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军澈巴不得将方子的事情捂得严严实实,从来不会主动跟他这个皇子商议对策,今日倒是奇了怪了。
“你先回去,我子时去见他。”
秦池点头,身形很快消失不见。
秦靖禹来到议事厅的时候,里面只有四个人,萧军澈,古大夫,柳大夫,还有一个姓胡,是秦靖禹请来的军医,也是流民所中唯一站在秦靖禹这边的人。
“出了何事?”
一看这架势,秦靖禹就猜的大差不差,一定是胡军医有了新的思路,而正好和古大夫的思路相冲,萧军澈这是让自己决断,也是让自己背锅的。
萧军澈立刻先发制人,将胡军医胡乱给病人用新方子到底对方呕吐不止险些丧命的事情说了一遍。
胡军医脸色涨红,有些敢怒不敢言。
萧军澈告完状之后又将胡军医的所作所为扣在了秦靖禹的头上,那意思很明显,胡军医的一切行为都是他这个禹王指使的。
“禹王殿下,我知道您不喜欢老臣,可是,这流民的医治问题是皇上金口玉言让微臣和古大夫主事的,您纵容下属军医如此胡作非为,可有将皇上放在眼里?”
“萧大人,你,你莫要胡言乱语,我,我所做之事,是我自己的决定,跟禹王大人无关!”
胡军医气的跳脚,胡子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萧军澈冷笑一声,“无关?所有流民都知道,你这军医是禹王殿下亲自举荐的,其他前来援手的民间大夫差不多都撤了, 如今连太医院的人也走了,唯独你一个只懂得外伤包扎的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意欲何为啊?”
胡军医何事被人这般当着面的羞辱,气的一张脸都要爆了。
秦靖禹摆摆手让他坐下,然后转向萧军澈,神情平淡,“萧大人说这么多废话不累吗?你什么心思本王知道,你也不必拿皇上来压本王。不是有新的方子吗?说吧!”
萧军澈见秦靖禹不上钩,只好坐下,冲着柳大夫扬了扬下巴。
柳大夫立刻道,“小民不才,曾经读过一本医书,书中记载了紫金盏的药性和毒性,也有替代之物,只是书为残本,只记载了其中两种药物,缺少了一味药材,我思虑良久寻到了几种可能,小民斗胆请求禹王殿下准我用这个新方子医治十人,若有效果,自是万幸,若有偏差,也有古大夫和胡军医在,定然也不会出现大乱子。”
柳大夫说的诚恳,可话音刚落,胡军医就怒了。
“你这不是拿流民做试验吗?你好歹也是成名的大夫,怎可如此胡作非为。”
柳大夫却反唇相讥,“胡军医爱民如子,我很佩服,但是,您用自己不成熟的方子偷偷医治流民怎么就不说是做试验了?难道在胡军医这里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吗?”
“禹王殿下,胡军医所为您可以容忍,怎么到了我这里却不行了?您这两套标准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胡军医哪里知道自己的好心成了逼秦靖禹进入两难之地的理由,他急的噗通跪在地上。
“禹王殿下,下官私自用药,自请责罚。”
秦靖禹没理会胡军医,而是凝眉看向柳大夫,“你有几成把握。”
柳大夫愣了愣道,“回殿下,小民有五成。”
秦靖禹又看向古大夫,“古大夫,你有几成把握?”
“哼,七成!”
古大夫一脸傲娇,对秦靖禹说话的时候也不见多少尊敬。
秦靖禹略一沉吟道,“萧大人,柳大夫是你府中大夫,古大夫是你举荐之人,此事为何要让本王决定?”
“禹王殿下是皇上亲下圣旨的主理之人,所有决定自然要殿下首肯。”
“首肯?你用紫金盏的时候我可有首肯?”
“事有轻重缓急,想来禹王殿下也能体恤流民之苦,不会找下官的麻烦。现如今局势回转,自然事事以禹王殿下为重。”
秦靖禹都懒得戳穿他的话,“既然萧大人如此说,那本王就随了你的心意,柳大夫所请之事,本王准了。”
胡军医急的抬头看向秦靖禹,却被秦靖禹的眼神瞪了回去。
萧军澈心中大喜,面上却表现的极为冷静,躬身行礼后刚要带着两个大夫走,却听秦靖禹又道,“既然都要试验新的方子,那便将流民的诊治分开进行,柳大夫十人,古大夫十人,其余的,交给胡军医负责。”
萧军澈愣住,古大夫则是不屑的看了一眼胡军医,丝毫没有压力。
“殿下是主理之人,自然殿下说了算。”
萧军澈冷冷的应了一声,带着二人甩袖离开。
胡军医等人走了这才急道,“殿下,您,您为何要、、、、、、”
“无妨,你带着我府中侍卫将人安置好,萧军澈要做什么,你不必理会,只记住,流民不能乱就行,其他的,本王自有办法。”
“下官领命!”
胡军医行了一礼,随后也离开了议事厅。
秦靖禹的决定很快就传遍了流民所,流民的反应不算太大,毕竟,胡军医是这些大夫里面最尽职尽责的一个。
萧军澈的密函连夜进了皇宫,到了太子的手中,却被太子烧成了灰丢尽了花盆里当养料。而萧军澈本人却没有入宫去告状,离开了流民所之后人也没了踪迹。
黒铁卫斩断了暗卫的追踪,没有秦靖禹的命令,暗卫也不敢强行追踪只能作罢。
秦池得到暗卫传来的消息时,正在密阁最下层的房间外候着,他摆摆手让传信的离开。
又等了一会儿,秦靖禹从里面走了出来。
秦池道,“萧军澈离开了流民所,不知所踪。”
他说完又加了一句,“不是皇宫,不是萧府。”
秦靖禹道,“真不知道那老头子,为什么要信他。”
秦池自然知道秦靖禹口中的老头子是谁,整个东吴国,也就他会将当朝的皇帝喊成老头子。
“记住这张纸上的药材,去查,京中有谁在囤积这些药材,范围可以扩大到周边几个城。”
秦池看完之后点头,“里面那人给的解毒的方子?”
“嗯!走吧!”
“他提了什么要求?”
秦池追问,秦靖禹却没有回答。
秦靖禹很快回了流民所,将方子交给了胡军医。
“这?”胡军医愣了愣,看向秦靖禹,“殿下,这个方子能救那些流民?”
“试试吧。不要泄露方子的来源。”
“下官知道。”胡军医极为开心,如果秦靖禹的方子救了所有流民,在这京中,禹王殿下定会名声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