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娘子提着菜篮子走了进来,看着倒了一地的药材架子,急的喝道,“小天,你又干了什么?”
她放下菜篮子赶紧过去收拾,幸好多半的药草都已经干了,损失不大。
秦靖天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双手无措的搓着,“姐姐,我不小心的,你,你别生气了。”
方家娘子一怔,这是秦靖天第一次叫她姐姐。
她心里一软,叹了口气道,“是不是身体还没恢复?去那边坐着吧,我来收拾。”
秦靖天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小椅子上坐下,托着腮帮子看方家娘子忙活。
母后没有骗他,世间最好看的男子果然人人都欢喜,就连成了婚的女人也欢喜。可为何舟舟不欢喜?
秦靖天想不通,心里更加认定是因为地位的原因。
木轻舟拿着信件出了药铺之后在拐角处看到了一辆马车,她走过去的时候,立刻有下人取了凳子伺候她上了车。
况殇待她上了车便递过去一杯热茶,笑盈盈的看着她。
“木大夫辛苦了。”
他说着微微皱了皱眉,“木大夫这身味道,莫不是去了乱葬岗。”
木轻舟接过茶杯仰头喝了,然后道,“军侯找我何事?”
况殇挑眉,“木大夫似乎并不差异我知道你的身份?”
“这有何难?”
况殇笑道,“木大夫比第一次见本侯的时候镇定了很多,莫不是演戏给禹王殿下看的?”
“你的生死在我手中,我为何怕你?”
木轻舟直白的看向况殇,况殇眉心一皱,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可你的生死也在我手中,不是吗?”
木轻舟将茶杯放在桌案上,“怎么?侯爷想跟我赌命?”
况殇怔住,忽地大笑起来,“木大夫,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女人,有个疑问,本侯一直想不通,你为何要瞒着秦靖禹给我治病,你明知道我们二人水火不容。”
“这是我的事,军侯不必知晓。”
“不如本侯猜猜,是不是本侯的身上有秦靖禹没有的东西让你感兴趣?”
“年龄和暗伤吗?”
况殇噎住,木轻舟又道,“军侯让人传信,言语威胁逼我见面,是想跟我赌命还是想知道自己跟秦靖禹差在哪里?军侯不会这么无聊吧!”
况殇打量着眼前的木轻舟,这个女人说话依旧是那个样子,柔声细语,语气上没有任何攻击性,可眸子和词句却又带着犀利。
“原来木大夫并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倒是本侯错看了。”
木轻舟不说话,依旧看着况殇,眸子里已经带了些不耐。
况殇道,“本侯叫姑娘出来相见并不是想对姑娘做什么,也断然不会将姑娘为本侯秘密诊病的事情告诉禹王,本侯只是想请姑娘帮一个忙。”
“帮忙?”木轻舟道,“付银多少?”
况殇再次愣住,忽地笑道,“姑娘只管开口!”
“那就先说说是何事。”
“我要带兵清剿鬼市,听闻鬼市有迷人心智的毒阵,不知姑娘能否解此阵。”
“不能!”
木轻舟干脆利落的给出了答案。
况殇凝眉冷笑,“姑娘连紫雀之心都知道,竟然解不了一个小小的毒阵,莫不是不想解。”
“有钱我为何不赚,侯爷是怎么觉得我不想解的?”木轻舟反问。
况殇刚想将鬼市和秦靖禹的联系冲口而出,却又瞬间收了回去。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容小觑。
“本侯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毒阵?”
“是,姑娘应该见识过那毒阵,不然如何如此干脆的说出解不了这种话?”
木轻舟道,“的确见识过,还是萧家的人带我进的鬼市。这件事萧家的人都知道,侯爷不信可以去问。”
“萧家?”
“是,萧家的那个黑铁卫首领,他让萧家的柳大夫带我去鬼市寻一味药材。”
“什么药?”
“彼世!”
“彼世?那是什么药材?”
木轻舟打量着况殇的反应,确定他没有听说过,便道,“不知道,不过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我猜测那应该是一种假死药。”
“假死药?谁用?萧军澈?”
木轻舟看着况殇没有说话,萧军澈的尸体是他们看着火化的,又怎么可能假死。
况殇很快又反应过来,明白了这药究竟是什么人用。
“这萧家还真是玩的好花样。”
“姑娘既然去过鬼市,可见识过那毒阵,当真解不了吗?”
木轻舟想了想道,“解不了。我不懂武功,入阵之后便会被立刻迷了心智。”
“你的意思是,只要用内力抵住毒药,就可不被侵蚀?”
“我不确定,我说了,我不懂武功,究竟需要多大的本事才可以,没办法说定。”
况殇已经信了木轻舟的话,他想了想道,“不如我带姑娘再去一次如何?以本侯的能力一定可以保证你不中招,到时候你便可以找到破除毒阵的办法。”
“侯爷忘了,你不能动用内力,否则我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我让阿玉带你进去。”
“信不过他。”
况殇噎住,忽又问道,
“你信得过我?”
木轻舟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况殇,况殇忙咳嗽两声道,“如此,竟是没有办法了吗?”
“敢问侯爷,为何要清剿鬼市?”
“这跟你无关!”
木轻舟道,“如此,便没我的事了,告辞!”
她说着就准备下车,况殇想拦又不知道该怎么拦,这时木轻舟又转回头来看向他,目光平静,“看在那五千两黄金的份上,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侯爷再用威胁的手段,那以后的针就不必扎了。”
况殇微微眯了眯眼睛,杀气陡升。
木轻舟也学着他的样子眯了眯眼睛,“我若不出禹王府,侯爷是没有办法的。我若不想再治,侯爷也是没有办法的。”
她说完冷哼一声下了马车扬长而去。
况殇被她两句话噎的要死,明明是个说话柔柔的小丫头片子,可是偏偏让人拿捏不住,着实令人恼火。
玉统领从帘子外探身进来,“侯爷,这个女人太过放肆了,不如直接抓了锁起来,看她还有什么可嚣张的。”
“你要本侯与她赌命?”
玉统领愣住。
况殇又道,“你觉得如果赌,谁会赢?”
玉统领摇了摇头。
况殇叹了口气,玉统领又道,“对了侯爷,巡城营的人去鬼市了!”
“哦?谁的命令?秦靖禹?”
“听说,是皇上的密令。”
“皇上下令了?”况殇愣住,立刻急道,“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