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雨是下的真久,雨打屋檐,滴滴答答,像极了瑞王此刻的心情,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披上一件雨笠,骑着马,往皇宫走去。随身的的小厮赶紧吩咐着马车跟上,瑞王快马加鞭早已先行前去了。
长春宫的宫女来报:“娘娘,瑞王求见”
皇后放下手中的墨宝,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雨,瑞王来长春宫是鲜少的。这样的天气还出门前来,想必瑞王是有很要紧的事情。
“快快有请,带瑞王殿下去偏殿”
“对了,采月,给殿上煮一壶茶来”
皇后说完,依旧俯身在案桌上,缓缓写完:“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随后净了净手,换了一身紫袍轻纱衣裳去了偏殿。
“瑞王殿下,来我这长春宫可以有什么事”皇后笑盈盈的望着一身雨打湿的轩辕玄玉,雨水都快把他这身衣裳都打湿透了。她的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几分。
“殿下先去我这暖阁,换一身外衣吧,瞧你这衣都湿透了,这三,四月的天儿还是容易受凉的”
轩辕玄玉哪里还有什么换衣服的心情,只想得到皇后娘娘的旨意。毕竟慕容思云是她的亲妹妹。他最想得到一句她的成全。
“皇后娘娘,求你成全我跟思云,玄玉此生只想娶慕容思云一人”说罢便朝皇后一跪。任凭身上的雨水滴落下来,这时候的他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还有什么比慕容思云的冷漠还要人感觉寒冷的。
“瑞王殿下,好端端的,怎可行这样大的礼,你先起身吧”
皇后看着这样的瑞王,不免心里一阵感叹,这长安城第一美男,才华与地位极一身的瑞王,竟为了娶一个世家小姐,如此的失魂落魄。如果他来求娶的是别家的世家小姐,那倒也是美事一桩,偏偏他要娶的是慕容思云。
她这个妹妹别人不了解,她是心里清楚的。她们两姐妹背负这为慕容家族复仇的使命。嫁给谁又哪里是自己可以随心选择的。如果思云能愿意安安稳稳的过余生,自己倒是可以成全她,毕竟慕容家的人活着的也没有几个了,思云能得个好归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让自己来报慕容家的血海深仇吧。
“瑞王殿下,你可知我妹妹慕容思云心意?本宫虽是她的亲姐姐,但是成亲这样的大事,我自当要得她的意才能点头的,我这个做长姐的,自然是希望她能喜乐安康的过余生。”皇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自那场大火之后,思云身体就时好时坏了,本宫亦是不敢轻易给她做什么主了,就是希望她能喜乐安康,随心而活。瑞王还是请先回吧,本宫自会先过问思云的意思,再来为你做主”
“皇后娘娘指的是慕容家十年前的那场大火?,思云在那场大火落下了病根?”瑞王只是听闻过此事,慕容家那场大火发生时,他也才十岁的样子。
“嗯,瑞王殿下有所不知,慕容家当时那场火烧了一天一夜,当好在时本宫已经入宫在先皇后这学习宫中礼仪,我那妹妹思云不过也才五岁的模样,跟随父亲,母亲,幼弟去了祖宅祭祖,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思云是唯一活着回来长安城的,至此她便落了病根。遇寒便会寒毒发作”皇后娘娘忆起了往事,许是想起了伤心的往事,其中有些哽咽了。
“寒毒?我竟不知她身上有寒毒”轩辕玄玉心中一惊,自己从未知晓过慕容思云体内有寒毒。
“是,大火过后,回城的护卫只找到了还是幼孩的思云,郎中说她体内被种了寒毒。自此她每年都会发作一回。只是外人不知而已。”皇后说起这,不免忧伤起来。
慕容家那场大火,堪比灭门。盛极一时的慕容世家,一夜之间从长安城消失了,只留下两个女娃。即使后来的慕容萧萧嫁于皇家,贵为皇后了,也依然达不到当时的慕容家的辉煌。
听皇后一席话,瑞王的心也已经要碎了,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慕容思云了,心知要娶慕容思云,已是不易了。心中更是心疼慕容思云的身体。顿时心内感觉楼房一阵坍塌的虚感。
“打搅皇后娘娘午安了,皇弟先行告退了”瑞王像脚踩在棉花上走出了长春宫。
“采月,府里可有消息?”皇后也是许久没有收到慕容思云的消息了。
“娘娘,昨日得到的飞鸽传书,思云小姐已经接近了他,目前都在计划中”采月拿出信件给皇后过目。
采月和采雪是一对亲子妹,自幼入了慕容府,姐姐采月心思沉稳,从小伺候慕容萧萧,随着皇后嫁入宫中,是皇后的得力心腹。妹妹采雪则留在慕容思云的身边,成为一等婢女随身伺候。
“她想做的,到底是做到了,思云自小倔强不屈。我的话怕是也听不进去了。思云若是有这心想嫁给这瑞王,我倒是愿意看到她与夫琴瑟和鸣”皇后心知慕容思云的性情,是绝对不会嫁于只知道念于思情画意的瑞王的。
“这瑞王今日这模样来我这宫里,怕是之前已经见过思云了,思云该是拒绝了他,他才这般心急来我这要这道指婚的旨意。”皇后喝了一口茶。
“娘娘,您看这日之事,是否要告知思云小姐”采月在一旁问到,又给皇后续上了一壶茶。
“也可,你随后修书一封给府里,让卓叔通知思云得空来一趟我宫里,算算她身上的寒毒也是快要压制不了,宫里的秘药可有备好?”皇后最担心的还是慕容思云身上的寒毒,从小被这寒毒折磨,没有这宫里的秘药,怕是不好熬过那几天。
“是,娘娘放心,奴婢早已安排妥当了。”采月对慕容家的衷心是绝对的可靠,皇后对她也是十分的推心置腹。
“如此甚好”皇后缓缓的开了口。
瑞王离开后,皇后坐在榻上久久未缓过来,十年前的那场大火,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觉可惜,那样惨绝人寰。那年的自己也才小,自是不经事的,若不是早早被先皇指婚,选中入了宫,怕是自己也是难逃一劫。可怜的慕容思云被种下了寒毒,靠着宫里的秘药压制着寒毒。幼时自己也不太清楚慕容世家究竟是得罪了何人,敢动这么大的力量去铲除她父亲,母亲的打下的根基。直到慢慢的真相浮出水面了,才知如今是躲不过了,她亦不想再躲了……
这日过后,瑞王回去之后便大病了一场,都惊动了皇帝,皇帝指派了御医前去照料久病不起的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