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云看着魏叔玉,魏叔玉缓慢的走到窗前,盯着窗纸:“老三其实不是我亲兄弟,他不姓魏,是父亲带回家里养的,武德九年六月初四,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父亲当时任东宫洗马,是隐太子的亲信,原本也是要被诛杀的,不过当今皇上宽容,不仅赦免了父亲,还重用父亲,父亲跟当时还是秦王的当今皇上说,隐太子在朝中经营多年,亲信遍布朝野,朝中骤然大变,人心浮动,与社稷不利,若要稳定朝局,首要在于稳定人心,既然隐太子和齐王已经死了,已经没人能威胁到秦王的地位了,那不如将隐太子和齐王的旧部一律赦免,如此人心安定,天下归心。当今采纳了父亲的建议,结果局面果然如父亲所料,在长安的隐太子和齐王旧部纷纷归顺,京中的局面很快就安定了下来。”
说到这里,魏叔玉转过身:“那之后不久,当今皇帝成了太子,父亲受命前往山东安抚人心,父亲以恩扶为主,结果在山东的隐太子和齐王旧部也都归顺,国家就此度过危局,父亲稳定局面有功,回京之后再度被擢升。”
东方云很耐心的听着,这些故事他其实都知道,但他不想打断魏叔玉,魏叔玉早晚会说到正题的,果然魏叔玉说道:“父亲从山东归来,带了一个男孩回府,就是魏叔琬,当时父亲跟我老二交代,说这孩子以后就是魏家的老三,
让我们管他叫三弟,外人若问起老三为何这些年不在府中,我们就回答这孩子从小身体不好,一直在老家养身体,如今大了,这才接到京中。”
东方云低声重复:“是巡视山东后带回来的。”
魏叔玉点头:“父亲多次强调过,不管谁问,就一口咬死他是我魏家的孩子,跟谁也不能说他是领回来的。”
“你家下人部曲也知道魏叔琬是后带回来的,他们也被这么这么告诉的?”东方云问。
魏叔玉苦笑:“当年哪有什么家人部曲,父亲早年不过是东宫洗马,才几个俸禄,隐太子也不怎么大方,好像没见他赏过父亲什么钱财,当时家里拮据的很,哪用的起家人,而且当时院子那么小,没什么事可做。后来父亲的官越做越大,俸田越来越多,皇上的赏赐越来越多,院子也越来越大,才逐渐有了家人,所以我府上家人多是后来的,都不知道这些。”
东方云点头,想了想又问:“那你知道他的生身父母都是谁吗?”
“不晓得,父亲不让问,只说人已经没了。”魏叔玉摇头答。
东方云想了想,魏叔玉交代的没有魏征说的详细,魏征至少还说了是故人之子,而且好像交情不浅,不过魏叔玉的话至少证明了魏征在这一点上是没撒谎的……等等,东方云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魏叔玉:“魏叔琬生身的父母当时就不在了,是吗?”
魏叔玉点头
:“对呀,要不父亲也不会带回家里养着呀。”
东方云立即说:“不对,你也说了,魏太师当年跟秦王也就是当今皇帝建议,所有隐太子和齐王旧臣一律既往不咎,那些人都得到赦免了,那魏叔琬的父母怎么还死了呢?”
魏叔玉摇头:“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这在我魏家是绝对禁忌的话题,父亲没说,又不让问,我根本无从知晓。”
东方云又问:“那你知道魏叔琬平时喜欢吃什么,喜欢去哪里,有没有跟哪家的姑娘相好?”
魏叔玉摇头:“他没什么喜欢吃的,喜欢去哪嘛,他是个闲不住的,从小便喜欢在各个坊四处逛,但也没发现他特别喜欢去哪,不过这小子喜欢读书是真的,用功,发奋,常常读到很晚,父亲总夸他,说他是我们兄弟中天分最高的,我和老二为此挨了不少训呢。”
东方云又想了想:“武德九年,十六年前,当时魏叔琬已经十多岁了,什么事都懂了,你说他会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他进入魏府后,有表现出留恋什么,或是怀念以前的什么事,或是对魏家有抵触?”
魏叔玉扶着额头想了想:“这倒没发现,只是这小子开始不肯叫我大哥,只叫我老大,后来都来了三四年了,才肯叫我大哥。”
东方云又问:“府上还有个叫二栓子的下人,是看家庙的老七叔的儿子,你知道吗?”
魏叔玉笑了:“二栓子啊,
我知道,那小子心气挺高,但属于眼高手低的人,他肚子里那点墨水,还想考举人考进士呢,他找过父亲,让父亲给他找知贡举去,父亲哪能同意,二栓子就抬出了老七叔,父亲看在老七叔的面子上,勉强同意可以去说,但有个条件,说是二栓子的诗文若能写的有模有样,父亲才会去说,那之后二栓子总拿诗稿给我和老二看,嗨,那小子写的诗,狗屁不通,有些压根就不是诗,那小子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
东方云点头,继续问:“你知道二栓子在哪吗?现在怀疑二栓子跟魏叔琬有勾结。”
大唐穿越必读(116)落第后见人品,行卷里看情商。唐代每年数百近千的举子进京应举,可是礼部只取三十个,九成以上的举子是没戏的,可是这九成多的举子也都投了行卷了,也没少往大人物府上钻营,这些投行卷而不第的举子里又有九成九是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心中难免有怨气,有怨气就难免写诗讥讽主考官。朝廷里更要讲人情世故,那些写诗抱怨的,再来应举,多半还是没戏,但有一些举子就很精明,不第却写诗感谢主考官,比如元和年间的举子章孝标,落第了却写《归燕诗》致谢,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知贡举大悦,“恨遗才”,结果第二年章孝标进京再考,果然及第,时人夸章孝标“二十八字而致大科”,可
见古往今来,情商高的人都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