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娟虽然了解了李寅飞和三姐之间的事情,但她没明白吴远中来找自己的意思。
“难道吴远中想让自己去找李寅飞说?”张晓娟寻思:
“不应该呀,自己跟他也不熟,无论如果不会轮到自己去问呀!”
她问吴远中:
“那你想问我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吴远中想了想说:“大姐让我去试探一下李寅飞的想法,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想着问问你。”
其实就是去问一问李寅飞的想法,可以直接问的。
只不过吴远中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自己也没经历过,总感觉情和爱的事不好说出口。
其实吴远中来问张晓娟,有什么用呢?
张晓娟自己也没经历过这事,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事,能有什么好的方法给吴远中呢?
但吴远中来问自己,张晓娟很高兴。
别人有困难的时候能想着自己,说明自己在吴远中心里还是有重量的。
张晓娟想了想说:“我觉得你们要找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单独的时候很多,因为我们住一起,但我总感觉时机不好,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吴远中皱着眉说。
“我觉得”,张晓娟分析道:“那是因为你自己没想好怎么说,所以才总感觉时机不好。”
吴远中默然,点了点头。
“我觉你直接问就行了”,张晓娟说:“既然他们两情相悦,也许缺的就是,一个能把事挑开来说的人。”
其实张晓娟说的好听,自己不也是一厢情愿的喜欢吴远中吗?
不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吗!
什么时候才能有个人?替自己捅开这层窗户纸。
想到此处,张晓娟哀怨起来。
她痴痴的看着吴远中,真想现在就问一问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但几次话到嘴边,也无法说出口。
张晓娟在心里骂自己没有勇气,一会又在心里怨起吴远中来。
张晓娟想:“枉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榆木疙瘩一样,要么就是真不喜欢我。”
吴远中哪里知道:张晓娟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心里就转了个千百遍。
他并没有注意到张晓娟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连张晓娟走到前面去了他也没在意。
吴远中现在只在想自己的事,他想了半天,觉得张晓娟说的有道理。
“行”,吴远中说:“我再想想,要不一会回去我就问。”
没有人回应,吴远中抬头一看,张晓娟已经走到前面很远了。
他快步赶上张晓娟,说:“我想好了,晚上见了寅飞哥我就问他。”
张晓娟点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继续朝前走,太阳升的老高,天也越来越热了,他们都微微出了汗。
走到一片树荫下,张晓娟率先坐了下来。
吴远中本来想尽快回去,但看张晓娟坐下了,只好也在张晓娟旁边,找片有草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张晓娟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坐着。
吴远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就感觉很安静,虽然树上的知了还在不停的叫。
半响。
“哎”,吴远中说:“我们村要来知识青年了,你知道不?”
张晓娟本来一脸的平静,听到吴远中说这,又一脸的茫然。
很明显,她不知道。
“寅飞哥说的”,吴远中说:“城市里的知识青年,要到我们这下乡,帮助我们生产。”
张晓娟还是不明白,她问:“怎么个帮助法呢?他们城里人也不会生产呀!”
“谁知道呢?”吴远中说。
“寅飞哥说是伟大领袖说的,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要让城市里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锻炼和教育”,吴远中把那天李寅飞说的,大概说给了张晓娟听。
张晓娟好像也不太明白。
吴远中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也一直想不明白,我们努力读书,就为了将来上高中、上大学,能出人头地,脱离农村的贫苦生活...”
“但现在,城市里的人读完了书,却要回到农村,接受接受锻炼和教育,”
“那我们现在花钱交学费,熬夜复习功课,还做这些干什么呢?”
吴远中说:“我们努力了这么多,最终还是要回到农村。”
吴远中顿了半响,看着张晓娟。
他希望张晓娟能说出不一样的,能让自己解惑的答案。
张晓娟成绩好,也考上了高中,这个问题是她应该思考的问题,也是她马上就要面临的问题。
张晓娟说:“你的意思是,这中间一连串努力的过程,就没意义了?”
吴远中点点头,是的,他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
张晓娟听了吴远中的报怨,自己也想不明白。
她试着说:“不管怎么说吧,多学知识还是有用的,同样是劳动,学习了更多的知识,就能更好的服务于生产。”
吴远中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张晓娟又说:“你看公社里开车的,修农机的,不也是普通社员吗,但最起码都是初中生。只有学会了知识,才更容易掌握这些专业的东西。”
张晓娟是从这个角度来解释这个问题。
“好吧”,吴远中心里暗想,也有一定的道理。
吴远中就朝张晓娟点点头,表示认可。
张晓娟想了一会,又问:“他们是不是下来做干部?”
“不是”,吴远中回答。
吴远中又根据自己有限的信息,跟张晓娟解释道:
“会有很多人下来,每个生产队都要分好几个,都是普通社员,跟我们一起劳动,一起吃,一起住。”
张晓娟也迷惑不解,她想了想说:“既是领袖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别去想它了。”
其实吴远中也不是想要让张晓娟,给自己解答什么,他知道这个问题张晓娟也解答不了。
他只是心里的疑问无处诉说,找张晓娟倾诉一下。
吴远中站了起来,朝河边走了走,今天没有风,河面分外的平静。
日上三杆,太阳已经很热了。
河水里倒映着岸边的树木,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吴远中满心的茫然。
“别想了”,张晓娟说:“该来的总会来,船到桥头直然直,有什么好担心的!”
吴远中长吁了一口气,朝张晓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