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你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炸羊肉。
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这是窦包儿前世听到过的,关于过年的童谣。
这腊八粥,他们自是没喝到这般久。
但这也意味着,自腊月二十三开始,年味是一天比一天浓了。
这两天,每每当窦包儿来到李婶家,要帮她处理买回来的肉和菜时,都会被李婶赶出去。
起先窦包儿十分不解,还当李婶是跟她生疏了。
后来,实在经不住她缠磨,李婶只得说了心里话。
她说:“你这孩子,你爹大半年没见着你,一定想让你多陪陪他。你日日往我这里跑,他该多伤心呐!”
窦包儿颇为感慨,李婶这人,就是这般善良。
她再三解释,过了年就随窦文长回长安,日后有的是相处的时间。
但李婶就是不听,只让她回去陪窦文长。
窦包儿没法,只得回去陪着她那便宜老爹,日日变着法子给老爹做好吃的。别的不说,父女俩的感情,却是像坐了火箭似的,噌噌噌往上窜。
窦包儿难得地体会到了久违的父爱,自是十分开心的。
窦文长在痛失爱女后,又失而复得,同样是十分欢喜。
自腊月二十三这一日开始,窦包儿才说服了李婶,两人一起准备过年的吃食。
她们准备的吃食,除了西北传统美食小吃炸肉丸,炸酥肉,炸糖糕等,窦包儿又做了八宝饭,豆角扣肉等。
此时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刻,食物都是可以久放的。
她们准备的吃食中,多数做成了半成品,装到各种器皿中,好好地存放到阴凉的库房里。等吃的时候取出来,稍加加工,便是一道现成的美食了。
如此,既省时又省力。
窦包儿和李婶忙活的同时。
李从田和陆庭竹也没闲着,两人扫房子,做清洁,送灶神。
等到腊月二十七,陆庭竹又叫来孙小后,让他帮着收拾了几只鸡。
这几天,窦包儿和陆庭竹都很忙。
窦文长一人也待不住。
天气好的时候,便在村中走走逛逛,叫大庆娘之类爱招摇的妇人,好好地过了把眼瘾。
腊月二十九的上午,窦包儿和李婶正在厨房里蒸馒头。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窦包儿将一笼馒头放进锅里,对李婶道:“干娘,兴许是来找您的。您出去看看,我看着火就好!”
李婶应一声,急匆匆出去了。
听声音,来的人必有急事。
窦包儿蹲在灶前,添上几根木柴,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忙活,她一个年轻人都有些吃不消了。想来,李婶要更累些。
好在这蒸馒头,已经是最后一项工作了。
明天就是腊月三十了,上午煮鸡肉,下午贴对联。
然后,就只剩下吃了。
正胡思乱想着,就见才出去的李婶,又急匆匆进来了。
窦包儿回神,问:“干娘,出什么事了?”
“丫头,不好了!花婶和大庆娘打起来了!”
李婶急道。
窦包儿微愣,随即不解地问:“因为什么啊?”
李婶欲言又止。
“干娘,到底出啥事了?您直说吧!”
窦包儿也急了。
李婶咬咬牙,直接道:“听小林娘说,好像是因为你爹!”
“啊?”
窦包儿再次愣住:“我爹才来村里几天,她们怎么会因为我爹打起来了?”
李婶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好像打得挺凶的,你快去看看吧!我等会儿就过来!”
窦包儿点点头:“我这就过去!不过,她们在什么地方呢?”
“好像在你家门口。”
李婶回道。
“知道了!”
窦包儿应一声,直接跑出了院子。
李婶再添两根木柴,也追了出去。
窦包儿一路跑着过去。
路上,时不时会碰到一两个看热闹的人,她连理都不理。
这年头,正是因为有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存在,才让平平无奇的一件事,变成了热闹。
才跑到路口,远远听见大门处传来吵闹声。
窦包儿挑挑眉,快步走过去。
绕过院子一角,大门前的情形出现在了窦包儿眼前。
门前的核桃树下,两名妇人扭打在一起。两人都是发髻散落,衣衫不整,口中还都骂骂咧咧的。
两人四周,三三两两地围着几人,大多都是同李婶差不多年纪的妇人。
窦包儿放轻脚步,朝人群中走去。
一名身体壮实、满脸的雀斑的妇人,抓一把身下妇人的头发,冷笑道:“廖花,早些年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可惜有村长压着,你不敢胡来!
“这回,见了人窦举人,连村长都压不住你了。是吧?”
处于下风的妇人一把扯住上面那人的衣领,猛地一撕。
只听哗啦一声,上面那妇人黝黑的脖颈整个儿露了出来。
同时,下方的妇人怒斥:“吴翠兰,你少他娘的放狗屁!是你自己勾搭人不成,反倒来冤枉我!”
窦包儿立时听出了下方这妇人的声音,竟然真的是花婶。
她快走几步,挤进人群中,急道:“花婶,你们这是怎么了?先别打了,起来说话吧!”
“哟,这不是窦举人的闺女吗?赶紧来瞧瞧,这不要脸的春桃娘,要抢着给你当后娘了!”
上面那妇人道。
“吴翠兰,你再敢扯到我家春桃身上,小心我撕了你!你真以为你跟你儿媳妇的大哥之间的那点龌龊勾当,没人知道?”
花婶怒道。
“嘿,我叫你胡说!我再说一遍,我跟老赖那疯子没关系!”
上面的妇人大声辩解道。
窦包儿微微蹙眉,上面这位,就是大庆娘了。
“两位婶子,甭管是什么原因,你们先起来吧!这样多难看呐!”
窦包儿劝道。
那两人正在气头上,却是不管不顾,只管撕扯。
“小娘,这是怎么了?”
正当窦包儿无计可施的时候,身后传来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
窦包儿心中一定,转头看向陆庭竹。
【作者题外话】:昨天的三更已补,感谢宝宝们的理解与支持~
最后,再厚着脸皮讨几张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