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她娘子跟来了?”小乙一脸怀疑。
“你真笨,刚刚风四海不是说了吗,他夫人最是闲不住,对东吴国的文化也仰慕已久,如此好的机会,若是我,定是要跟来看看的。”小甲一副得意表情。
小乙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你倒是激灵。”
小甲更是得意,看向木轻舟道,“姑娘,我猜的可对?”
“你们两个是不是从不做女红?”
木轻舟反问道。
小甲和小乙一怔,齐齐摇了摇头。
她们的确不常做女红,只会一些基本的技能,若是绣花什么的,自是不会。
其实木轻舟也不会。
她自幼接触最多的就是医书,对女红知之甚少。后来流浪多娘,东躲西藏,为了能附和身份,也细心学过。
对于裁剪衣服,缝制荷包,绣制绣品,她是不精通的,但是对针法,却是自来熟。
只要打眼看上几下,基本针法走线她就能看的很明白。
刚刚她注意到,那荷包的走线跟风四海腰间束带上的走线一样,可以肯定都是出自风四海的娘子之手。
可你束带很新很新,其上绣着的花纹,木轻舟恰好见过,正是皇室为了迎接这次盛宴,而在上京各处摆放的一种花束,这种花束并不常见,也算是比较金贵,秦靖禹曾经说过,这花是上京一位很有名的花匠在郊外院子里自己种出来的。
所以,风四海的娘子一定是看到这花之后才给风四海缝制了那条束带。
木轻舟没有解释太多,带着小甲小乙一起上了车。
黑衣阿飞已经不见,马车上坐着一个小太监,五官很普通,是那种扔在人堆里绝对不会被人记住的样子。
木轻舟特意多看了两眼。
阿飞目不斜视,也不说话,等三人上了车之后,立刻驾车出了宫。
阿乐苏正在大包小包的收拾东西,一边收拾还一边询问一同收拾的丫鬟,“我买的那几盒点心可带上了?”
“夫人,都带着了,您这样子出城检查可是要被笑话的。”
“有什么好笑话的,东吴国的人不吃饭吗?”
阿乐苏大睁着眼睛,可爱的冲丫鬟眨巴眨巴。
丫鬟对自家夫人的脾性太了解,很是无奈只能笑道,“夫人,小心吃胖了,被老爷嫌弃。”
“他敢。”
阿乐苏嘻嘻笑着,完全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木轻舟敲门进来的时候,也是有些吃惊。
若不是此人保养的极好,那就一定是年龄不大。
可是听风四海的讲述,他们两个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怎么差距这般大。
“你是谁?”阿乐苏疑惑的打量着木轻舟,眉眼之间却甚是欢喜,“你长得甚是俊俏,不会是东吴国赏赐给我家老爷的吧?”
丫鬟一听这话立刻带了几分警惕的看着木轻舟。
木轻舟道,“听闻夫人与大人成婚多年不曾有孕,我受大人所托,来此为夫人诊脉,时间紧迫,请吧。”
阿乐苏愣住,目光却落在木轻舟的腰间,看到了她挂在腰间的荷包,登时明白过来。
“你是宫里的那位神医?四海当真给我请来了。太好了。”
阿乐苏立刻拉着木轻舟坐到椅子上,将手一伸立刻道,“有劳木大夫了。”
木轻舟伸手搭脉,眉心随即皱起,却又很快放下。
“可是我的问题?”
阿乐苏急忙追问道,“我身体一项健硕,不会是我的问题吧?”
木轻舟将手移开,也没说什么问题,要了文房四宝之后留了药方递给阿乐苏。
“只是有些气虚,不妨事的。”
阿乐苏笑盈盈的拍拍胸口,“原来是气虚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神医能诊出来我中了毒那。”
木轻舟怔住。
阿乐苏的笑带了些其他的意味。
“神医匆匆前来,不只是为了给我诊病吧?”
木轻舟警惕的看着对方,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她不是没有想过,夏国的人是不是有意为之。不过那荷包年岁已久,绝不会是单纯为了引自己过来才临时制作的。
就算是陷阱,那他们也一定知道绳结的事情。
木轻舟刚要追问,阿乐苏忽又咯咯笑了起来。
“神医,风四海说,你是禹王秦靖禹的女人,我便知道,你一定会来。”
木轻舟心里咯噔一下,却又莫名松了口气。
这个女人引自己过来,为什么会提秦靖禹?
也就是说,她是因为秦靖禹才要引自己过来的,而并非因为霍家。
“夫人何意?”
阿乐苏抬手指了指木轻舟腰间的那个荷包,“你不知道上面的花样吗?”
“并蒂莲,共白首,这中花样不是很普通吗?”
木轻舟将荷包解下来放在桌子上。
阿乐苏轻笑道,“并蒂莲很普通,可这并不是莲花啊。”
木轻舟凝眉细看,这才发现,那并蒂莲的确有些奇怪。
之前她的关注点都在绳结上,对这并蒂莲花并没有细看。
这莲花和普通的并蒂莲不同,他们的叶子是分叉的,荷叶的底部,有紫色的丝线缠绕,由下至上,如血液一般。
“你不认识?”
木轻舟的反应让阿乐苏微微有些怀疑。
木轻舟沉吟片刻道,“他不曾告诉我。”
阿乐苏忽地咯咯大笑起来,“他不曾告诉你?他何曾有脸告诉你?”
木轻舟抬眸看向阿乐苏,“你让风四海不停游说我,骗我前来到底有何目的?”
“我的目的?”
阿乐苏忽地止住了笑,她本是那种极为可爱之人,就连笑都带着两个醉人的酒窝。
可是心在,她的五官却变得狰狞恐怖。
她死死盯着木轻舟,仿佛要将她盯出窟窿来。
“放心,我不会杀你,回去告诉你家男人,她娘的罪孽,没有消。”
木轻舟愣住,忽然在内心生出一种可怕的念头。
她的声音颤抖着,“你,是蛮族人?”
阿乐苏神色一凝,“蛮族人?哼,哈哈哈哈,对啊,蛮族人,在你们这些侵略者和叛徒眼里,我们就是蛮族人,吃人肉喝人血的野蛮之人,是你们人人得而诛之的异类。”
木轻舟有些慌,她不想再问下去,她想走,可是身体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这是你们蛮族人才会做的荷包对吗?”
她站了起来,声音嘶哑颤抖的厉害。
那模样,竟比阿乐苏还要激动。
阿乐苏愣住,有些不明白木轻舟的反应。
下一刻,木轻舟却如疯了一般抓住了阿乐苏的肩膀,“说,告诉我,这是不是蛮族人才会做的荷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