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舍得,不舍不得,少舍少得,多舍多得。
白天训练结束,晚上半个时辰(一小时)的夜练,半个时辰的军歌、思想政治、故事等活动结束后就是冯雁的读书会。随着参与的人越来越多,冯雁觉得都是自己唱主角实在太累了。于是把“舍得”的概念传输给孙盛、王桂等人后,读书会上就有了山寨头目的身影。王桂最以为傲的军阵之法;孙盛擅长的舟舰战法及战阵经验;郭胜、李贵等人的步战之法;马义、李力的训练之法等都进入了读书会讲堂。
“在不想当将军的的土匪不是好土匪!”的号召下,训练结束的士卒也不愿意回去早早歇息了,而是留下来挤在葛郎中的院子里听各位头目的讲解。但葛郎中的院子就那么点大,几次读书会下来,从树上掉下来的、石块堆成的墙上翻滚下来的、推推搡搡拌嘴吵架的现象愈发多了起来。无奈之下,读书会干脆搬到了山上议事大殿内。不过,即使这样也容纳不下山寨所有人,于是冯雁安排各兵种如长枪队、弓箭队、短刀步兵队、骑兵队等轮流参与。看大伙那么热闹,负责伙房的蒋胖子等几十名厨子、马圈的石柱、赵四、刘全、爷爷、拓跋烈几人、葛郎中的四十多名小郎中等也纷纷要求参与。
唯独没有参与的是负责日常物品购置、库房管理的赵管事等人以及几十名工匠。赵管事等人不参与是怕丢了东西,用赵管事的话说,库房里都是宝贝,丢一个宝贝他都会一个月睡不着觉,如果丢十几个宝贝那他就没法活了,对这个守财奴冯雁实在无语。而工匠们自从酿酒上了瘾,谁也别想把他们从酿酒山洞里拽出来,因为这涉及到个人的成就感。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冯雁闲暇之余画了几个床子弩的草图给老梁和老段几人,老梁负责酿酒、老段负责器械,当初二人看到这个草图差点跳将起来,不过回想当初冯雁画的那些健身器具,二人也就释然了。可惜冯雁实在忙碌,如果有可能的话,恨不得自己也参与进去发明点弩炮,复合弓床弩等远程武器。可惜人的精力有限,冯雁细想之下,还是把有限的时间放在无限的保命上来吧。
看着骑兵队李力得意洋洋的带着二百名属下进了议事大殿参加读书会,步兵砍刀队的士卒颇为不满的围在一起发着牢骚。
“怎么又是骑兵队的人进去了?怎么还轮不到我们呢?”步兵队陈二不满的嘀咕道。旁边的吴什长、金什长几人听见陈二抱怨不由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哎,自从黑峰寨和五龙山的人来了以后,骑兵队现在差不多有八百多人了,你们说,凭什么那些土匪也排在我们前边去了?”金什长也跟着抱怨道。
“这还用问么?读书会是人家骑兵队冯二搞出来的,肯定先是骑兵队然后才能轮到我们,很正常嘛。不过再有二日就轮到我们了,最起码咱们排在长枪队
前面也算不错了,再等两天吧。”吴什长看二人牢骚满腹便开口劝解道。
“明天轮到谁了?”陈二问道。
“好像是弓箭队吧,说也奇怪,每次有什么事郭大胡子都会抢先,怎么这次排到最后了?”金什长疑惑道。
“哈哈,还不是那些酒给闹的!”吴什长笑呵呵道。
“哦?咋回事?吴胖子你给说道说道。”其余几人追问道。
“听说郭大胡子偷酒的时候被大寨主碰着了,很是训斥了一顿,因此才排到最后的。”吴什长压低嗓子说道。
“哦,这样啊!听说这新酿造的酒甚是清香美味,啥时候能尝尝就好了。”另一名长得消瘦的郑什长叹息道。
“这个可要慢慢等喽,那玩意十天半月的才酿那么一点出来,可是金贵得很,连咱们队主也没喝过几次。”
“怪不得大寨主经常去视察。”
“什么视察!大寨主也是偷酒去了,郭大胡子被逮着正是因为大寨主也去偷酒才碰着的。”吴什长满脸鄙夷的说道。
“原来这样啊,哈哈哈……”陈二、金什长等人听了大乐起来。
“吴胖子,不对呀!怎么大寨主也偷酒呢?他可是一寨之主,谁能管的了他呢?”陈二疑问道。
“我说你小子真是一根筋,怎么除了练武啥也不知道呢,新酿的酒都归冯二管辖,这是人家小郎中自己研究出来的,什么时候能喝什么时候不能喝,大寨主懂吗?这个事大寨主自己也不太顶用。”
“死胖子,别寒碜人了,听说你今天一大早又去游泳了?”陈二讥笑道。
“哟,那么冷的水你也敢下去啊!没看出来啊。”郑什长调笑道。
“你们懂个屁,我这是夏练三伏冬练数九。”
“拉倒吧,你们别听他的,是李队主嫌他操练偷懒逼着他下去的。”陈二立即反驳。
“哈哈哈,我就说,老吴什么时候这般勤快了。”其余几人浑笑出声。
“哎,李队主还不是跟那个冯二学的,说什么,这叫胡萝卜加大棒。练得好有酒喝有肉吃,练得不好就得一大早冷哇哇的跳池子里游泳。自从冯小子当了二寨主带着他那些人玩命练,咱们也跟着攀比起来。还……阿嚏……还每七天评比一次,你们说这个小郎中怎变得如此刁毒,以前看着倒也良善,害得老子都感冒了。”吴什长忿忿不满道。
“老吴,你可要积点口德啊,人家冯二这大半年出去搏命抢夺了那么多钱银,你难道没拿赏钱吗?再说了,我觉得冯二上次说的对着呢,咱们是要勤学苦练建功立业,为了咱大晋朝,为了咱汉人就得把胡子都赶出去。”郑什长看吴胖子抹完鼻涕又在衣服上蹭了蹭犯恶心道。
“就是,李力现在才带着二百人,人家小郎中现在可管着
六百名骑兵呢,你这么胡咧咧,小心吃不了兜着走。”金什长也劝诫道。
“老金说得对,就连候寨主这么狠的人也被……”
“嘘……小点声,怎么又提这事了?大寨主犯忌讳,不要命了你。”
“嘿嘿,怪我多嘴。”……
“哎,你们说的都对,看来我也要好好操练了,不然丁三水就该替代我的位置了,现在不是时兴优胜劣汰嘛。”吴什长有些后怕的说道。
…………
此刻,李力带着二百名骑兵在议事大殿内听得如痴如醉。今天大寨主孙盛讲了骑兵的迂回作战之法,葛郎中也顺便提到了周边局势,冯雁听后颇有启发便也补充了百多年前魏蜀吴当时的局势,与目前南晋局势有部分相似之处:北有高车、扶余、秦国,西有吐谷浑,南有晋国,皆是分裂之势!讲着讲着,冯雁无意中讲到了三国时期的人物,什么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刘玄德巧夺益州取得三分天下之势、鲁肃如何忍辱负重联蜀抗魏维持大局,讲到兴致之处把张飞喝断长板桥也搬了出来:
“却说文聘引军追赵云至长坂桥,只见张飞倒竖虎须,圆睁环眼,手绰蛇矛,立马桥上,又见桥东树林之后,尘头大起,疑有伏后,便勒住马,不敢近前。
而曹仁、李典、夏侯渊、乐进、张辽、许褚等诸将都至。见张飞怒目横矛,立马于桥上,又恐是诸葛孔明之计,都不敢近前。扎住阵脚,一字儿摆在桥西,使人飞报曹操。操闻知,急上马,从阵后来。张飞睁圆环目,隐隐见后军青罗伞盖、旄钺旌旗来到,料得是曹操心疑,亲自来看。
飞乃厉声大喝曰:“我乃燕人张翼德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声如巨雷。曹军闻之,尽皆股栗。此乃一喝!
曹操急令去其伞盖,回顾左右曰:“我曾闻言: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如探囊取物。今日相逢,不可轻敌。”言未已,张飞睁目又喝曰:“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来决一死战?”此乃二喝!
曹操见张飞如此气概,颇有退心。飞望见曹操后军阵脚移动,乃挺矛又喝曰:“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此乃三喝!
喊声未绝,曹操身边夏侯杰惊得肝胆碎裂,倒撞于马下,操便回马而走。于是诸军众将一齐望西奔走。正是:黄口孺子,怎闻霹雳之声;病体樵夫,难听虎豹之吼。一时弃枪落盔者,不计其数,人如潮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后人有诗赞曰:“长坂桥头杀气生,横枪立马怒目睁。一声好似轰雷震,独退曹家百万兵……”
一抬眼,看见殿中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冯雁心下惭愧:“坏了,自己有点嘚瑟了,把这帮伙计给整晕了!”
“各位,不好意思啊,今天有点话多,咱们早些歇息去吧!”
“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