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若有所思,也学着木轻舟将馄饨搅乱搅成了一碗汤,然后在木轻舟略显尴尬的眼神下,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然后,他便头一歪吐了出来。
“好难吃!”
几个准备点馄饨的人,一脸疑惑的看向对方。
店主气的不行,冲着木轻舟二人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来捣乱的,赶紧给我走。”
木轻舟很是尴尬无奈,被一群人看着,只能强装镇定的躬身一礼,匆忙离开。
对面那人也学着她的样子,行了礼跟上了木轻舟。
“你跟着我做什么?”
木轻舟一脸无奈,皇家园林地处郊外,也就这条街相对热闹一些,今日又被许多马车堵得严实,木轻舟无处可去,想了想便往萧长歌停马车的地方走去,想着萧长歌若是寻不到自己,定会来马车处,以防再走散。
只不过、、、、、、
“这位公子,你要去哪里?”木轻舟被跟的烦了,只能停下脚步让对方先走。
那人倒是直白,对着木轻舟抱拳一礼,“在下秦天,未曾娶妻,无不良嗜好。”
木轻舟愣住,脑袋仿佛被晴天霹雳给雷焦了。
“这与我何干?”
“认识之后你我便是朋友,朋友之间,定无话不谈。”秦天一脸温柔,让人不忍拒绝。
“我并未介绍自己,所以你我不是朋友,也无话可说。”
木轻舟面无表情的拒绝,只不过她声音柔柔的,听起来并没有多大威慑力。这并不重要,但凡有点脸皮的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拒绝,定不会再纠缠不休。
“兄台所言甚是,请问兄台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可有婚配?”
“我不想说。”
秦天愣住,脸上尽是难色,想了片刻才道,“只能我与你无话不谈,而你与我无话可谈,如此做半个朋友,倒也有趣。”
木轻舟忽然很怀念那几年的山野生活,虽然清贫一些,但是遇到的人,单纯的心思都浮现在脸上,不像这京城中人,看着脑袋都有坑,实际上心里的坑更多,等你掉进坑里却不知道因何掉了进去,又是何时掉了进去。
见木轻舟不再说话,秦天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仿佛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话一般,讲的事情也毫无条理,东一句西一句,似乎纯属就是为了说话,并无其他目的。
另一边,萧长歌跟着两个公公从侧门入了园林之后很快来被带到一处庭院。
萧长歌有点疑惑,“太子殿下在这里?”
园林常常会有皇亲国戚来此暂住赏景游玩,但是所住的地方有着严格的规格,不是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有些庭院只有皇上能住,而有些便只有太子有资格。
而眼前的两个小公公带他来的这个庭院却是极为普通,以前有春日庆典的时候,萧长歌就来过这里,知道这是招待朝臣所用的庭院。
“世子请!”
两个小公公不解释,恭敬的站在门口做了个请的动作。
萧长歌跟这位太子殿下交往很少,主要是性情不合,实在是玩不到一起,不过也知道这太子殿下常做惊人之举,便也没有多想,迈步走了进去。
“嗯?”
庭院内没有宫女太监伺候,也没有侍卫随从,凉亭上摆着茶水点心,两个中年男人正把酒,不,把茶言欢。
萧长歌转身就想走,却被萧军澈叫住,“看到曹大人不知道行礼吗?”
萧长歌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凉亭外冲着曹大人行了一礼,“小侄见过曹大人。”
“不敢!”
曹大人不喜欢萧长歌,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这个世子的无能之名,而是他唯一的女儿喜欢这个混球,这混球还不知珍惜,哪个当爹的能忍。
“礼见完了,我能走了吗?”
萧长歌冲着萧军澈问道,弄得两个当朝大员都极为无语。
“萧大人,这就是你给我的诚意。”
曹大人一拍桌子,气的肺炸。
萧军澈忙拉住曹大人急声道,“曹大人稍安,我已经让太子殿下去请示皇上了,这婚如果是御赐,臭小子还能如何反抗。”
萧长歌无语,“爹,我还在这里那,你算计我能不能背着我,派人把我骗进来就是让我看看你是怎么算计自己的儿子?”
萧军澈斜眼看向萧长歌,“你错了,爹不是让你看着自己怎么被算计,是让你看看自己有多无能。”
一箭穿心不过如此,这打击人的方式绝对是亲爹。
这是故意等前往边境的兵将都走了,再来告诉他无能,就料定他没有办法吗?
“我不上马迎亲,你还能拿刀逼着我!”
“御赐之婚,你如果不想我们萧家所有人为你的任性陪葬,那你随意。”
萧军澈丝毫不怕萧长歌如此之举,萧长歌怒瞪对方,片刻后转向曹大人,“曹大人,你就不怕婚后我对令千金不好吗?”
“你若敢对她不好,我就剔除你萧家世子之名,将你撵去曹府做上门女婿。”
萧军澈的决心显然比萧长歌更坚定。
曹大人捋了捋胡子,笑眯眯的冲着萧军澈道,“萧大人若舍得,我不在乎多一个半子。”
二人旁若无人的再次对饮,显然将婚事已经拍定。
萧长歌气的甩袖而去,在园林内转了一圈,然后朝着秦靖禹的庭院而去。
皇上带着凝妃赏花,留宿一晚,婉君公主正被几个嬷嬷教导礼仪,并未跟来,此刻萧长歌能找的就只有秦靖禹。
暗卫不曾跟来,萧长歌身边的护卫一脸难色,“世子,殿下去了未央院,您这时候过去怕是不合适。”
萧长歌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去看看他,你不必跟随。”
萧长歌和秦靖禹是好友,禹王府的人都知道,那护卫便也没有再拦。
此刻的未央院一片荒凉,皇上似乎歉疚于当年将那蛮族女子带回京城却未好好照料,所以自从她死去之后这未央院便被封了,除了秦靖禹,无人会来。
“阿靖!”
萧长歌看着秦靖禹的背影,心中有些难过。
四岁与母亲生离,六岁与母亲死别,十年被排挤放逐,有时候萧长歌会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心境能造就如今的秦靖禹。
秦靖禹回头,俊逸的脸颊上有一丝泪痕滑过。
“长歌,是你啊!”
萧长歌冲着他笑了笑,“唉,原本还有事情求你那,现在看你比我还难过,我这心里好受了很多。”
秦靖禹笑骂一声,“你爹是不是又逼你成婚了?”
“可不是吗?这次更狠,他专门等着兵将离京后,竟然托了太子殿下的面子去求皇上赐婚,这不是强买强卖吗?更气人的是那曹老头,我都明摆着说不待见他女儿,他还上赶着送女儿过来,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病!”
“还有还有,我爹竟然放狠话,说我要是娶了曹小姐对她不好就把我赶出萧家,去做曹家的上门女婿。你说说,这是亲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