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我没有养着你们的义务。”砚灵兮正色道。
小孩们肉眼可见地慌了，最喜欢她的小花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小心翼翼地拉住她的衣角，抽抽搭搭地问：“姐姐，你不要我们了吗？”
此起彼伏的哭声渐渐响了起来。
砚灵兮目瞪口呆，她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出来可能会刺激到他们，可是还没想到仅仅是说了第一句话就哭成了这个样子。
听着耳边的抽泣声，砚灵兮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最怕别人哭了。
“都不许哭，听我说完。”
她的威严还是很大的，此言一出，所有小孩都忍住了哭声，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我养你们不成问题，但我没这个义务，可是把你们丢下不管，我也做不到。所以我打算送你们去上学，上学的费用呢，就当你们借我的，等你们长大挣了钱，再还给我。”砚灵兮一一扫过他们，“你们谁想去上学？”
一开始，大家都比较犹豫，只有小树和小花举手了。
小树老成稳重，知道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他还有妹妹要养，必须坚强起来。
至于小花，则是完全将砚灵兮的话奉为圭臬。
砚灵兮也不催，优哉游哉地喝了口饮料。
大约十分钟后，所有的小孩都举了手。
砚灵兮这才露出笑容，知道要读书，就还有救，没有被这几年的乞讨生活侵蚀思想，绑住手脚。
“不错，都很棒。”砚灵兮说，“过几天我就去帮你们找学校。”
“好，谢谢姐姐。”小花说，仰着小脸，亮闪闪的眼睛看着砚灵兮，崇拜极了。
其他小孩都去一边了，就小花还不愿意走，靠在砚灵兮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小花小声地问：“姐姐，你将来会回去天界吗？”
砚灵兮：“嗯？”
“仙女不是都住在天界的吗？”小花天真地说。
呃，话是没错啦。
但砚灵兮没想到小花真的对她是仙女这件事深信不疑，还问出了这种问题，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徐雪莹揉了揉小花的脑袋：“怎么那么可爱啊。”
砚灵兮说：“不回天界，天界没有好吃的，我不喜欢。”
小花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人小鬼大地说：“那我就放心了。”
砚灵兮摸摸她的脸，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去睡觉了。”
小花却没有走，她扣弄着自己的手指头，欲言又止。
砚灵兮：“怎么？”
“姐姐，你可不可以施法让我哥哥的腿重新长出来啊？”小花问，大概是怕砚灵兮不答应，她又着急忙慌的补充，“我可以把我的腿换给我哥哥。”
徐雪莹和柯元思对视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砚灵兮愣了一下，抿唇说道：“我不会。”
小花嘴巴一瘪，感觉快要哭出来了：“把我的腿换给哥哥也不行吗？”
砚灵兮摇摇头：“不行。不过现在科技很发达，我们可以给你哥哥装上假肢。”
“假肢？”小花不懂这是什么。
柯元思说：“对，虽然是机器做的，但是安装上之后，再习惯习惯，连拐杖都不用扶。”
小花瞪大眼睛：“哇！那是不是很贵啊？”没等他们回答，她又自言自语地说，“没关系，小花要挣钱，挣很多钱，给哥哥买。”
“真乖，你一定可以的。”砚灵兮说，“去睡吧。”
小花打了个哈欠，说姐姐晚安，去找小树去了。
其实才九点钟，但小孩子本来就要保持充足的睡眠，先前在猴叔芳姨手里的时候，十一二点才能睡，第二天又要六点多钟起来，就没睡好过，吃不饱睡不好，哥哥面黄肌瘦，比寻常的孩子都矮。
所以这段日子砚灵兮都让他们九点钟睡觉。
至于吃饭，更是雇了两个做饭的阿姨，不然让莫玄淮一个人做十几人的饭得多累啊。
“灵兮，你想给他们找什么样的学校？我爸对这方面挺熟悉的，我让他帮忙打听打听吧。”柯元思说。
砚灵兮点了点头：“最好是对残疾人容纳度高的。”
柯元思比了个“ok”的手势。
没多久，柯元思和徐雪莹也离开了。
砚灵兮伸了个懒腰，瞥向莫玄淮：“你干嘛一直不说话？”
莫玄淮说：“要我说什么？”
砚灵兮说：“想说什么说什么。”
莫玄淮心想，我想说我喜欢你。
“不知道说什么。”
砚灵兮幽怨地看着他。
莫玄淮：“怎么了？”
“你就不能问一句我饿不饿吗？”砚灵兮说。
莫玄淮失笑：“想吃什么？”
“想吃你做的鸡蛋面。”砚灵兮脱口而出。
左右也不费事，莫玄淮站起来去了厨房。
砚灵兮去看了一眼孩子们。
本来想着住不了几天，就让他们睡在客厅了，结果太碍事了，客厅都没处下脚了，砚灵兮就把这间的床给搬走，让他们所有人都打地铺，幸好，房间够大，不然还真是住不下这么多人。
见大家都睡得很熟，砚灵兮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看莫玄淮煮面。
莫玄淮做事有一种慢条斯理的优雅感，特别赏心悦目。
下的是家里的挂面，正好两个人吃的，番茄炒出浓浓的汤汁，还有葱香味，再把几道倒进去，收汁。
真是光闻着就要流口水了。
砚灵兮把面过了一遍凉水，然后浇上番茄鸡蛋，拌匀，吸溜了一大口，满足极了。
“还是你做的好吃。”
做饭阿姨做的也好吃，但莫玄淮做的更合她的口味。
吃饱喝足，砚灵兮有点困了。
莫玄淮洗完碗出来就看到她在揉眼睛，还打了个哈欠。
“去睡觉吧。”
砚灵兮点了点头，眼睛半睁半闭地说：“你也是哦。”
然后就跟游魂似的进了卧室。
把东西收拾好，莫玄淮去卧室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又踢被子了。
还说别人是小孩，她也是个睡觉不乖的小孩。
把被子改好，莫玄淮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将黑白无常召唤了出来。
“那些人的寿命还有多少？”
知道他说的是那些人贩子，白无常立刻查了一下功劳簿，将他们的寿命一一说与。
莫玄淮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不必等了，即刻勾魂。”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