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接罗姨出院那天,周亦笙帮忙去办理各种相关的手续,办理完手续后又回病房帮着罗叔把行李收拾了一下。在收拾行李的间隙,罗姨问道:“今天那个小姑娘要过来吗?”
周亦笙一开始以为罗姨在和罗叔说话,就继续埋头收拾着,罗叔跟着问:“对呀,我也想问来着,亦笙那天你一直盯着看的小姑娘,你打算什么时候带过来介绍给罗叔罗姨呀?”
反应过来两位老人说的是顾希佳之后,周亦笙讪讪地回道:“希希她上大学蛮忙的,而且……我跟她……”
周亦笙说话时那难掩的晦涩语气以及停顿让两位老人立马会意到两人目前还没有确定关系。罗姨一下子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就那天那小姑娘看你的眼神,要说对你没意思那肯定是扯谎!”
罗叔立马过去拍了拍罗姨的背:“别激动别激动。”说完又看向周亦笙:“亦笙啊,你姨和叔我都觉得,你和那姑娘肯定有机会,你作为男孩子要主动一点,不要瞻前顾后的。”
病房里几个人正说着,想起了敲门声,顾清年从门后走进来:“我也觉得。”说着还看了周亦笙一眼,然后径直走向夫妇面前,拿出了一个塑料透明盒,递给了罗叔,里面是一个U盘。
望着罗叔疑惑的神情,顾清年语气深沉:“我有一个习惯,凡是我参与的影片,都会保存一个原件。这是你们家阿辉拍摄的那部影片,虽然不完整,但还是能够拼出几个小片段。”
听完顾清年的一席话,两个老人怔怔地望着手心那一小个铁块,收拾好情绪后,将它郑重地放进了兜里。周亦笙显然也没有料到顾清年会保存着当年的影片,看着顾清年若有所思。
原来那件事以后,不止自己一个人在煎熬。
罗拘辉离开之后,周亦笙想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如果我没有推荐他去试镜该多好”,而顾清年想的最多的是“要是自己不固执地想要实景拍摄的话”,罗拘辉的死虽然是意外,但他们无数次幻想和希望自己不是那件意外的推手。
把罗叔他们送到家之后,罗叔先带着罗姨回卧室歇下,顾清年已经先行离开了,客厅里就只剩下罗叔和周亦笙。罗叔泡了壶茶,两人面对面聊着天。
“阿辉走了两年了,这两年,我和你姨都已经慢慢习惯没有阿辉的日子了。”罗叔说完看向了周亦笙,“亦笙,虽然不愿意面对,但阿辉他的死确实是意外,怪不得任何人。”阿辉这么善良这么孝顺的一个孩子,任谁都想不到命运竟然如此不公。
“亦笙,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就只能认命。不过唯一值得宽慰的是,在阿辉离开之前他做到了自己梦想做的的事。那段时间他给我们打了好多电话,说他得到了试镜大电影的机会,还说他的演技得到了认可,能够和顾导那样的大导演合作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虽然他这一生过于短暂,但至少他想做的事他都做到了……也算是没有遗憾。所以亦笙,你也要向前看,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还是想但演员,那就重拾演员的身份,如果想要和喜欢的女孩在一起,那就不要犹豫。
罗拘辉离开两年了,但这是周亦笙第一次和罗拘辉的父母坐下来说起这件事。两年的时间,很多东西都改变了,年老的父母在尝试着习惯这样的生活,也在尝试着开导依旧身处深渊的后辈。
周亦笙离开之后,按照约定去见了顾清年。
工作日的咖啡厅很热闹,但却不吵闹,周亦笙看到了角落里的顾清年便走了过去。
其实他们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罗叔是这样,顾清年是这样,周亦笙也是。所以一旦有了时机,大家都不愿放过。
“咱们也好久没有这样一起喝过咖啡了。”
“嗯。”作为小辈,周亦笙今天更想听这些长辈说的话,便没有直接切入正题。
“你和佳佳的事,我都知道了。在你和佳佳分手之后,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顾希程告诉顾清年两人关系的那晚,顾清年就隐约猜到了他俩应该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第二天看到顾希佳肿起的脸就更加肯定了。
“亦笙,你是一个固执的人,但不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人。你和佳佳究竟能够走到哪一步,我不会妄加论断,但是你和佳佳分手的原因不应该是因为拘辉的事。我想这几天你应该也看到了很多事,有的事儿你应该也懂了。”顾清年虽然是长辈,却很不喜欢端着长辈的架子说事,他把话说到这里,周亦笙该明白的已经明白了,不需要多说什么。
“你不会反对我和希希在一起的吧?”
顾清年喝了口咖啡,慢慢道:“这倒是要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你爸这话的意思,不反对怎么交往。”周亦笙将碗放回原处,擦干双手,借着厨房岛台把顾希佳圈在双臂之间,“所以,顾希佳,我这次算是越级汇报了,上级已经同意了,你呢?”
“我爸都说了要看你表现了,哪里同意啦?”顾希佳用食指戳着周亦笙的肩膀,一脸得意和傲娇。
周亦笙双手托着顾希佳的腰,把人放在岛台上:“那你同意吗?”
没等顾希佳回答,周亦笙又说:“你要是不同意,咱们今天谁都不要想从厨房出去了。”
顾希佳收起了挑逗人的心思,双手挂在周亦笙的脖颈上,一字一顿地郑重道:“周亦笙,我们重新开始吧。”
周亦笙望进顾希佳的眼睛,也郑重其事的说:“好。”
窗边落下一只鸟儿,在窗台边扑棱着翅膀,欢欣鼓舞地瞧着窗内的景象。
周亦笙微微低头,顾希佳佳配合着仰起头,闭上眼睛,两人接了一个绵长的吻。一开始只是互相磨嘴皮,咬嘴唇,到最后抑制不住想要更多,顾希佳配合着张开嘴巴,任凭周亦笙在自己的口腔里挑起战火,战火四起,耗光了顾希佳嘴里的氧气,两人才不舍的分开。
顾希佳把头埋在周亦笙的脖颈间,一脸满足,看着窗边的小鸟傻傻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