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绾宁面露诧异,回道:“请人到前厅说话。”
赵砚臣光明正大的来,肯定是为了办公差。
不过,亲自来一趟,怕是还有私事。
一刻钟后,绾宁换了一身衣裳,往前厅而去。
见着赵砚臣,二人目光一对视,赵砚臣立马便低下了头,姿态是恭敬的。
“赵大人大驾观临,有失远迎。”
“大小姐客气了,本官是为陛下跑腿的。”
说完对着一侧挥了挥手,宫人鱼贯而入,随之进来的,还有每人手上捧着的箱子。
内侍一个个打开,顿时,一屋子的珠光宝气,把阳光折射成星星点点投到墙壁上。
绾宁看了一眼,东西不算顶好,但是这个时候送过来,还派了倚重的钦天监上门……
应该是表现对国公府的恩宠。
国公府世代忠烈,却无子嗣,如今认了干亲,作为皇帝,自然是要表示一下的。
赵砚臣:“陛下听闻,国公府认了干亲,特赏赐珠宝首饰若干,以示祝贺。”
“多谢陛下。”
绾宁收下了赏赐,半夏带着人往望月轩去。
“赵大人请坐,稍候片刻。”
绾宁看了四周一眼,管家把下人们都遣了出去。
前厅里,只剩下绾宁和赵砚臣,杜若在门口候着,耳边警惕着有人来。
等人都出去,赵砚臣这才忙不迭地向绾宁行礼:
“属下见过大小姐。”
绾宁嗯了一声,在一旁坐下,看向赵砚臣:
“不必多礼,坐吧。”
“是。”
赵砚臣拱了拱手,这才规规矩矩的在绾宁对面坐下来。
绾宁:“可是有事?”
赵砚臣挠了挠头,表情有些慌乱,哪里有半点在朝堂上那般成竹在胸的模样:
“是,什么都瞒不过大小姐。
我确实是有私事要跟小姐说。”
“哦?”
绾宁看了他一眼,看他满面春风,欲言又止,大约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
如今钦天监的名头已经彻底立住了,朝中不会有人敢作死和他作对,而皇帝又信任他,赵砚臣的地位,已经非常稳固了。
这个时候有人来巴结示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之前嘱咐过赵砚臣,要他做到对百官统一行径,没有亲疏远近,更不收受贿赂。
以便后面好行事。
朝廷中,多的是想要庇佑以及想要和大家打好关系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有人想尽办法和赵砚臣交好。
那么太师府的周六小姐,作为唯一能和赵砚臣拉上关系的事件,就一定会被挖出来。
看赵砚臣如今的神色,这件事应该是已经有眉目了。
“嗯,你说。”
赵砚臣搓了搓手,语气里难掩欣喜愉悦,这是他不敢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的情绪。
“和小姐预料的一样,最近有好几家人来和我讲婚事。
有想把自家府上的小姐许配给我的,有给其他人说亲的,太师府那边,也有好几波人透露出了要给我去说亲。”
绾宁没有看他,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茶,语气平淡:“哦,你可有中意的人选?”
若赵砚臣上位之后就忘了周六小姐,她还真看不起他。
赵砚臣看向城外,目露向往,而后开口:
“属下愚钝,一时激动没有表达清楚,我心中只有周六小姐一人,绝对没有见异思迁之意。”
绾宁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周六小姐会很高兴。”
赵砚臣心中火热,一想到很快就能和心上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很是兴奋。
“御史大夫谢泉的儿子来了我府上,说她中意太师府三房的小姐,说到周六小姐尚未婚配,要找人为我说亲。
我答应了。”
之前绾宁就说过,等他地位固定,一定会有人来做这些事,到时候只要挑一个聪明的拎得清的,给他个面子也无妨,直接答应了,剩下的事让他们去操心就好。
在此之前,他就把有意向为他和太师府说亲的人查了个清楚明白,所以,谢家的人一来,他便斟酌着同意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虽然没有完全出结果,但是每一步都在绾宁的预料之中,赵砚臣没有任何怀疑,到了哪一部便按照绾宁的指示做下一步。
按照绾宁曾经说过的,他一定能很快迎娶周六小姐过门。
赵砚臣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背靠大树好乘凉。
对绾宁的敬畏如神祗般。
绾宁点点头,“如此甚好。
接下来就等着太师府的意思。”
赵砚臣有些忐忑:“那太师府会不会不同意?”
绾宁:“不会不同意,周六小姐耽搁了那么多年,而且非你不嫁。
太师府从前拒绝这门婚事,最主要的原因是你人微言轻,没有可依靠的势力为你做主。
而忠勇候府的二公子一介纨绔,也看上了周六小姐,用势力对付你,拦了你的仕途,毁了你的前途,且态度强硬,周六小姐哪怕不嫁他也不能嫁你。
太师府不愿为了你得罪忠勇候府,所以才棒打鸳鸯。
若不是周六小姐宁愿长伴青灯古佛也不愿意嫁他,哪里还有半点机会。
周六小姐站在你这边,只要你能有所建树,能够让忠勇候府忌惮,这件事,便没有任何阻碍。”
赵砚臣脸上一阵青白,愧疚又无奈,若不是绾宁,面对强大的势力,他毫无抵抗能力。
“谢过大小姐再造之恩,属下唯大小姐马首是瞻,肝脑涂地。”
绾宁一动不动,语气淡淡,“做好交代给你的事就好。”
“是。”
绾宁想到什么,问道:
“你刚刚说,你答应的是谢泉谢御史?”
赵砚臣:“是,谢泉有能力,身上也没有脏事,为人机敏圆滑。”
绾宁点点头:“他的女儿是不是快要出阁了?”
赵砚臣是查过这些大臣的,稍微一想便回道:
“是,去年说的亲,年初下的订,再过四个月出嫁,要嫁的是新任礼部参知汪纵,其父是去年从东边津州调回来的京城按察使。”
绾宁点点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汪纵在津州有一儿一女,儿子四岁,女儿两岁,三年前,八台大轿明媒正娶的,是津州燕来楼的花魁。
如今应该搬走了。
让谢御史好好找找,应该能找到的。”
儿子四岁,女儿两岁,三年前嫁娶,说明儿子是无媒苟合生下的,后又明媒正娶,说明是真得汪纵喜欢的,还是花魁……
信息量大得惊人。
赵砚臣听完绾宁的话,根本不敢抬头。
津州离京城几千里,是大周东部最远的地区,而自己三日前才接触到谢家的人……
“是。”
赵砚臣拱手低头,恭恭敬敬的回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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