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同辉映碧霄
牵牛织女渡河桥
奈何缱绻催华发
更是无言叹路遥
前途未卜两茫茫
是福是祸均未知
但愿他日有缘聚
把酒言欢是兄弟
那是一个兄弟别离的日子,那是一个亲人久别的日子,那是一个情愁的夜晚,那是一个缠绵的夜晚,那是一个充满泪水与欢笑的时光……
“哎!”冯雁长叹一声,夹杂在氐族军队的队伍中,百般思绪涌上心头。依稀记得春苗可爱的面容、记得郭飞、常青、张和、左腾几个大老爷们哭成那个样子!
“哎!”冯雁长叹一声,看着眼前悠长的黄土路,记得与三娘抵死缠绵,仿佛永远也见不上了,要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予一个人;记得孙盛、王桂、马义、郭胜、李贵、黄虎、黄龙等那样的汉子,竟然也偷偷抹起眼泪;
“哎!”看着天空瓢泼的细雨,想到葛郎中和爷爷的老泪纵横,真的是年纪越大越不喜欢生死离别;
“哎!”看着天上飞翔的候鸟,记得手下兄弟们依依不舍的神情……
此刻唯一还能笑出声的,恐怕只有身边的拓跋烈了。
“冯大哥,我也和你拜了!”拓跋烈笑嘻嘻的说道。
“胡说,你那是拜师!”冯雁好笑道。和黄虎、黄龙等人拜把子以后,山寨弟兄全都涌上来要拜。冯雁也记不清到底和谁拜过了,反正和孙盛王桂,自己排名老三;与黄虎、黄龙他们,自己排名老八;与郭飞、常青他们,田洛虽然人不在,但郭飞拿了一条田洛遗留的内裤,就当人在现场了,结果自己排名老六,就是那股味熏的够呛;与石柱、刘全等十三人,自己排名老十三,这十三人里面具体有谁也记不清了。
“小烈子,你以后得改口啊,要不这辈分太乱!”
“知道了,师傅!”拓跋烈张口就来。
“这还差不多!”冯雁随着马匹晃动的身子悠悠说道,这时耳边传来张大壮瓮声瓮气的声音:
“老十三,你以后也要改口。”
“少添乱!你什么时候拜过……那十三人里面你也在?”冯雁没好气道。
“当然!郭胜是老大、马义是老二,我是老三!
”张大壮有点气呼呼的说道。
“三哥在上,小弟有礼了!”冯雁随意拱了拱手说道。
“哈哈,十三弟!不必多礼!”张大壮马上喜笑颜开。
这次出行,除了拓跋烈,冯雁还带上了武艺高强的张大壮。本来郭飞、常青、左腾、张和他们非要闹着跟来,可那天在城门卖酒时,这四个人都在场,对郭庆犯病的事,氐族人一直耿耿于怀,幸好只有那一小坛酒是毒酒,大坛子里是好酒,万一让氐族人认出来卖酒的几人,可就麻烦了,所以不能带走。但自己的大哥孙盛不放心,所以安排了张大壮相随,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大壮,这次你脱离了队伍后不后悔?”冯雁扭头问道。
“二当家,不,老十三,这次三哥能跟你一起来,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后悔呢,哈哈哈。”张大壮和拓跋烈一样,丝毫没有别离的情愁,一路上嘻嘻哈哈,好像跟着自己是去发大财似得。
冯雁看了看二人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
再看看自己马上的行囊,一向吝啬的赵管事塞的鼓鼓囊囊地,里面全是金银首饰。记得当时赵管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这都是你抢回来,拿走一些不算什么!”
不过,最让冯雁得意的是从老伙计那里取走的几样宝贝。一直偷偷随身携带,随便一样拿出来,怕是会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一边观察着氐族军队的行军队伍,一边骑马走着。还好,依然是近万人的队伍,并没有减少多少。
白云寨山头,不少人还依依不舍的盯着冯雁离开的方向。
“额的评书听不着了。”
“李逵的老娘被老虎吃了没有?哎!”
“我的小潘……”
“二傻子,还惦记武大郎媳妇呢?”
“滚犊子!小潘算什么,连小潘和春梅二凤戏龙的段子我都听过。”
“什么?我们咋没听过?不行,你小子赶紧给我们讲讲……”
白云寨议事大殿内,头领们围着孙盛商议着:
“大寨主,王二五回来了,他说氐族人已经走出一百多里了,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就按你说的,咱们分批潜行而去。”
“好!马义、郭胜,你们各带一队人马分批走
,衣服全部换成胡服!李力、李贵、黄虎你们随我一同前往。王桂,你带上五龙山的弟兄。黄虎、黄龙二位兄弟,你们学白云寨,留一些弟兄看家,说不定,将来有大用!”孙盛吩咐道。
“放心吧,额留了乔龙带人在山寨留守。”黄龙说道。
“额也留……咧!”黄虎也说道。
顿了顿孙盛又感叹道:“只是库房的东西是个麻烦!”
“呵呵,大寨主是说库房里的那些宝贝?”王桂微笑道。
“是啊,怎么会有那么多!今日瞧了瞧,真把我吓一跳。我记得没有那么多呀?”
“还不是后面几次冯二带人弄回来的!尤其宝盆山的帝陵,实在是拿不上了,留了甚多宝贝在那里,可惜了!”王桂叹道。
“老王,那些石俑和石棺你拿得动吗?也不怕累着。怎么和关七一个德行?”马义鄙夷道。
“那个金棺和几个大鼎最是麻烦。”想到那几个大家伙,孙盛就有点头疼。
“想办法化妆成酒贩,用马车驮着走吧。”李贵也犯愁说道。这次南行,步兵队不用说,绝对是苦力。
“我倒是想起我徒弟临行时说的那句话!”葛郎中摸着小胡子说道。
“什么话?”
“他说这是幸福的烦恼!”
“呵呵呵,这个小铁子!哎,多好的兄弟,就这么……”王桂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起来。众人看到王桂的神情,眼睛又一次红润起来。
“怎么不见三寨主?”郭胜随口说道。
“哎!你们自己听。”孙盛叹了口气说道。
“哟,有哭声!是三寨主……”
“嘘,声音小点!我这妹子也不知怎么竟然如此伤感?”
…………
夜色渐渐降临了,孙盛与其他头目一样,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一句句渺茫的歌声传入耳际。轻轻推门出去,走到妹妹的住所门边,透过缝隙,看到三娘抬眼望向夜空,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瓶子,一边低头嗅着什么一边轻轻哼唱: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