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归元说得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把所有人都给振得久久不能回神。
好一会儿才有人弱弱地问道:“所以为什么你一个魔教杀手为什么要把魔教的附庸鬼煞教给一锅端了?”
路归元叹气:“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到那鬼煞教和神风镖局快要打起来,就和贤弟坐下来吃个瓜, 看个戏, 没想到那游冷秋那么想不开, 扔下神风镖局的人不管要来杀我和贤弟,我没办法,只能把他们都废了。我当真没有想让朝廷把鬼煞教给一锅端了的。你们要信我。”
雪瑶咬牙切齿:“可你还把他们都绑了送去衙门了。”
说起这个路归元有点不好意思了:“啊这, 也不能怪我, 实在是把他们送去衙门能领到的赏金实在太多了。这也是魔教教主的不对,我堂堂魔教顶级杀手, 工钱也才那么一点, 我攒了三年才攒了一百多两,鬼煞教的一个小头目的赏金都不止这么点。你们说,魔教是不是太抠了?”
正魔两道:“……”槽点太多, 简直无处吐槽。
荆云起很诚恳地道:“路少侠不如来我们武林盟?武林盟绝对不会像魔教那么抠门,工钱待遇都好商量。”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纷纷出言拉拢。如此厉害的高手, 能有点钱拉拢过来,何乐而不为?
尤其是现在, 魔教为刀俎, 正道为鱼肉的时候, 有这么个高手护着, 就等于是多了一条命。于是给出的待遇都不低。
没想到路归元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现在还有很多钱, 暂时不需要去卖身赚钱, 而且你们给的钱还没有一个凶名在外的邪道之人的赏金来得多。”
场中又是一阵静默, 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声名在外的邪道之人能捉了去衙门换赏金,江湖上也有不少行走江湖的侠客以此来赚钱。
只是魔教势大后,侠客们前脚把犯人送去换了赏金,后脚那犯人就被人救了,还拉着同伙来报仇。祸及朋友家人,因此少有人再敢这么做了。
只是怎么都没想路归元这个魔教杀手这么生猛,一点都不怕魔教和其他邪道的报复。
路归元还在那里眼馋地道:“你们看在场的魔教之人想不想一块块闪亮亮的人形黄金啊?是不是很适合押着送去衙门换赏金?”
正道众人看着那一个个魔教之人,尤其是有名的魔教妖女雪瑶,可疑地沉默了。
众人:“……”卧槽,突然也很心动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魔教教众和雪瑶都忍不住后边背一凉。
雪瑶脸色难看,冷冷地道:“原来是圣教叛徒!叛徒都该死!杀了他!”
一众魔教教众听令立即朝路归元出手,隐藏正道之中的叶凌霄想要阻止都没办法。
他深知路归元的武功深不可测和喜怒无常,如果雪瑶不朝他出手,他也不会对雪瑶和一众魔教众人出手,但现在雪瑶主动出手了,路归元就也不会留情了。
果然,只见路归元的身形一闪,快速游走在一众魔教之人之间,快得只剩下残影。几息过去,包括雪瑶在内的一众魔教之人全都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正道们再次见识到了路归元的实力,心里忌惮佩服,同时心里也爽了,他们和魔教都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谁也别瞧不起谁,然后想起了路归元的话,再看过去,就像是在看一块块人形黄金。
雪瑶气得想吐血,怒道:“你想做什么?”
路归元:“没做什么,就是想好好看完整出戏而已。”
还没等雪瑶想明白看什么戏的时候,就见原来和路归元坐在一起的俊美隽雅的少年施施然地站起来,走到了比武台前,皇浦继和如夫人面前。
厉怀明对如夫人问道:“夫人,能否回答在下两个问题,你和雪瑶姑娘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急着杀皇浦继灭口?”
皇浦继虽然命保住了,但也被伤了喉咙无法说话,只能睁大双眼瞪着如夫人,嘴里发出赫赫声。
如夫人瞥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理所当然地道:“她是霓月和我家老爷的女儿,你说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至于为什么要杀老爷,那还用说吗?我所做之事都被你们知道了,老爷也不会原谅我,既然他的心里永远都不可能有我,那我宁愿和他在一块,以后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这话说得也符合逻辑,但她之前哭得太可怜,一副对皇浦继情根深种,为了得到他可以杀尽天下人的样子,突然就可以那么冷静地对皇浦继下杀手,就非常的割裂了。
厉怀明叹气道:“看来夫人是不愿意说实话了。哥哥,你说这可该怎么办是好?”
路归元随意抽出一个魔教教众腰上挂着的长刀,很有默契地配合道:“简单,你问一次,她不愿意说,我就砍雪瑶一只胳膊。再问还不说,就砍另一个胳膊,然后是两条腿,要是还坚持不说,那没办法了,只能把她的脑袋砍下来了。”
厉怀明点头赞同:“这方法好。”
众人听得很无语,尤其雪瑶,快被气死了:“你们逼问她关我什么事?砍我能有什么用?要砍也应该是砍皇浦继才是。”
其他人都赞同这话,更让他们不明白的是雪瑶和如夫人还能有什么关系?因此他们都觉得这路归元就是故意找借口要砍雪瑶
厉怀明笑笑,很是温柔和善:“我也不要知道有没有用,就砍来试试。”
路归元点头:“你等等啊,我这就试试。”说着来到雪瑶面前,用刀比划比划,似乎是在找那个角度更好砍。
雪瑶还能冷静,如夫人就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
如夫人强自镇定道:“何必牵扯无辜的小姑娘?你们就把她杀了我的答案也不会变。”
厉怀明似笑非笑:“夫人竟然觉得情敌和自己夫君的私生女,魔教妖女红衣雪瑶是无辜的小姑娘?”
这回其他人也发现不对劲了。正常人都不会像如夫人这么想。
坚定认为自己的就是霓月和皇浦继私生女的雪瑶惊疑不定地看向如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厉怀明好心提醒她:“你就没发现,其实你更像她吗?而且你和皇浦继长得一点都不像。我说得对吧?夫人?”
如夫人知道自己说漏嘴,垂下头闭紧了嘴巴拒绝再说话。
厉怀明:“看来夫人还是坚持不肯说,既然如此,哥哥。”
路归元立即应道:“好嘞,这就给你砍下一个手臂,先左边还是右边呢?先砍左臂吧。”
说着长刀高高抬起,狠狠落下,如一弯银月。
如夫人尖叫出声:“住手!我说!我什么都说,别伤我女儿!”
长刀堪堪停在雪瑶的肩膀上方。锋利的刀锋差一点就割破雪瑶的皮肤。
但雪瑶已经无心去在意这些,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如夫人喊出的话:什么意思?她不是霓月的女儿吗?怎么变成如夫人的女儿了?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如夫人既然已经把话喊出来了,也就没有了顾忌,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上了擂台一把抱住了僵硬不能动弹的雪瑶,哭道:“我的女儿,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雪瑶满是震惊,即使心中已经有了预感,还是无法相信,“不、这不可能,我明明是霓月的女儿,怎么会是你的女儿?”
如夫人眼里含着泪,抬手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仔细抚摸着雪瑶脸和头发,反复在触碰一个失而复得,一碰就会碎的珍宝。
“瑶瑶,你就是我和夫君的女儿,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娘绝对不会认错的。”
厉怀明问道:“夫人的夫君,是皇浦继吗?”
如夫人咬牙切齿,恨声道:“皇浦继他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败类渣滓!他不配!”
众人都疑惑了,如夫人之前还一副对皇浦继情根深种恨不得杀尽天下跟她抢皇浦继的女人的样子,转头就狠心要杀皇浦继,现在还说她的夫君还另有其人?
她不是皇浦继从青楼里买回来的吗?难道在被买入青楼前就已经嫁过人了?如果那样倒也能说得通她为什么还有一个那么大的女儿。
如夫人转身看向因为受伤和中毒倒在地上脸色惨白的皇浦继,脸上露出了大仇得报的快意:“皇浦继,你没想到吧?我从来没失忆,我们胡家一家子的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皇浦继瞳孔放大,震惊愤怒地看着她,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欺骗,还有些心虚。
厉怀明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夫人当众说个明白。”
都这个时候了,如夫人也不再隐瞒。
“我并非什么青楼妓*女,乃是良家妇。夫家姓胡,胡家世世代代皆是郎中。我年幼时家乡遭了瘟疫,幸好公爹和婆母游历到此,用他们的医术解决了瘟疫,救活了一城百姓。
“我家中亲人都在瘟疫中死绝了,只留我一个,公爹婆母怜惜我年幼无依,把我带回去收做童养媳。我与夫君青梅竹马长大,情投意合,到了适婚年纪就在公爹和婆母的主持下完婚。不久就有了一女,因为女儿是在瑶江边出生的,就取了小名叫瑶瑶。
“十五年前,瑶瑶四岁,我和夫君带着瑶瑶一起来到瑶江边游玩顺便采药。没想到夫君在江水里救起了一名身受重伤,昏迷的男子。”
厉怀明:“那人就是皇浦继。”
如夫人不,应该是胡夫人点头,“是,十几年来我无数次希望时间能倒流回到那一天,我一定会用石头砸烂皇浦继的头把他扔回江里喂鱼!”
她说出了的话仿佛能滴出毒汁来,仇恨怨毒的眼神让人胆寒。
接下来的发展众人都能想得到,皇浦继被胡郎中救醒后,一眼就看上了和霓月有七八分相似的胡夫人。
尤其是他那时候才被心中的白月光拒绝,心中和白月光彻底没有了希望,就又在养伤的时候,每天看着和霓月相似的胡夫人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恩爱无比,还有一个漂亮乖巧的女儿,真是幸福无比,就仿佛是看到了霓月和别人的男人恩爱有了女儿,嫉妒得让他发狂。
嫉妒心和对白月光的求而不得日夜折磨着他,于是他丧心病狂地决定要杀夫夺妻,把胡夫人抢回去当初霓月的替身。
“我和夫君撞破他拿着玉佩哄骗瑶瑶改口喊他爹才看破他恶心的心思,夫君很愤怒,要赶他离开,他竟然还恬不知耻地说要有银两把我买走。
“夫君气得要动手赶他走,没想到他会突然下杀手把夫君杀了!尸体扔下瑶江。他要把瑶瑶也扔下去,我苦苦哀求他也不肯放过瑶瑶。那块玉佩就是瑶瑶被他扔下瑶江的时候挣*扎捉住的。”
“我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为我夫君和女儿报仇,但他是江湖高手,我只是个毫无武功的弱女子,拿他毫无办法。他把我带回了皇浦家,关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
厉怀明问道:“他的正妻林氏不可能不知道此事。”
胡夫人脸上露出一抹讥诮,“自然,她还很同情我的遭遇,时常来开解我,照顾我,并对我保证,一定会劝说皇浦继放了我。”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恩将仇报那么对付我娘?皇浦继是对不起你,可我娘没有对不起你的!她还想要帮你!”皇浦靖韬愤恨地质问道。
路归元提出疑问:“那怎么帮了那么多年胡夫人还是继续留在皇浦继还变成了青楼出身的如夫人?”
胡夫人看着皇浦靖韬笑了,眼底一片阴寒冰冷:“这是个好问题。说起来我会留在皇浦家成为青楼出身的如夫人,还得多谢你娘和你外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