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河做的那些仿生人,是你父亲教他的。”李牧抬眼望向齐振岳,将笔记摊开给他看。
齐振岳看着笔记本上的图则,也没有特别的惊讶:“其实我后来已经隐约有些猜到了,但是又实在想不通我父亲和郑长河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一直没有提及。”
李牧叹了一口气,将笔记本又收了回来,继续往后翻看。
之后的几页,几乎就没有什么图纸了,而是记录多一些。再往后就是齐振岳父亲的事件记录。
李牧越看,眉头就拧得越紧,似乎看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一段时间之后,李牧终于合上了笔记本,身子向后靠在沙发上思考着什么。
“大侄子,看出什么线索了吗?有没有说这个盒子怎么开的?”张天浩看着有些疲惫的面容出声问道。
“知道了。”李牧沉声回了一句:“也知道了当年我父母在齐家的密室做什么了。”
李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当年李牧的父母,和齐振岳的父亲齐年是好朋友。
齐年对机关零件之类的东西造诣颇深,而李牧的父母则是在医疗方面有所建树。
两家人一直在寻找能让两种技术结合在一起的方法,如果成功了,在人体改造上将会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那个时候郑长河有一个女儿,六岁就检查出有先天性的疾病,遍寻名医都说这孩子没救了,尽早准备身后事吧。
但是郑长河是个爱女如命的人,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因为做的都是一样的生意,郑长河对于李牧父母,还有齐年研究的东西也知道一些,因为实在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再尝试,郑长河就将希望寄托在了齐年和李牧父母的身上。
齐年和李牧的父亲李兆龙当然是不同意的,因为实验还处于初级阶段,根本没有在真人身上尝试过,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他们根本承受不起后果。
但是爱女心切的郑长河,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儿就这样等死,于是在郑长河的软磨硬泡之下,齐年和李兆龙还是答应了下来。
然后就开始了长达几个月的封闭实验。
也许是因为技术还不成熟,也许是因为郑长河的女儿命数使然,她还是撒手去了。
收到女儿死讯的时候,郑长河就疯了,歇斯底里的让齐年和李兆龙赔一个女儿给他,并且将密室封死,说如果不还个女儿给他,就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三个人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络,只能任人宰割,于是那些个照着郑长河女儿的样子,制作的仿生人就出现了。
郑长河看着能跑能跳会叫爸爸的仿生人笑的合不拢嘴,齐年和李兆龙夫妻也重新获得了自由。
但是齐年和李兆龙夫妻所制作的仿生人是没有杀伤性的,至于后来他是怎么变成炸弹的 ,应该就是郑长河的改装了。
笔记中还写道,那个盒子里面装着的东西,其实就是当年郑长河女儿掉落的一颗牙齿。
当时因为小女孩每天,只能看见齐年和李兆龙夫妻,又因为父亲开始变得歇斯底里,所以她和父亲的关系也开始逐渐变差。
掉了一颗牙齿都兴奋的拿给他们看,李兆龙三个人都很喜欢这个小女孩,所以顺手将牙齿收了起来。
后来郑长河逐渐意识到,虽然这个仿生人和他的女儿的外形一模一样,但她始终都不是自己的女儿,而且她不会长大。
又因为突然被断了财路,各种事情压在一起,郑长河爆发了。他将这一切都归咎在李兆龙三个人的身上。
先是设计栽赃嫁祸李牧父母,然后就是齐年。
齐年为了反抗几近癫狂的郑长河,将牙齿收在机关盒子里,说里面是可以让仿生人变成真人的特殊装置,没有齐家人的活血无法打开,想以此保护自己。
但他没想到的是,郑长河将主意打在了齐振岳兄弟身上。
笔记上说的就这么多,齐振岳和张天浩听完了李牧的转述,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爸当年走之前,提前将这本笔记放在了陵园,告诉管理员在他下葬之后,将这本笔记放在他灵龛下,等我来把它取走。但是我和弟弟却在他死后很久才回来看他,还因为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所以一直没有动它。”
齐振岳眼眶发红,满眼都是后悔:“如果我能早点看到这个,就不会被郑长河耍得团团转了!还搞得振宇丢了性命。”
除了一直在捶腿的齐振岳,张天浩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为什么我那个时候没有注意到大哥大嫂的异常,如果我能及时察觉,兴许就能救下他们了。”
李牧看着捶胸顿足大叫后悔的两个人,心中郁气越来越深。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李牧一拍桌子,打断了两个人的自怜自艾:“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向前看,老是拘泥于困境之中,只会不断重蹈覆辙。”
“大侄子你说的对,是二叔矫情了。”张天浩长出了一口气,不禁在心里责怪自己怎么会钻牛角尖:“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张天浩整理了一下心情,又变回了之前那个稳重的自己。
“既然知道盒子了的东西是什么,那就没有必要再纠结怎么打开,倒是可以当成对付郑长河的一个好手段。”李牧分析道:“接下来只要让郑长河生不如死就行了。”
“当年我父亲只是做了一个仿生人给郑长河,后期改装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昨天我们一次就见到那么多的仿生炸弹人,难道郑长河身边还有什么神秘人在帮他吗?”齐振岳思考了一下之后问道。
“而且手法和技术和我父亲的都十分相似,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我从没听说过我父亲有什么徒弟之类的。”
“这些事情根本不重要,就算真的想要知道真相,我也要让郑长河直接跪在我面前跟我说!”
李牧转头望向窗外,蓝天白云,阳光清风,虫鸣鸟叫不绝于耳,车辆行人络绎不绝,只是有些人已经再也听不到,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