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云明白了,吴冬生派来的两拨人想必就是躺在面前的四具尸体,他指着地上的尸体:“就是他们四个?”
吴冬生仍旧没回答。
听其言观其色,东方云觉得吴冬生没有撒谎,虽然吴冬生没有说凌云台监视的是哪位官员,但事涉八绝,东方云不敢大意,心里琢磨该怎么不动声色的打听下那官员是否与八绝有关,还不能引起吴冬生的怀疑,不料吴冬生转头看向东方云,问:“你为什么来这?”
“你知道的……”东方云故意叹了口气,环顾四周,半是感慨半是不甘心的说道:“我当时查案子是查到过这里的,当时虽然没发现什么,但案子现在稀里糊涂的,咱们出生入死的结果却是夺官去职,我更是一无所有,换了是你,你能甘心不……”
东方云说的入情入理,事实也确实如此,吴冬生点点头,已然信了东方云就是来重新找线索的,他自己也是因为案子被迫离开刑部重回凌云台,心里也是极失落的,便不愿再提那案子,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回到凌云台衙署,吴冬生立即来到房遗直处,将调查进度和五通观的经过详细跟房遗直说了,房遗直叹了口气:“你太急于求成了,两拨人进去了没出来,多半已经没指望了,你强攻也不可能救出人,反而会打草惊蛇,现在裴宣机那边肯定已经有所察觉了,再查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吴冬生
心里暗想,连着两拨人被识破了身份,就算不强攻道观,也早就惊动了他们,按照常理,时间托的越久,他们撤出的可能就越大,立即强攻也许还能找到些线索,但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断不能跟上司顶撞,所以吴冬生低下头,没有说话。
房遗直看着吴冬生的反应,想了想,吴冬生必定是从刑部回来后急于表现,所以才会如此急躁行事,想到这里,房遗直叹了口气,拍了拍吴冬生的肩膀,算是安慰:“加强对裴宣机府的监视,争取在他府上安插个暗桩,或是发展个内线。”想了想,房遗直又补充了一句:“派几个人,严密盯着柳是府,若是有雪燕的消息,立即报我。”
吴冬生走了,房遗直再度陷入沉思。
雪燕自从上次送回消息后,此后再无音讯,房遗直怀疑雪燕已经出了意外,但雪燕从柳是府前后两次送回的消息,这些日子却一直困扰着房遗直,尤其是第二次送回的内容,说明裴宣机有很大的问题。
加之最近事态的发展出现了颠覆性的反转,原来房遗直以为自己此前的遇刺跟李承乾出逃和突利设的案子有关,直到李承乾被抓回,突利设也被一并缉拿,从两人最新招供的情形看,大度社是整件事的幕后谋划者,构陷突利设同时接应李承乾出逃,都是大度社的谋划,尤其是李承乾的招供中没有提及自己,也就是说在大度社的
谋划中,是没有对自己下手的一步的,那么自己当时遇刺的真正主使就很可能不是大度社。
那么问题来了,当初到底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呢?
除了被人暗算的事,更令房遗直耿耿于怀的是,皇帝在选择侦办李承乾案子的人选,明显更看好和器重东方云,让别人去查这样重要的案子,而且这个人原来还是房遗直的下属,是房遗直放出去诱敌上钩的鱼饵,如今鱼饵不仅在风头上盖过了凌云台和房遗直,甚至还大有反过来压在房遗直头上的趋势,这让房遗直心里很难接受。
更重要的是,没有指定房遗直负责案子,房遗直明显感受到了皇帝对自己的质疑和不信任,这种不信任是很危险的,就像农家赶猪去屠行,跟屠行的人说这猪你杀不好,你让开我找别人杀,或是去肉行说人家的肉不行,要去另一家肉行买,亦或是去庙里说人家和尚的经念的不对,再换个外来的和尚来念,都是从根子上否定了这个人。
对于一个凌云台的主事人来说,案子交办他人是个十分危险的信号,所以自那天后,房遗直心里有巨大的危急感,他意识到如果不做出一些过硬的成果,以后皇帝的信任会越发消失,他这个凌云台的右将军,恐怕就真的干到头了,但那阵子朝中连续发生了一系列的时间,太子谋反,皇帝的态度不明,随即九嵕山昭陵大案爆发,诸多
大案未明之时,又出来个罗道琮揭发杜正伦参与李承乾谋反,一连串的事件,令房遗直目不暇接,朝局波诡云谲,皇帝态度暧昧,别说房遗直了,就连房玄龄都有些吃不准,让房遗直守拙待机。
但守拙归守拙,房遗直心里却一直在盘算,待过了风头最盛之时,一定要做出点样子来给皇帝看看。前几天李承乾和突利设都被抓了回来,大度社被当场格杀,皇帝虽然还没表态,但至今没有让人修改口供,李承乾也一直被关押在大理寺监牢,看样子案子的最后结论大概不会出现什么反复,那么李承乾的案子尘埃落定,接下来朝局就会逐渐明朗起来,今后的行动,只要不牵扯到几个皇子的明争暗斗中去,应该就不会有事。
风起长安,唐风传奇(134)唐代进士雁塔题名。位于晋昌坊的慈恩寺是高宗李治为母亲长孙皇后所建,晋昌坊距离曲江池很近,进士们游览了曲江,很自然到慈恩寺这一名胜之处游赏。慈恩寺是在隋代无漏废寺基础上营建的,永徽三年,玄奘在请示后在寺西营建浮屠以供奉佛牙,初始是五级,后来改为六级。在雁塔题名起初只是新进士们偶然所为,后来的进士们效仿,便成了新进士及第后相沿成习的一项固定流程了。新进士题名之风是成了风雅事,世人争相效仿,一些外省州府学,也效仿将本地登科者题名塔
上,如眉州雁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