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侍卫进来通传,“将军,宁家主带宁小姐来了。”
过了片刻,外面便传来宁靛欢爽朗的声音,“夜莫,云舒醒了你也不说告诉我。”
宁靛欢带着宁音走入厅堂,宁音本以为此次会是同夜云舒的独处,看见浅羽后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那双细长眼转而又变得温婉可人。
宁音柔声道:“云舒哥哥,音儿昨日画了一幅牡丹图,想送给云舒哥哥,祝云舒哥哥早日康复。”
浅羽心中暗叹这宁音果然不是一般的绿茶,只是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虽然魔族同人族一样讲究琴棋书画,但夜莫是执掌刀兵多年的将军,手中沾过无数人族与魔族的血,又怎么会喜欢娇弱外露的女子?
【丫头,这画……我能接么?】
【你问我干嘛?问那音儿去。】
【懂了。】
夜云舒走上前接过画,对宁靛欢点点头,这才说道:“多谢宁音小姐,只是我并未生病,何谈康复?”
宁音有些尴尬地张了张嘴。
夜云舒适时地继续说道:“但这画雍容典雅,很是柔美,我看倒是与这房间很是搭配,不如就挂在此处如何?也可让更多族人看到宁音小姐的雅作。”
宁音有些不甘心地握了握拳。
这牡丹她故意画得飘逸了些,把画上下颠倒后,牡丹的图案便像是“宁音”二字,这挂在夜将军的临时府邸像什么话?
但没有人再理她,宁靛欢同夜莫一同离开,去商讨后续事宜。
宁音见夜云舒已经把画挂了起来,倒也不好说什么,她走上前,想挽住夜云舒的胳膊,被夜云舒假借拿茶杯避过,“宁音小姐请喝茶。”
宁音不甘心地接过茶杯,浅抿一口,道:“云舒哥哥,今日我们继续一起修炼可好?”
【丫头,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干,就是我修炼的时候她硬是要过来在一旁假装读书,不时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声音不小,很烦。】
【关我什么事!反正都有人给你抛媚眼了!】
【离秋说今日用你给的蛋黄酥配方做成功了,一会儿我去拿给你好不好?】
【那你配合我。】
【好嘞!】
浅羽走上前,很自然地挽起夜云舒的胳膊,“宁音小姐好,在下浅羽,如今是夜族新招的幕僚,今日夜公子要同在下商讨剑术,恐怕没时间陪宁音小姐了。”
她不想树敌,可对莫名其妙的敌意不回击的话,日后去了魔族,旁人只会觉得她是好欺负的。
夜云舒赶紧点头,只觉得再不找借口溜走,绝对会挨揍。“抱歉,宁音小姐,云舒失陪。”
宁音表面还带着温柔地笑颜,内心却波涛汹涌,一个人族而已,一个玄灵前期的人族而已!为什么夜将军没有把她当做细作杀死?
她可是青魔一族未来的继承人,放眼整个魔族,能配得上她的男子也不多,如今这夜云舒居然如此不识抬举!那她还偏要得到他!
一名侍卫前来,“公子,修炼的时间到了。还有,离秋小姐请浅羽姑娘过去。”
夜云舒有些不舍地看了看浅羽,虽然他能感受到夜莫作为父亲,对他很好,但一旦涉及修炼的事情,却一点儿也不含糊,极其严格。
这一去又不知道几日见不到他家丫头了。
浅羽点点头,“那夜公子先去吧,我自己去找离秋小姐就好。”
【去吧去吧,早点儿把血凝术修炼好。】
【我会想你的。】
【我不想你!】
夜云舒向宁音点头后离开,完了,这丫头生气了,看来回头要好好哄哄。
夜云舒走后,宁音忽然拦在浅羽面前,“我正好也要去离秋姐姐那里,浅姑娘,不妨一起?”
浅羽挑了挑眉,看来宁音是非要跟自己死磕到底了,那正好,她奉陪到底。
浅羽轻轻点头,同宁音一起上了去往夜离秋住处的马车。
车上只有她们二人,浅羽也懒得隐藏,“宁音小姐好像一直在针对我,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事,让宁音小姐这般照顾?”浅羽加重了“照顾”二字。
宁音一改人前端庄贤淑的样子,“夜云舒是我未婚夫,你一个人族,一无身家,二无修为,倒也妄想攀上夜氏唯一的公子么?”
“已经解除的婚约,也被宁音小姐拿出来做说辞么?到底是谁想攀上夜氏呢?”浅羽美眸轻佻,完全不惧宁音玄灵后期的威压。
宁音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们婚约解除是因为伯父以为云舒哥哥罹难,不想耽误我,如今云舒活着回来了,我自然是他唯一的妻子!你以为你一个人族,能融入我们魔族么?”
浅羽全当没听出她口中的威胁,“宁音小姐,夜将军要是觉得云舒他死了,又怎么会找他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一接到信就带人来天山周围搜寻几个月?他若真有意让夜云舒娶你,又为何这么多日了都没再提你们那已经作废的婚约?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宁音气得一抖,手腕中风属性灵力凝结成青色的风暴,就向浅羽袭去。
一个人族而已,杀了就杀了,到时候伪装成意外,夜族又能说什么呢?
此时的马车刚好停在夜离秋住处前,浅羽微微一笑,暗中蓄力,木制的马车顷刻间化为齑粉,灵压全开的宁音瞬间暴露在一脸惊讶的夜离秋面前。
宁音想收回灵力已经来不及了,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觉得自己胸前被打了一掌。
面前传来那人族的声音,“离秋,快,宁音小姐中了莒花散,现在气血逆行,只会疯狂攻击,我在古书上见过此毒,需要以灵力在大迎穴,颊车穴,下关穴,攒竹穴等各个穴位敲打七七四十九次才行。”
夜离秋倒也听过莒花散,是一种能让人精神崩溃的奇毒,此时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帮忙。
宁音刚想辩解,可忽然感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她的四肢不受控制地胡乱挥舞起来,嘴里胡乱地说着疯话,口水从嘴边滴下来,连她自己都感到恶心——她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