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广和李从田还在低声谈论着,窦包儿却是不打算继续听了。
一则,就像李从田说的,他们谈论的每一句话,说出去都可能招来祸端。
二则,她只需知道冯玉不是冯将军即可。
朝堂上的事情,离她和陆庭竹太远。
至少暂时,这些于他们而言,就像是故事一般。
轻轻扯了下陆庭竹的衣袖,窦包儿带头向外走去。
两人放轻脚步回到李婶房中。
李婶已经醒了。
看到两人,她立刻要坐起来。
“婶子,您躺着!”
窦包儿立时过去扶住她,关切地问:“婶子,好点了吗?”
“好多了!让你们担心了,小娘子!”
李婶声音有些哑,人看着也没什么精神。
窦包儿笑笑:“婶子太见外了!中午您想吃点什么?我给您做!”
“不麻烦了,小娘子!我啥也不想吃!”
李婶摇摇头,有气无力道。
窦包儿挑眉:“不吃饭风寒怎么能好了?从田哥可是一大清早就去给您抓药了。”
“哎,他少气我一点,我也就好了!”
李婶含糊道。
窦包儿和陆庭竹对视一眼,隐隐觉得李婶这病,可能跟李从田的媳妇和未出生的孩子有关。
但两人谁都没开口询问,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窦包儿拿起绣了一半的鞋面,一边做针线,一边和李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又过了一刻钟,院中响起交谈声,并伴着跺脚的声响。
李婶看向窗外,好奇道:“来客人了吗?”
“婶子,是我三叔。”
陆庭竹出声解释。
李婶了然地点点头:“三爷跟我家从田年岁相当,很是处得来。”
窦包儿和陆庭竹再次对视一眼。
想来,那俩人私下里是有联系的。
“从田兄,婶子病了,我理应进去探视一番。但此刻,我身上的寒气太重,怕是对老人家的身体有碍,便不进去了吧!”
陆尚广温润的声音传了进来。
李从田忙道:“让陆大人费心了!有您这番心意,母亲的病也要大好了!”
窦包儿嘴角一抽,听这俩人说话真是费劲。
她看向李婶,低声道:“婶子,您牙酸吗?”
李婶微愣。
等反应过来后,不由得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陆庭竹也跟着笑起来。
半晌,李婶看着窦包儿,笑道:“小娘子,你可真是,真是调皮啊!”
望着李婶眼中的慈爱,窦包儿愣了愣,她总觉得,从今早开始,李婶待她的态度跟以前不一样了。
陆庭竹本就十分敏锐,也察觉出了李婶对窦包儿的不同,不由得眯了下眼睛。
“娘,你们笑什么了?”
李从田走到门外,却没进来。
想来,也是怕将寒气带进来。
“没什么,你招呼三爷去客厅吧,免得过了病气给你们。”
李婶哑声道,似乎有些不待见他的意思。
李从田自是恭敬应是。
李婶再次看向陆庭竹,笑道:“陆少爷,你也去客厅暖着吧!婶子怕将这病气过给你!”
陆庭竹看一眼窦包儿,乖巧地应一声“好”,掀开门帘出去了。
出门的瞬间,他的脸色就沉下来了。
以他并不丰富的经验来判断,李婶是在打他小娘的主意。
联想到之前的事情,陆庭竹心中很快就有了猜测。
他望一眼还在飘着雪花的天空,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以后不仅要防着男人,还得防着女人。
但没法子,谁叫他看上的女子那般优秀了。
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房门,转身去了客厅。
卧房中,李婶想坐一会。
窦包儿扶着她坐起来,在她背后垫上被子,笑问:“婶子,可以了吗?”
“好了,很舒服的!”
李婶笑着回。
随后,窦包儿也上了炕,重新拿起鞋面缝。
李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她,边打量,边不住地点头。
饶是再迟钝,窦包儿也察觉出了异样。
她放下针线,看向李婶,笑问:“婶子,您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小娘子,你觉得我家从田咋样?”
李婶不答反问。
窦包儿微愣,不明白李婶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认真地回道:“从田哥很好啊!孝顺,有本事!”
“再没别的了吗?”
李婶又问。
窦包儿想了想,补充道:“成熟,稳重。”
李婶显然还不满意,又问:“那他长得咋样啊?”
“长得挺英俊的!”
窦包儿下意识回道。
李婶这回终于满意了,笑着点点头:“从田那孩子随了他爹的长相。他爹年轻的时候可俊了!”
说着眯起了眼睛,似在回忆过往。
窦包儿无声地叹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李从田已然成家立业,李婶还是放心不下!
成家立业?
突然,窦包儿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不由得猜测道:“婶子,您该不会是想给从田哥纳妾吧?”
咳咳咳!
李婶回神,咳嗽起来。
“婶子,您没事吧?”
窦包儿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
又咳嗽两声,李婶摆摆手:“不碍事的,小娘子!”
窦包儿点点头:“婶子,我刚才瞎猜的,您别生气!”
“这有啥可生气的?再说了,小娘子也没猜错。”
李婶回道。
“真要给从田哥纳妾啊?是您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啊?”窦包儿不可置信地问道。
忍了几忍,她终是压下了那句“嫂子和孩子怎么办啊?”
“哎,咱这样的人家,哪有那闲心思啊?我是要给他娶个正经媳妇儿!”
李婶苦着一张脸,叹道。
窦包儿不解地望着她,迟疑着开口:“婶子,从田哥不是成亲了吗?嫂子她……”
“小娘子,快别提那狐狸精了!提起她,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婶捂着胸口道。
窦包儿被吓了一跳,忙替她顺气:“婶子,不气了!没什么比身体更重要的!”
李婶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窦包儿只哄着她说好话,却是不敢再提她儿媳妇的事情。
不想,片刻后,李婶自己先开口了。
她咬牙道:“从田真是瞎了眼了,竟娶了那么个狐媚子回来。这么多年没给老李家生下一男半女不说。这下好不容易怀上了,还是别人的种!”
轰!
这一刻,窦包儿只想吐槽,天雷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作者题外话】:这两天头晕眼花,可能有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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