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不断降下各种丹药和药草，渐渐堆成了小山。
夜云舒随手捡了几样放入锦囊，其他的全部被浅羽收走。
“行了，放我们出去吧。”夜云舒重新整理好暗器，血冥出鞘。
浅羽捧着锦囊，心满意足。
空中传来一声叹息，“人类，你记住，我是因为损失了太多灵力才会被你一个天灵境的女娃娃压制，绝不是因为我怕了你。”
还真是个死要面子的器灵。
浅羽吐吐舌头，并不言语。
一道白光闪过，浅羽不适地用手遮住眼睛，等拿开手时，已经身处冷泉。
兵器破空的声音自头上传来，带着炸裂般的轰鸣声。
夜云舒三枚飞镖丢出，强力的结界直接冻住了袭来的骨鞭。
浅羽自豪地躲到夜云舒身后，嚣张地看着呆若木鸡的百香。
还是自家打手比较厉害。
那白发老人的境界本就没有夜云舒高，之前因为夜云舒伤得太重才能勉强与夜云舒打成平手，如今夜云舒的伤已经在碧海断空轮中基本痊愈，此时的白发老人才感受到对方那凛冽的杀意。
浅羽闭上眼睛，一箭射向百香。
服下神绛护灵丹之后，她的精神领域不仅变得更大，还变得更加精准。
如今她只需要闭上眼睛，仅通过精神力感应便能预判对手的行动轨迹。
对于百香这种灵力半吊子来说，几乎是百发百中。
白发老人被牵制，百香来不及闪躲，她咬咬牙，丢出三个风属性的护身结界。
浅羽暗叹，这护身结界可以瞬发使用，但是极难制作，所以价格不低，这太傅一家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富庶到这种地步。
百香挡开一箭，趁机射出三枚毒镖。
怎么可能，从来没人能从碧海断空轮里活着出来，而且这两个人进去的时候明明还身上有伤，怎么出来反而伤全好了？
“你们今天必须给我死在这！”百香把牙磨得咯吱咯吱地响，这碧海断空轮可是她家族传家之宝，自从这两个人出来，她就再也无法使用碧海断空轮了，若碧海断空轮真的被毁了，她便成了千古罪人。
“哦。”
浅羽朝空中放了一个烟花。
刚才顺便让碧海断空轮造了一个烟花，迟月她们应该会赶过来吧？
白发老人见烟花绽放，暗叫不好，骨鞭变得更加凌厉，招招致命。
但夜云舒早有准备，袖中的暗器不断干扰着白发老人，纤梦冰蝶跟在身边，随时袭向白发老人。
白发老人大喝一声，骨鞭倏地缠住血冥。
夜云舒不慌不忙，数十只冰蝶落到骨鞭的关节处，闪电般旋转着。
冰蝶与骨鞭擦出一串火花，骨鞭竟被直接解体。
白发老人慌忙后退，夜云舒一把抓住其小臂。
他忽然回忆起泡在血水中的感觉，夜云舒感受到白发老人的脉搏，听见了血液汩汩流淌的声音。
他仿佛，能控制白发老人的血液。
灵力流转，顷刻间，夜云舒只觉得白发老人血液中的灵力被他吸收了，而白发老人的灵力迅速衰弱下去。
夜云舒不给他后退的机会，血冥一挥，刺入白发老人的胸膛。
那白发老人一口血喷出来，被夜云舒侧身躲过。
白发老人的眼神渐渐失去了色彩，他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牙齿泛黄的嘴巴努力蠕动着，“你们……你们胆敢得罪太傅，你们……”
夜云舒一剑划破了白发老人的咽喉，白发老人眼睛瞪得大大的，长满老年斑的手成爪状向前努力地想抓着什么，挣扎了几下，彻底没了声息。
草丛中传来沙沙的响声。
“是天行。”夜云舒对浅羽说道。
浅羽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白发老人的尸体，果然，死人见得再多也没办法对死亡无感，她依然觉得尸体很吓人。
逸天行拨开草丛，同迟月一起走过来。
他看了一眼白发老人的尸体，又看了一眼远处的百香，“怎么就……这么想找死呢？”
见到逸天行，百香面纱下的肌肉都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她忘不了自己被这个人拍晕的记忆，更忘不了醒来后自己那可怖的脸。
百香疯狂地试图开启碧海断空轮，但碧海断空轮没有任何反应。
“杀了吧。”夜云舒淡淡地说道。
浅羽总觉得夜云舒这话似曾相识，曾几何时，她也是那个夜云舒可以随意杀掉的对象，如今夜云舒倒是成了她的保护伞。
“你们不能杀我，我可是太傅之女！”百香颤抖着后退，她明白，这几个人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
“一个桑灵国的太傅，连我的眼都不配入。”迟月的霜虹剑出鞘，凛冽的寒气冻得百香瑟瑟发抖。
“我……我知道桑灵国很多秘密，我爹是太傅，他能出很多灵石买我的命。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只要不杀我，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
百香早已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恐惧的泪水从她眼角流出，她双腿发软，脚步虚浮，只觉得被死亡扼住了咽喉。
夜云舒把血冥收回剑鞘，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处冷泉？”
“我……宰相府的二小姐楚离是我闺中密友，她……她告诉我这山中有一处冷泉，也许对我脸上的伤有帮助。”
百香赶紧和盘托出。
“顺便告诉你这里可能有危险，让你带上玄灵后期的侍卫和碧海断空轮？”夜云舒的表情越来越冷。
百香惊恐地点点头，这才发现自己恐怕是被楚离利用了。
“楚明狂倒是好算计，自己的手下需要养伤，就用这太傅的手下来试探我们，怕是今日若我们没有活着回去，他顷刻就会对清平王动手。”迟月握剑的手更紧了。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和你们作对的，求你们了，放我走吧。”百香几乎是跪在地上哀求着。
迟月慢慢走上前，缓缓勾起百香的下巴，道：“是么？可我只是让你出了个丑，你就想下毒置我于死地啊。你给我下毒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我呢？你袭击云舒和浅羽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他们呢？你啊，从来都只想让我们死啊。”
迟月一剑刺穿了百香的心脏。
百香还想辩驳，但黑色的血已经从她的嘴角慢慢流出来，她挣扎着张大了嘴，不知是想呼救还是想求饶，她努力地向前爬去，想抓住迟月的手。
但很快，百香的手停止了蠕动。
“杀人者，人恒杀之。”迟月收起袖中的毒烟，在百香和白发老人的尸体上浇上化尸水，看着两具尸体慢慢化作脓水。
四人默默离开冷泉，谁也没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