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阵风裹着雨和折断在地上的树枝,一下吹进屋里。
卫兰赶快背过身去,树枝打在卫兰身上,隐隐生疼。
风还在猛烈的吹,倒在房顶上的树还在晃动摇摆。
屋里又在“哗哗”的朝下掉着顶上的泥块。
李静萍和杨玉霞惊恐的坐在卫兰床上,不知所措。
趁着闪电的亮光,卫兰跑进屋里,一手拉住李静萍,一手拉住杨玉霞。
让她们快快下床,拉着她们就朝会议室跑。
这会雨下的正大,疾风骤雨,她们跑的很快,从房间到会议室,只有短短的几十米,但他们身上还是都被淋湿了。
风一吹,杨玉霞打了一个寒噤。
会议室里黑灯瞎火,他们惊魂未定。
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李静萍和杨玉霞抖个不停。
卫兰抱住她们,三个人静静的,都没有说话。
徐华和吕玉衡也来到会议室陪她们。
他们听着外面的风声,雨声,雷电声。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听不到雷声了,风也小了很多,雨也渐渐小了起来。
李静萍和杨玉霞也没抖那么厉害了。
卫兰站起来,跟徐华商量:“我们去找李干部吧,”
“刚才上面“咔嚓咔嚓”响,不知道是不是梁被砸断了。”
李静萍和杨玉霞拉住卫兰的手,不让她走。
卫兰柔声安慰她们:“我去找人来帮忙,先把咱屋里的东西拿出来,就这么多家当,万一房顶塌下来,咱就啥都没有了。”
李静萍说:“我害怕。”
“让徐华和吕玉衡在这陪你们,别怕,雨都快停了。”
她们说话的时间,吕玉衡去自己房间,拿了一盏煤油灯过来,点着。
看着黄豆大的,暖暖的灯光,他们心里好受了很多。
李静萍和杨玉霞也没那么害怕了。
趁着微弱的灯光,他们五人相互看着,全部狼狈不堪。
他们的衣裳都被雨淋湿了,特别是李静萍和杨玉霞,因为正在睡觉,穿的比较单薄,被雨一淋,衣裳都贴在身上。
她俩瞬间羞红了脸,抱着又膝,倦缩着坐在椅子上。
徐华和吕玉衡也有点尴尬,眼不知应该朝哪看,索性背过身去。
好在卫兰刚才起床开门的时候,多穿了一件衣裳,没那么难堪。
卫兰问徐华他们有没有伞。
“有呀”,徐华说:“刚才吕玉衡去拿煤油灯,不就是打伞过来的吗!”
“噢,刚才黑灯瞎火,没注意”,卫兰说。
“你去找李干部?”徐华问。
卫兰点点头。
“我去吧,不知道路上怎么样呢,肯定不好走”,徐华说。
“还是我去吧,我路熟,你知道他住哪吗?”卫兰问。
徐华一愣:还真是,自己不知道他在哪住,上哪找!?
“那我跟你一块吧”,徐华说:“你一个人我们也不放心。”
卫兰又交待吕玉衡照顾好李静萍和杨玉霞,打着伞就出门了。
徐华从自己屋里,又拿出一把伞,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淌着泥水就朝吴远中家而去.......
听完了她们的叙述,吴远中又安慰他们几句,就出来了。
他来到会议室门口,正看到李寅飞从女知青房间里走出来。
看到吴远中,招呼他:“远中,来,咱先把他们的衣物行李啥的拿出来。”
吴远中应声走到跟前,问:“没事吧?”
“暂时没事,看不太清,我刚才站桌子上看了看,可能主梁被树砸断了。”
吴远中点点头,伸头朝屋顶看上看,很黑,什么都看不清。
只见地上,桌子上,床上,都是从屋顶上掉下的,盖房时用来糊顶的泥块。
李寅飞把手里的煤油灯放在桌子上,他们快速的,把卫兰他们的行李和床上的东西都卷在一起,拿到会议室。
卫兰吹熄了灯,让男同志先出去。
她张罗着,让李静萍和杨玉霞先换了衣裳,自己也换了一身。
她们换好了衣裳,重新点着了煤油灯。
这时,吕玉衡和张亮爸也来到了生产队,张亮也跟在后面。
李寅飞问:“怎么去这么久?”
因为张亮家离生产队不远,也比较好找。
吕玉衡去的时候,李寅飞详细告诉了他应该怎么走,他寻思应该很快就能返回。
吕玉衡不好意思的说:“我一下找不到路了,又拍了两家门才问到张队长家。”
这时,李寅飞和吴远中正从屋里朝外面运床和桌子。
张亮爸赶快上前搭手,徐华和吕玉衡也一起帮忙。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屋里的东西都运出来了。
全都放在了会议室。
此时,天已大亮,太阳虽然还没出来,但能看出,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夏天的雨就是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张亮爸和李寅飞重新查看。
大院中间的这棵树,在离地三四米的地方折断,上面还有黑黑的,烧焦的痕迹。
应该是被闪电击中了。
树的上半部,斜着砸倒在女知青的房顶上。
他们来到屋里,抬头望去,女知青房间的顶梁确实被砸断了。
但仔细看去,被砸断的地方,有腐朽老化的样子。
应该是年久失修,被虫蛀过了,在外力的作用下,就断了下来。
“马上安排修吧”,张亮爸说。
李寅飞点点头说:“把中间一间房和南边一间也都检查一下,这几间房子年头久了,看看有没有隐患。”
张亮爸点点头,让张亮去敲钟,集合社员。
张亮朝树上指了指,没说话。
张亮爸一下想起来:“噢,对,钟在树上挂着,这树都倒了,怎么敲钟?”
“你去挨家通知吧,让男劳力吃了饭都来生产队集合,快去”,张亮爸交待。
“我也去吧”,吴远中对张亮说:“我通知村东头的,你通知村西头的。”
张亮答应着去了,吴远中也跑出生产队大门。
在等社员集合的时候,李寅飞和张亮爸来到会议室。
张亮爸先安慰了知青们一番,向他们表示:已经让人去通知社员集合了,马上就安排修理。
卫兰他们几个坐在一起,都没有说话。
这种事,他们都没有经历过,到此时,他们尚且心有余悸,没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