺入,直接插入了他的心脏,他想反抗,但心脏被刺,让他瞬间就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他想呼喊,但剧痛让他的嗓子失去了呼喊的能力,他想挣扎一下,但后面的刀在他身体里横向翻转,让他连最后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眨眼间,一条性命就了账。
武将抽出障刀,带血的刀刃在中年汉子的身上来回蹭了两下,直到将刀身的血擦干净了,武将起身,将刀插入左臂袖口内的刀鞘,他用的是一把不到一尺的障刀,平时障刀就收在左臂中,可以在无声无息中出刀。
武将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仍在流血的尸体,杀人对他来说简直如同碾死一支蚂蚱一样简单,从抽刀到收回刀,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过一丝波澜,这与当年在
战场上比,简直如同儿戏,他嘴角微微一翘,对着地上的尸体说道:“你不是问怎么办吗?这就是答案了,你死无对证,我死活不认,就算有人跟到这里,既无人证又没物证,能奈我何?”
走出下楼,武将穿过校场,来到宣平府正堂,叫来两个卫兵,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的东方云,正在宣平府斜对面的街角阴影中,盯着宣平府的大门,琢磨对策。
东方云跟踪中年汉子一路来到延福坊,看见那人进了宣平府,心中先是一惊,难道对庾华出手是官府?
但转念一想,他立即否定了自己,庾华行事一向低调谨慎,绝不会被朝廷侦知,更何况若真是朝廷要动手,为什么不派凌云台或大理寺这些办案的衙门,一个折冲府怎么办的了案子?
不是官府动的手,那这是就有意思了。
怎么办?让精卫他们监控这里?看他们跟谁联络,顺藤摸瓜?
东方云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样太慢了,现在庾华下落不明,若是时间拖久了,说不定有性命之忧。以对手此番对庾华动手的行为来看,对方思维之缜密,行事之谨慎,手段之高妙,绝非寻常人,通化坊的眼线已经回来报信了,那么对方难保不会有所察觉,十有八九会提高警惕加强防范,所以就算加派人手监视,恐怕短期内也不会发现什么问题。
冲进去来硬的?东方云苦笑,
这太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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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醴泉坊,波斯胡寺的废墟堆上,吴冬生警惕的观察了远处几个景僧,然后一脸不解问对面的东方云:“怎么选这么个地方见面?”
东方云笑着看着那些正在清理搬运残砖碎瓦的景僧:“因为这里安全,在这说事不会被人偷听。”
吴冬生眼前一亮:“想通了?答应帮我了?”
东方云摇头纠正道:“不是帮你,是要跟你做笔交易。”
“做交易?怎么交易?”吴冬生不解。
东方云直白干脆的说:“柳家和裴家都是根基深厚的大世家,查他们跟捋虎须摸老虎屁股差不多,若一个不留神,我查着查着就把自己搭进去了,我现在已经不吃朝廷俸禄了,没必要为朝廷出生入死了。”
吴冬生明白了:“你想要什么好处?还是你想要我用什么交换?”
东方云开门见山,一句废话也没有:“你答应我三个事,柳家和裴家的事,我给你办了。”
吴冬生没料到东方云这么直接,不过这样也好,他自认自己玩心眼不是东方云的对手,既然对方不饶弯子,他也乐得如此,但他没有立即答应,他知道,能让东方云感觉棘手并需要别人帮忙的事,一定不是简单的事,所以吴冬生想先知道东方云提的到底是什么条件:“三个什么条件?你想官复原职我可做不到。”他语气中带着调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