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队长，你长的与我过世的先生很像。”见程枫投过来冷冷的目光，陈子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只是有五分相似而已，毕竟程先生比我先生年轻太多了。”
程枫皱着眉头，“久久和她爸爸的关系很好？”
陈子琴身子一顿，点点头，“这丫头最爱的便是她爸爸了，可惜我先生在久久9岁的时候便走了。”
“抱歉。”
陈子琴强忍欢笑，“这没有什么的。”
……
离开医院之前，程枫还记得去超市买了一盒棒棒糖放在的久久病床边的柜子旁。
正要离开，却见久久插着针的手臂从被子下露了出来。一点也不像是孩子的手，瘦成了皮包骨，因为插针而肿起来的手臂上几条红痕交错。
那是擦伤。
可在红肿的皮肤上，几个灰色的斑点太引人注目。像是小孩磕磕绊绊后摔出来的伤痕，看起来已经有一些时日了，伤痕在渐渐的淡去。
程枫心一动，小心的揭开了孩子的衣袖，粗粝的指节微微的颤抖。
深邃的眸子一怔，直直的看着久久的手臂。
皮肤上满是斑点，圆圆团团的，有些像过敏后留下的疙瘩印记，可细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些斑痕的皮肤并不光滑，有深有浅，不是同一时期形成的。
盯着伤痕思索了良久，程枫才起身出了病房。
和医院带着压抑的宁静不同，出了医院大厅就是嘈杂的街头。汽车的鸣笛声夹着男人女人的喧哗声，程枫眉头紧锁，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裤包。
程枫烟瘾不大，一包烟揣在自己的身上，有时一个月都抽不了几支，可心情烦躁的时候，比如现在，能一口气抽掉一袋烟。
没有回家，却在医院外找了个公园坐下。
行人来来往往，且正值周末，有不少的夫妻带着孩子在公园游玩，欢笑声一片。
程枫目光跟随着，也不知是在看属于别人的热闹还是在品味自己的孤独。
坐着的椅子一沉，发出一声咯吱的声响，程枫侧目就看见了一张欠揍的脸。
杨子睿上下打量了一番程枫，笑了笑，
“哥们儿，你还真是难找啊。”
他可是快把整个住院部转一圈了，就差露出身份去医院的监控室找人了。这人还真是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都能溜掉。
“说吧，为什么躲着我？”
程枫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白色的烟圈，
“没躲你。”
一个不察吸入了一鼻子的二手烟，杨子睿呛了口气，拂了拂面前的烟，“没躲我，老子转身你就不见了？”
却没想男人侧目，冷冷的吐出:“忘了。”
程枫没有说谎，他是真的忘记了这人。这些年独来独往惯了，他做什么事情没有必要向人汇报。
杨子睿一口气堵在心中，上不上下不下，只是看着男人，脸都被气绿了，
“你……”
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人还是和原来一样，满身的刺渣子随便一句话就能堵得人哑口无言。
“程枫！我去你大爷，袭击警察是违法的！”
杨子睿噌一下立起身来，捧着自己的手臂，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原来是杨子睿没注意，换坐姿时却不小心被程枫的烟头烫到了。
程枫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没道歉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杨子睿炸毛的模样，啧了一声，将手中燃着的半截烟丢在了地上，一脚就踩了上去。
杨子睿被气的心痒痒，见这大庭广众之下，男人粗鲁的模样更加受不了，正想要怼几句话过去，手机却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杨子睿就起身而去。走了半步却突然顿住，回头看向男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中指，张着嘴型，“有种你就别走。”
程枫笑了笑，他还真是没种。
杨子睿听着局里的汇报，注意力却在程枫这里，一见人起身，他就立马明白了。磨了磨牙，几步跟在了男人的身后。
跟人打电话两不误。
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杨子睿一怔，问道：“找到了什么？”
“行，我回来再细谈。”
挂了电话正要追上去，却感觉自己的鞋底踩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正是程枫乱扔的几个烟头。
心中一时万马奔腾。
想要无视，心中却堵得慌。
最后在看着程枫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街角时，杨子睿心一横，咬着牙弯了腰伸着奇怪的兰花指将地上的烟头捡了起来。
死犊子，有种就不要乱扔。
……
程枫不耐其烦的看着跟龟速一般朝着自己鸣笛的汽车，挑了挑眉头，高傲的模样就像是在问：找打吗？
杨子睿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来，指了指后面堵成长河的道路，“还不上车吗？”
一上车气氛就变了样，程枫周身的低气压蔓延在车厢里。杨子睿却丝毫不受影响，看着某人终于吃瘪的模样，差一点就要吹起口哨。
堵成长河的街道终于畅通了。
“我定了一家川菜馆，试试？”
程枫瞥了一眼像是闲的蛋疼的某人，没接话，淡淡道：“有事说事。”
杨子睿扬了扬眉头，也不管身旁的人板着的一张臭脸，踩了一脚油门，“事挺多的，还是吃着说吧。”
订的川菜馆的位置最后还是泡汤了。
杨子睿提着外卖站在废墟之上，看着一旁端着盒饭吃得正香的某人，面色一言难尽。
好好的饭不吃，非要跑到这地方来。
最后无奈只得寻了个还算是干净地方学着某人蹲下，打开了盒饭盖子，正准备往嘴里送一口，一股微风吹来，带着乱七八糟的怪味还夹着自己手上的饭香。
杨子睿嗓子一涩，别过脸吸了口气，胡乱将手中的盒饭盖上，随手放在了一旁。
“你硬是要来这个地方，说说吧，发现了什么？”
程枫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里空空如也，胡乱拔了几口，吃的差不多了才擦了嘴，指了指废墟的某个地方：“查出来了？”
杨子睿看向男人镇静的模样，嘴里默默的啐了一口，“那味道是菜油发出来的。”
“菜油？”
“没错，就是厨房炒菜用的菜油。”
程枫愣住，北方多用花生油，菜油多是南方的用油。
“那孩子待的地方多半是厨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