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岸的直播间:
「tmd怎么总是一片马赛克啊, 听又听不见,他们俩刚才到底说了啥,系统你能不能把自己修一下」
「从模模糊糊好久没动的人影里看……我猜她睡着了」
「那个羊昌喜太卑鄙了, 居然让卢林在闫岸身上下黑手,就看不得别人比他聪明是吧!她可是这边唯一的脑力领袖啊, 千万别倒下了」
「……我们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啊?那个假扮的范绸往她身上拍了药粉」
「那个理发师小姐姐呢?她怎么不在直播间里, 该由她去提醒吧, 我才不想浪费钱」
「这个药粉的药效只有一天, 不用担心啦,今天晚上就能恢复正常,况且就算我们提醒了她也没用。不过这个药不是还有致思维絮乱的作用吗, 我觉得她好像没多大反应啊?就只是睡觉而已……不过也确实累狠了,通宵通了两天诶」
「话说她到底发现羊昌喜动了她日记本没有啊,这要是被牵着鼻子走可就不好了」
「她为什么不早点把日记本烧掉啊!这样就没接下来的事了!快快快现在烧掉也行啊!」
「没用的,现在的重点是羊昌喜已经知道了弥该的身份和他跟隐的关系, 证物有没有完全不重要, 有当然更好, 没有的话他完全可以无中生有地捏造出证据,比如让卢林再演一场戏啊,总之只要达成让威廉成功怀疑他们串通、限制住闫岸行动的目的就行——你看他下药不是也这个原因么。弥该的身份就更容易暴露了, 当场验血就行, 不用多说。」
「原来如此!所以他不把日记本拿走,不仅是防止闫岸起疑心, 更是是留了后手的?小看他了啊, 居然这么聪明!!」
「诶诶诶你们到底哪一队的?怎么夸起别人来了!我们得帮闫岸这一组啊!」
「别过早下定论, 下面仅是鄙人微薄的见解:先不谈羊昌喜的动作, 你们不觉得闫岸在走廊里没有目的单纯散步了这么长时间, 这个行为很奇怪吗?就像是故意给羊昌喜留时间一样,以闫岸曾经的表现,她绝不可能使自己陷入被动。鄙人草率猜测,她很可能布了一局棋,至于目的和计划还尚不明确,在这之后羊昌喜绝对会单独对她下手,但他应该只会以日记本的内容作为表面上的要挟,并不会真正说出来,毕竟要是说出来了他也很危险,危险不只是来源于伯爵他们,还有这个喜怒无常的NPC。」
「nonono,我可不这么觉得,结合上面弹幕的解决办法,羊昌喜还可能会找一个替罪羊代替他去告密,并跟伯爵说这个该死的吸血鬼满口谎话,不能相信他,并让人派兵保护自己。这还只是其中一种对策,其实能解决的办法有很多~说不定他哥北·凯勒也会帮他呢~」
「啧,这么看来闫岸基本没有活路了啊……」
「诶诶诶!画面终于开始恢复了,那个NPC走了!」
距离闫岸刚刚躺下休息,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在门被弥该关上的那一瞬间,闫岸便睁开了眼,眼底虽然冷静但还带着一丝倦意,太阳穴隐隐刺疼。
她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气,坐起了身,静静地看向床头柜的日记本,依旧没有销毁它的准备。
面对的明明是能够摧毁她的工具,但她却一点反抗的意愿都没有,就像是在无声凝视着自己的死亡,对自己的身份可能将会被暴露这件事毫无反应。
闫岸在床上坐了几分钟,整理好思绪后瞥了一眼时间,推开房门向外走去,日记本依旧被大大咧咧地被放在床头柜上。
中午十二点,中饭时间已经过去,距离阚丹立必须去跟威廉喝酒还剩下两个小时。
在为阚丹立计划之前,她还得先了解一下别的事。
“薇薇,你知道在6月8号…也就是猎人们到达古堡那天,有哪些人在守卫吗?”闫岸找到正在整理内务的薇薇,问道,“那天古堡里不是出了事么,我想查查。”
“隐小姐,您其实不用为这件事操心,伯爵和夫人会解决好的……”薇薇停下手里的动作,刚劝说了一句,看见闫岸的表情,又把话吞了回去,“那天是骑士长团下第十二支部队巡逻,领头的是北大人。”
“好,那他现在在哪儿?”闫岸眉头微挑,觉得这事倒是很巧合。
“北大人去花园了,他说屋里的花都快枯了,想去灌点水来浇花。”薇薇指了指门外。
“去花园灌水?”闫岸奇怪。
“对啊,喷泉那边。”薇薇声音顿了一下,然后耐心解释道,“哦对了,隐小姐您可能对古堡内务不了解,古堡里的水都是从外采购的,为了保证质量和安全,古堡内除了花园里的喷泉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水源。”
“古堡里仆人们用水得向上报告,还得每三天往喷泉里添一次水呢,我们平常喝的水都是记录过的。我觉得北大人应该是不想这么麻烦吧,就直接去花园了。”
了解了个大概情况,闫岸径直前往花园。
往花园深处走,不见一个人,直到听见了生活管家的提示音和清凉的涌泉声,北·凯勒的身影才显现出来。
他似乎已经装完了水,正欲从喷泉旁边离开,抬头便看见了闫岸,与她静静对视。
这位兄台对隐的好感度从没变过,一直是最初的8点。
“隐小姐,好巧啊。”北虚情假意地打着招呼。
“不巧,我是来找你的。”闫岸不跟他客套,“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其他家族猎人到古堡的那一天,你看见过弥该吗?我一整天都没看见过他。”闫岸直接问道。
这时间点特殊,正是“背叛者”被发现的时候,闫岸又直接将弥该提了出来,似乎完全没顾忌到某人是否会被怀疑的问题。
“那天晚上见过。”北平静地回答道,“我看见他在花园里散步——怎么?你怀疑你丈夫出轨了?”
闫岸眉头蹙了蹙。
这什么跟什么啊,她问的是这个问题吗。
只见此时,北头顶的好感度上升了两点,变成10。
“花园里散步……”闫岸低声喃喃自语,“他跑去花园干什么。”
“隐小姐,我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说了倒是感觉有些逾矩了。”北盯着闫岸,前一句话只是客套客套,没等闫岸允许,紧接着便自然流畅地说道,“你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没看出来吗?”
闫岸眨眨眼,明知故问:“看出来什么?北大人你提点提点我。”
“弥该从小就生活在古堡里,性子很倔,伯爵和夫人在最开始并不喜欢他——因为他们感觉得到这个孩子身上的狠劲儿,有些难控制住,但当初你跟他玩了一段时间,就非要把他留下。”
“后来的结果倒是出乎意料了,伯爵和夫人还以为你们会打架,但在跟你订婚之后,弥该的倔脾气和狠劲儿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变成了一个温柔无害的人 。对此,你居然都没一点儿反应。”
“其实我到现在都能感觉得到,每次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身上那种小时候就早已消失的感觉会突然间变得很强烈。隐小姐,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你的丈夫野心很大,而且善于隐忍,不会顺从地一直蜷缩在你手里。”
“一旦他拿到了机会……您最好提前做好准备,别遭到反噬了。”
北的眼神阴而冷,话语充满警告意味:“这件事我只会说一遍,您听不听是您自己的事,免得以后有别人说我挑拨你们夫妻感情。”
“先走了,您就在这儿慢慢思考吧。”说罢,北便摆了摆手,与闫岸擦肩而过。
闫岸的黑眸静静看着喷泉,表情平淡如常,眼底划过一丝暗光,深思着什么。
在跟北·凯勒了解了弥该之后,闫岸便转向去找阚丹立,准备叮嘱他们一些事情。
“到时候怎么套话啊……我喝酒还可以,就是不会说话啊……”阚丹立垂下眸子缩着脑袋,不停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大脑一片混乱,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要不然把小黑放出来跟他聊吧……诶不行不行,肯定会打起来的……”
“闫岸,你脸色不怎么好啊,是没睡好吗?”范绸注意到面前闫岸的脸色和总是微微蹙起的眉头,关切地问道,她似乎有些难受。
“不是大事,可能是熬夜熬的。”闫岸摇了摇头,平静道。
“范绸,丹立,你们把它们俩带着,在明天天亮之前不能离身。”闫岸把长发和短发灰白眸子的小雕塑分别递给了范绸和阚丹立。
范绸接过,嘴唇微微挪动,眼神有些奇怪。
阚丹立虽然非常高兴,但还是注意到了不对劲,微愣地问道:“闫岸姐,是怎么了吗?为什么突然要我们俩带着它们啊?”
闫岸抿起嘴,简略道:“今天晚上有用,我们到时候再说。”
“……闫岸,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安尔察觉到了关键点,紧蹙起眉冷声问道。
空气寂静了一瞬。
“是。”闫岸干脆利落的回答倒是出乎安尔的意料了,她抬眸看向安尔,眼神毫无遮掩,声音淡然而轻松,“但我目前还不能告诉你们,等晚上再说。”
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一旦说了,今晚的行动就很有可能出岔子。
她将话题转移开,看着钟表上显示的时间,眯了眯眸子:“时间快到了啊,我该把那个人叫过来了。”
说罢,闫岸微扬下颌,示意桌面上站着的红眸小雕塑开始行动:“快点回来,别磨叽。”
桌面上方,小雕塑所站位置的空气忽然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开始波动,扭曲起来,几乎是刹那间,桌面上的小雕塑便消失不见了。
安尔神情平静。
“???”范绸惊恐地揉了揉眼睛,“瞬间移动?!它上次就是这样出去的?!”
“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阚丹立摸着小雕塑的脑袋,好奇地问道,“它难道会把那个人带过来吗?也是瞬间移动?”
“差不多,等着就好。”闫岸言简意赅,弯腰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小空瓶子,时不时敲一敲桌子。
五分钟后,小雕塑再次一个闪身出现在了桌子上,只不过怀里还抱着一张邮票。
闫岸勾了勾手指,小雕塑把邮票轻轻放在她手心里。
“咬一下。”她敛着眸,指挥道,把食指凑上前让小雕塑咬。
上一次纸人的突然从邮票里跑了出来,或许就是因为沾到了她手上擦出的伤口的血迹。
将血珠滴在邮票上,闫岸随即将国王的绳镖从背包里拿出,眼神紧紧看着邮票。
下一瞬,就跟上次纸人的突然出现一模一样,第一场游戏里的NPC老李噔地一下凭空冒出,坐在桌子上,环视一圈众人,表情有些懵逼。
安尔、范绸、阚丹立:“……”
闫岸扬了扬眉头,趁机用绳镖划破了老李的手指,刮了几滴血下来,装进玻璃瓶里,这一连串动作做完老李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位便是闫岸所说的,一个“目前”不存在、只有她知道的人。
老李在第一场游戏里的“表现”很不错。他身为一个老奸巨猾善于说话的典型商人NPC,作为助手去帮助阚丹立跟威廉对话是最好的一项选择——更不用说,老李经受过闫岸的“思想改造”,现在已经没有奸邪,只剩下机灵和乐于助人了。
“嗨,李老板,好久不见啊。”闫岸眉眼弯弯,向老李问好,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还认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