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也称东宫,是由多做宫殿组成的巨大宫殿群。
汉朝时,长乐宫由十余座宫殿组成,南面中部为中央大殿,名曰长乐前殿,四周设有城垣。前殿西侧有长信殿、长秋殿、长定殿、长寿殿、永昌殿、永宁殿;前殿北面有大夏殿、临华殿、宣德殿、通光殿、高明殿、建始殿、广阳殿、神仙殿、椒房殿和长亭殿。另有配属的温室殿、钟室殿、月室殿、凌室、水井、杂院等。与未央宫、建章宫同为汉代三宫。
东西长近六里,南北宽约五里,周回二十余里。皆由厚重的宫城包围,城墙厚度达二十丈,相当于八个故宫。
因为战乱损毁严重,虽经苻秦帝国修缮,但也,十不存五了。
虽然精简了许多,那也是一座宏大壮观的宫殿。
青砖绿顶、红柱阙台、飞檐展翅,构筑出一座座古朴典雅、美轮美奂的殿堂;雕栏玉砌、绮构瑶台、古树参天、碧波曲池,更衬托出建筑与自然的和谐相融。
宫殿虽美,但这里发生的爱恨情仇,却让人嗟乎慨叹。
汉大将军韩信就死在长乐宫。当初萧何月下追韩信,成就了韩信一代“兵仙”的名号,但也是萧何设计将韩信骗至长乐宫钟室,蒙上白布让一群老娘们给乱棍打死了。
死的真叫憋屈。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长乐前殿后面为临华殿,旁边有一个荷花池,池水微波粼粼,碧蓝如画。翠绿的荷叶丛中,朵朵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个个披着粉红纬纱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
池边柳色青青、随风摇曳,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
仿佛是为了应景,宽绰的亭台中有五名俏丽舞姬正翩翩起舞,周边另有十数名乐伎身着绿云绣罗裳手持乐器款款舞动,双脚伫立、双膝弯曲、扭动胯部、拨弄琴弦,随着左右扭动,愈发凸显出曼妙的身姿曲线。
衣袖飘荡、乐声悠悠。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哈哈,好诗!前几日听父王吟诵此诗,得知是冯兄所作,妙不可言啊!”苻宏喝着冰镇葡萄酒,面色微红、笑意吟吟。
冯雁拱了拱手笑道:“一位好友所作,只是拿来一用罢了。”
苻宏古怪地看了看冯雁疑问道:
“哦?何人所做?”
“何人?好像是杨千里?杨万里?”冯雁使劲回忆着。
“呵呵,好友名字也不记得了?”苻宏略显惊讶。
“嘿嘿,惭愧,惭愧……”
冯雁自从未央宫出来后便被太子苻宏拉到了东宫,也就是长乐宫。这位太子殿下二十余岁,生得俊朗不凡,贵为太子却继承其父苻坚雍容大度、谦虚好学的秉性,深受百官拥护。
只要苻坚外出便负有监查国事之责,平时对国事颇为关注,尤其谦虚好学。
天王苻坚每月都会亲临太学考拔学生,而苻宏也效法父亲的做法去太学结交优秀学子并学习技艺,也经常找大臣讨教治国之策。前丞相王猛、李威,韦逞等人都曾为太子授课。
苻宏在多位肱骨大臣及学术大家的熏陶下自然懂得拉拢人心的帝王之术。
临华殿东侧为荷花池,此刻二人正坐在池边亭台处赏花饮酒。
“铸造货币可繁荣经济?”苻宏在邵阳舍与冯雁窃窃私语一番,对广铸铜钱的做法还是一知半解。
听到问话,冯雁只得将货币的作用又细细解释了一遍。
“哦……可降低物品之交换成本, 提高交易之效率并提供交换之便利,增加贮藏形式、 丰富贮藏手段……还可控制一国之命脉?”苻宏反复咀嚼着冯雁的话语,努力消化这些新鲜的词汇。
突然想起与朱序的对话,冯雁看了看苻宏,觉得有必要给这位太子洗洗脑,如果大秦国与晋国友好相处,转而去开拓别的疆域,双方取长补短,一方武力掠夺,一方文化灌输,很快就能开创出新的天地,天下资源尽归己有,那是多么快意凌然。接着开拓创新,全力发展工农商、科技、教育、军事、航海、经济等,东方很快就会出现两个超级强国。
但是,自古以来一山不容二虎,这个想法能否实现不得而知。
不管怎样,先给太子灌输一下这个思想总是没错的。
“太子殿下,不知你对咱大秦国的发展有何看法?”冯雁举杯问道。
苻宏饮尽酒水豪言道:“除了发展民生,自然
需一统天下,打造盛世强国。父皇曾言人生苦短,时不我待!有生之年定要称霸天下!”
“我靠,父子俩一个想法!”冯雁暗暗心惊,“不行,必须洗脑。”
“太子殿下,晋室乃华夏正统民心所向,加之偏安江左君民同心,如贸然攻伐定难取胜。”
“哦?何出此言?”
“建元十四年长乐公丕攻打襄阳,半年之久未能攻取,若不是晋襄阳督护李伯护内外呼应,只怕再损伤万余将士也难攻下,可见攻打城池之艰难。建元十五年,关内侯彭超与刺史俱难等人率大军攻打淮南,四战皆败,彭超羞愤自杀,可见晋军之威猛。虽然大秦国将士同样勇猛,但师出无名,非心所向,加之秦军各族汇聚凝聚力不足,即便人数占优亦不可轻易取胜。”
冯雁自饮一杯继续说道:“大秦国连年征战,或灭国或平乱,将士苦累、百姓苦累,必须修生养息、强国富民、巩固统治,非十数年不可倾力攻伐。往北、往西较之往南要容易得多,待三五年可西征、待七八年可北伐……”
“晋国军事稍弱但文化根基深厚,如能与晋国结盟,放眼天下可任我予取予夺,往北有广袤的草原,高车、契骨、扶余等地可做我大秦国之牧马场;往西之西域诸国可做瓜果棉植之地;往东、南两方可采矿、可捕鱼……如果继续扩大,再往北可到达一片更加广袤的天地,我称之为西伯利亚……”
一片美好的远景浮现在苻宏的脑海中,嘴角不由挂起一丝弧线。
冯雁见苻宏陷入沉思便独自欣赏舞姬的表演,这些舞姬均采用拧旋式的编发,将头发分成几股集中盘于头顶,似蛇身蜿蜒盘曲而上之态,很有女子灵动的气息。身着绛纱复裙,腰间缠有围裳并伸出双色飘带红黄相间,由于飘带较长,舞动时牵动下摆的尖角,像燕子飞翔。
真可谓衣袂飞舞,飘带翔动!
冯雁细细打量,发现这些舞姬竟是西域女子。个个身材高挑,深目高鼻,弯月柳眉下有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轻分,颤动之际似能勾魂夺魄,美目流转、娇唇红润,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胸前双峰傲然挺拔,翘臀浑圆丰腴妖娆,白藕玉膊逸动如燕。
饶是久经考验的宠妻模范代表,也不免看得血脉膨胀。
苻宏收回心神看见冯雁的神情暗自好笑,抬起肘子碰了碰冯雁的胳膊豪气道:
“看中哪个拖进内堂便是……都喜欢?那就全拖进去!”
“啊?”冯雁反应过来脸色变得通红,“全……全拖进去?那怎么好意思……”
“哈哈……有何不可?”苻宏见这位少监窘迫的样子不由放声大笑。
冯雁摸了摸鼻子,心想身为当权者就是好,占尽先机,占尽资源,占尽美女,只要是好的东西总会先拿了去。当权者分大小,大的当权者占有大的资源,小的当权者占有权力范围内的资源,这也是人人都想当官的原因。
想想一路风尘,要开始一段苦日子了,索性与这位能谈得来的太子推杯换盏、再次高谈阔论起来,期间更是左拥右抱饮酒作乐,着实腐败了一把。
天色渐晚,长乐宫马上要封锁城门了,冯雁只得拜别,到了宫门,王朝马汉正在偏房等待。“咱们走吧。”冯雁笑道,这两位随从一直跟着自己,只是碍于身份,不可进太子殿中。二人闻言将坐骑牵出,相伴而去。
酒意朦胧地回到豪宅,一名仆从打开了大门。
此刻的冯雁身穿朱色绫罗锦袍,腰系银色玉带,头戴笼冠,脚踏薄皮靴,身后牵着宝驹“小红”。仆从见对面之人身穿官服,诧异问道:“几位大人找谁?”
冯雁定眼看去觉得这位三十余岁的仆从有些眼生,笑道:
“不找谁,我回自己的府邸。”
“啊?你……你是家主?”仆从大惊,急忙将三人让进院门,接着又扯着嗓子喊道:“管家,家主回来了!”
老管家闻讯而来,身后还跟着几名靓丽的女子,看得王朝、马汉眼睛都直了。二人上次来时只有老管家一人,没想到隔了数十日竟多了好几名漂亮的小娘子。
“哎!家主啊,为何一连数十日不进家门,许多事情无从着手……”老管家一脸愤懑地抱怨着。冯雁好奇,宅子里有何事需要着手?正想开口询问,抽泣声接连响起:“家主……奴婢等得好苦,呜呜……”
“家主是不是打算弃了我们呀,呜呜……就让奴婢悬梁自尽好
了!”
“怎么一见面就要死要活的?”冯雁大为惊讶。
老管家哭诉了半天才知,最近确实积压了很多事。这所豪宅虽说是天王赠送的,但也得交过户的契税,长安城管理税赋的官员已经催过两次了,但家主不在,他们这些家仆没法处理。最关键的是,老管家本想垫付但没钱呀!府里几十号人的吃穿用度、外出采办用的马车、生活所需的柴米油盐、那些女妓所用的胭脂水粉以及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要用钱。这些钱谁来出?当然是自己这个家主!
开门的那名仆从是老管家的一房亲戚,闲着无事便招来做了门房。
老管家抹了把鼻涕眼泪继续说着:“咱府上大门处的灯笼都是暗的,一点气派也没有,看着恓惶不说,出了门都不敢和四方邻居打招呼。”
“为何不掌灯?”
“家中火烛用完了。”老管家委屈道。
“怪不得门口乌漆墨黑的!”
冯雁心中好笑同时也暗觉愧疚,自己确实没怎么在意这些事,不过在北屋主院有天王赏赐的财物,不知道老管家为何不用,疑问道:
“主院正室有几个箱子,为何不取用里面的财物?”
老管家闻言立即扯起脖子正色道:
“私自偷取家主的财物乃死罪!”
“啊?”冯雁惊讶不已,同时也明白了,没主家吩咐,下人确实不敢私自取用,因为在这个年代,律法还是很严苛的,尤其对仆从家丁。
冯雁无奈摇了摇头吩咐道:“随我取钱去!”
众仆役闻言赶紧尾随而去,王朝、马汉看在眼里也是一个劲的乐,牧场库房里的财物堆得满满当当,咱这位当家的可谓富可敌国,却偏偏不管下人的死活。
众人到了北屋全都站在门口不敢跟随主人进入内室,不一会,冯家主捧了一堆金银布帛出来,一把塞给老管家。
老管家身形一滞,哭笑不得地说道:“家主,哪儿用得了这么多?”
老管家实在是无语了,要么不给,要么给一大堆。
此时的冯雁见老管家身后站满了仆役、女妓,一个个脸色颇为别扭,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先是奇怪为何都跟来了?遂及恍然大悟:这是缺钱了!
记得后世在滨海城市找了一份演艺经纪的工作,到了发工资的日子,老板却外出未归。员工们身上都没钱啊,一个个呆在公司不走,说是加班,其实在等老板回来发工资。一直到了凌晨十二点老板才带着夜场跳舞的员工回来,一进门见大家都没走颇为惊讶,秘书过去低语几句才明白过来,不由冷笑一声,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一句“这些穷鬼!”
就是因为这句话让冯雁发愤图强,开始走上了自我创业的道路。
看着眼前的众仆役冯雁有些歉意地说道:“本家主事务繁忙未能顾及各位,老管家,将多余的钱财分了吧。”
“家主之意是分……分下去?太……太多了……” 老管家惶恐地说道,手里一大把金银首饰以及上好的绸缎,应付日常开销及税赋足矣,而冯雁对于从箱子里抓出什么丝毫不以为意。
这年代的仆役根本没有“工资”一说,其实就是奴隶,生死皆是家主说了算,只要有吃有住不被虐待就不错了。
“对!分下去。另外热点水,本家主打算洗浴一番。”冯雁说完扭头往房间走去,刚进入房间好像想起什么转身看去,果然,王朝、马汉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准备三人的热水,我这两个兄弟也要洗浴。”冯雁说完,王朝马汉立即投已感激的眼神。
三个人在三个房间同时泡在温热的木桶中,冯雁享受着一名上等女妓和两名中等女妓的摩挲舒服地哼哼起来,有人伺候洗澡确实舒服。本想独自洗浴,但无异于剥夺了三名女妓的“本职工作”,你不让人洗,人觉得自己没用,寻死闹活地实在烦扰。
“此处有一人即可,你二人侍奉那两个人去吧。”
“家主,小秋与小冬正侍奉着呢。”
“哦。”冯雁应了一声,想起苻坚送了五名女妓过来。微微闭上双眼,突然一股柔嫩的触感遍及全身。“咦?你怎么又进来了?”此刻,那名上等女妓早已褪去纱衣悄悄钻进了木桶,上次洗澡也是如此。
“家……主……”上等女妓小红娇嗔一声说道:“又不是没让奴家伺候过。”
“唔……本家主还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