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手上是什么花?”
“野菊”,“这个可以送给你的,呐!”
雨晟脏兮兮的手里,握着几株着野菊。这是要送给妈妈的花。他小心翼翼地拿了一朵,放在尼尼的床头。
“咳……”
“嘘……小点声,别把我妈妈吵醒。”
“好的。”,“你在画什么呀?”
“我刚才真的看见天堂了,好美,我要把它画下来。”
风停了,窗帘停止了舞蹈。
窗口有几排蚂蚁,正热火朝天的搬粮食。
房间里的灯光,更亮了一些。
尼尼拿着哥哥上官苎在他生日那天,送给她的那支彩色画笔和画板,认真地一笔一划,画着她想象中天堂的样子。
“这支笔好神奇啊!”
“嗯,它有七种颜色哦!”
尼尼有个小爱好,就是绘画。她的绘画水平异于常人。三岁那年,还不太会握笔,在爸爸的办公室玩。爸爸信手给她一支笔和一张纸,几分钟就“画”了一幅画。
画的不好看,但是爸爸发现他在画画方面很能静下来,也不哭也不闹。就雇了一个绘画师,业余时间专门给教她画画。
在五岁那年,曾经获得过京北市幼儿组绘画比赛一等奖。
她五岁的生日愿望就是:长大了想当一名画家,开一间绘画社,里面摆放自己的作品。她说她每年都要举办一次画展,挣来的钱,义务捐赠给那些没有钱看病的小孩。
她手上的这支画笔据说是限量款,哥哥在她生日前一周,就托人从澳洲带回的。
就单单一支笔芯,好几个按钮,能吐出多种色彩的,经久耐用。据说这墨是不会掉色的,色泽鲜艳,画出来的画栩栩如生。
从小到大除了这虚弱幼小的身躯,没有什么阻挡过她的梦,她一出生就被诊断患有一种全身肌肉蜕化症,这种病最多能存活五年。
上官严是医院的院长,为了女儿的病,到国外深造,搞科研,专门研究这方面的病例。经过多年的努力和治疗,健康地活了下来。
但是好景不长。就在前段时间,尼尼高烧不退,新研发的药物对肌肉产生了不可逆的反噬。尼尼只能整天的躺在床上,没日没夜地输液,打针,注射肌体活细胞,输血……
这样的日子,对一个六岁的小孩子来说,就是灾难和煎熬。成为画家这件事,对她来说,也就从此,画上了句号。
她一只手用力扶着画板,另一只手强忍着痛,歪歪扭扭,一笔一划地勾勒。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滚了下来,落在了画纸上。
雨晟目瞪口呆地注视着。
“给”,几分钟后,尼尼完成了她的大作。
“送给我?”,
“我可以用画跟你换飞机吗?”
尼尼眨巴着大眼睛,把叠好的画,递给雨晟。
他急忙把小手在裤子上蹭了又蹭,从尼尼手中接过画,将纸飞机轻轻放在她手心。
“画里有我的签名哦!”
尼尼又累又困,迷迷糊糊,就进入了梦乡。
黄昏,夕阳西下。
浮现出城堡一样的建筑物,门口的长廊里摆着一个石凳,石凳上坐着两个人。
一位老爷爷,斜靠在旁边一个人的肩上睡着了。
尼尼的嘴脸露出了浅浅微笑。
雨晟蹑手蹑脚地走出了病房。
一阵阵微风略过,顺着窗户的缝隙,飘动着窗帘,窗帘轻柔起舞,有节奏地拍着粉色的窗棂。
窗台的糖块融化了,蚂蚁陶醉在美味的糖泳池。
床头柜里的小野菊,散发着清幽哦青草香。
纸飞机载着尼尼,在她甜甜的梦里徜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