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歌愣住,抬起头看向前方,那个女人,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错开脚步等他经过的时候,迈步跟了上来。
“你来做什么?”
“我是你未来的妻子,理应送送萧大人。”
“我警告过你父亲,若想活着就不要再插手萧家的事情!”
“我父亲插手便是朝堂之事,我送行,则是家宅之事,无妨。”
萧长歌侧头看向曹君灵,她冲他笑了笑,目光坚定。
萧长歌微微皱眉,却没再说什么。
秦靖禹带着木轻舟站在落霞楼的二楼阳台上,看着一行人经过,并未出现。
木轻舟道,“萧军澈的事情,算是结束了吗?”
秦靖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秦巢问我,萧军澈和萧长歌哪个人的威胁更大,你觉得那?”
“皇上为何这么问?”木轻舟不解。
秦靖禹道,“因为在他眼中,人死了便是结束了,无论这个人是功是过,他的人生已经落幕,而活着的人,才是棋局上能动的棋子。”
木轻舟想了想,实在不懂,于是她看向秦靖禹摇了摇头。
秦靖禹低头轻笑道,“不懂没关系,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药草种子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你还记得方正吗?”
“方正?”
“那个药草贩子,差点被人家杀了的那个。”
“哦,方正,我记得。”
“他开了一家药圃,瑞祥药铺,我打算一会过去看看。”
“嗯,让他找种子是方便很多,我陪你。”
“你今日无事?”
“有事,不想去!”
“为何不去?”
“铁鹰和其余三名死囚都死了,萧长歌找了仵作过去查验,说是畏罪自杀。他写了结案陈词,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黑铁卫身上,至于萧军澈知不知道这事,他含糊其辞,没有实证。原本朝堂上因为萧军澈的死而群情激愤,如今却没了声音。老家伙找不到理由,所以叫我进宫想办法,你听这话,能是什么好差事?”
木轻舟忍不住笑道,“怎么听你之言,当今圣上竟是个喜怒无常之人,朝臣功过怎可如此儿戏。”
“以你之言,何为功过?”
“对民有利,对国有益便是功,不是吗?”
秦靖禹摇头,“你错了,国与政不同,朝臣对政有益才是功。萧军澈多年以来以辅佐太子为由,在朝堂上风头无量,你真当秦巢忍得下去?他让我站出来惹出事端,也不过是真正拉我入局,让不平衡的朝堂重新平衡而已。”
“你不愿?”
“自然不愿,与那群人勾心斗角,不如与你朝夕相处。”
“不是每个皇子都想要做皇帝的吗?”
秦靖禹的神色微微一凝,他轻笑道,“这件事,以后告诉你。走吧,我们去瑞祥药铺。”
木轻舟的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两个人出了烟霞楼,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个轿撵自对面行来,轿撵前后皆是禁军,轿撵左侧坐着一人,宦官装扮,行至近前,那小太监立刻下马,冲着秦靖禹就跪了下来。
“奴才见过禹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年岁!”
他说的大声,其余禁军也都下马,乌泱泱跪在地上高呼千岁。
因为萧军澈的事情,今日街上人很多,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行礼,登时秦靖禹和木轻舟都成了众矢之的。
秦靖禹的脸色很难看,他将木轻舟挡在身后看着那太监道,“皇上让你寻我?”
“殿下英明,皇上急召殿下入宫,还有话带到!”他跪行两步声音低了些,“皇上口谕,若殿下不舍佳人,可一并带入宫中!”
“放肆!”秦靖禹厉喝。
木轻舟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此间人多,你莫要发脾气,不如进宫一趟吧,前面不远便是药铺,你若不放心,我回落霞楼叫一人陪着。”
秦靖禹知道,自己如果甩手离开,这群人绝对会亦步亦趋跟着,接下来会闹出什么大的动静,他也不确定,但是绝对不会是好事。
“叫十七跟着!”
秦靖禹侧身说了一句。
木轻舟点点头,松开他的袖子转身折返回了落霞楼。
秦靖禹见她进去,这才上了轿撵。
经过这一出闹得,却是有不少好事的人往落霞楼里去,想要再仔细瞧瞧,那个被暴戾乖张的禹王殿下护着的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木轻舟上了二楼叫来了秦十七,自二楼一处包房跳了下去,落在了与落霞楼相悖的另一条巷子。
“姑娘,出了什么事情?殿下那?”
秦十七说道,也已经改了称呼。
木轻舟将事情见到说了一下,秦十七点了点头,“瑞祥药铺从这条街过去转个弯也能到,姑娘这边请。”
“好!”
木轻舟点点头和秦十七一起往前走,毕竟在富江城有过交集,所以相处起来并不觉得太生硬。
秦十七不太爱说话,也没有秦池那么敢开玩笑,一路上都是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天下汇要暗杀木轻舟的消息已经在暗卫中传开,这段时间他们也在忙着各方查找,可是并没有什么收获。
秦池都因为这件事情在四处奔走,否则,今日的情况也绝对轮不到他。
二人一路到了药铺,这个时间人并不多,柜台前的小二看到二人进来忙热情的打着招呼,木轻舟柔声道,“我找你们掌柜的,劳烦通传。”
小二一听有些为难道,“不好意思,我家掌柜的今日外出收药要晚上才能回来,不知小姐有什么事,是小的传话给掌柜的还是小姐自己留个条子?”
木轻舟道,“那你们掌柜家的娘子可在?”
“哦,您要将方家嫂子,在的,在后院,我去帮您叫。”
“不必了,我自己进去寻她吧,十七,你留在外面等我,若我有事会唤你。”
既然掌柜不在只是内宅娘子见面,他一个男人自然不方便进去,所以点了点头,目送木轻舟进了内院。
木轻舟今天约了古大夫在此见面,本来秦靖禹跟来也无妨,有些事情,总也不能瞒着他。
方正的娘子看到木轻舟之后很是惊喜,忙迎了上来。
“东家来了,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让当家的等着你啊。”
方正的娘子是个极为开朗的女人,也因为多年做小买卖的原因,见人就是三分笑,不熟悉的人也会感觉到真诚。
这让木轻舟觉得交流其实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没什么,我也是临时过来,有个老友要见,叨扰方嫂子了。”
方正娘子连连摆手,“你这说的什么话,快进屋,需要我做什么,详尽与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