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裹着细细的冰渣,吹在吴远中的身上、脸上,有点刺骨的疼。
吴远中麻木的走到后院,心里空落落的。
他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思绪未停。
又过了一会,才沉沉睡去。
很奇怪,吴远中这一夜睡的分外的安静。
第二天一大早,吴远中就醒来了,他呆呆的坐在床上,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蓦然间,吴远中想起父亲已然过逝,心情忽地沉重起来,又感到务必的惆怅。
他起床来到院子里,昨夜没下什么雪,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层,就是天气分外的冷。
吴远中抬头看看天空,天还是阴阴的,不知道还会不会下雪。
吴远中看到二伯打制的棺材已经快完成了。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来到前院。
母亲他们也已经起来过了,母亲双眼通红,看来昨天并没有睡好。
大姐一脸的憔悴,二嫂正闷声不响的在灶屋里做饭。
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二哥。
“二嫂,二哥呢?”吴远中来到灶屋,问正在做饭的二嫂。
二嫂回答:“你二哥跟大伯去看墓地了。”
“噢!”吴远中听到这,心里猛地一紧,感到一阵酸楚。
不一会,二伯也来到了,他先到前院打了个照面,就又去后院忙活了。
大姐夫,三姐和李寅飞也都陆续来了。
张晓娟也来了,她一来到,就关切的问吴远中的情况。
吴远中见到张晓娟到来,就感到很温暖,也很感激。
只是碍于现在的情况,这样的场合,吴远中不便表达什么。
他只是轻轻握住张晓娟的手,两眼注视着她,点点了头。
就只吴远中的这些动作,已经让张晓娟心里暖暖的了。
她觉得为吴远中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此刻,两个人互相温暖着彼此。
吴远中让张晓娟先去屋里坐会,外面大家各干各的事。
又过了一会,二哥和大伯从地里回来,一起走进院子。
吴远中问二哥:“选好了?”
二哥点点头,说道:“看好了”。
这时,李寅飞走过来,对吴远中说:“昨天回去,我爸找我谈话了。”
“啥事?”吴远中问道。
“现在上面提倡火葬......”
李寅飞还没说完,吴远中就打断他说:“火葬?我不同意火葬。”
“你听我说完”,李寅飞说:“你、我、你三姐,我们都是干部。
“现在上面提倡火葬,不管怎么说,我们总要顾虑一些影响,不能让别人有闲话......”
“你说我没有政治觉悟也好,说我什么都好,总之,我是不会同意让爸火葬的。”不等李寅飞说完,吴远中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
看气氛不对,大伯插嘴道:“远中,我看寅飞说的有道理,大家都盯着我们看呢!”
吴远中说道:“大伯,你们都不用劝我了,我是不会同意的!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二哥问:“寅飞,那李书记什么意思?”
李寅飞回答:“那我们尊重远中的意见,不火葬。我爸的意思,明天的出殡尽量缩小参加人员范围。
“村里的人,倒还无所谓。
“主要是上面的人,还有其它生产队的人,能不通知就不要通知了。”
吴远中想了想,点点头道:“行,别的都按你说的办。”
商量好这些,大家又开始忙碌起来。
因为天气比较冷,地里的土估计都冻上了。
大伯就安排人,先去打墓,怕到明天要出殡的时候,墓穴打不出来。
到临近中午时分,棺材也打制完成了。
二伯到前院喊人,把父亲的棺材抬到前院。
棺材在堂屋正中放好,大头朝外,小头朝里。
大伯安排吴远中他们进去,把穿好寿衣的父亲抬进棺材里。
大家忍不住,又痛苦了一场。
棺材前点上了白蜡烛,放上了贡品。
事情在大伯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进行。
停灵第二天,基本没什么事。
做饭的厨师也请过来了,菜也安排人去买了,因为明天出完殡,要请所有人吃饭。
所有需要用到的人员,都去提前请了,一切都做了妥善的安排。
大伯反复做了叮嘱、交待,确保明天出殡万无一失。
下午的时候,大伯又去了一次地里,查看打墓穴的情况。
他看到进度比较慢,就又多喊了几个人,过来轮换着干。
终于,快到傍晚的时候,在众人的努力下,墓穴也打好了。
所有前来帮忙的人,按规矩都是要吴远中家管饭的。
所以这两天二嫂也没少干活,毕竟有这么多人吃饭。
时间到了出殡的日子,这天吴远中起的更早了。
天虽然一直阴,好在除了那第一天下了一点小雪外,一直都没有下雪。
不过今天风更疾了,天也更冷,盆里的也结了厚厚的冰。
看来年前还是会有一场大雪。
村里的老少爷们,大家吃了早饭,都陆续来到吴远中家里。
亲朋也都来了。
出殡前有一套繁琐的流程,有些大伯还没有学全。
所以今天,大伯早早的就去请了五爷前来,好当面请教。
大伯主持,五爷给意见,二哥具体实施。
他们在一步步的做着。
因为吴远中是次子,所以这些事轮不到他,都是二哥出头。
做完了流程,大伯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让父亲至亲的人再轮流去瞻仰父亲一次。
看着就要永别的父亲,吴远中悲痛难忍,忍不住痛哭流涕。
此时,母亲姐姐二嫂,也是悲伤欲绝,哭成了泪人。
亲人看了最后一面,然后封棺,绑好绳子,抬到院内。
灵柩出堂之后,二哥扛着纸幡背对父亲的灵柩,跪在正中间,吴远中跪在二哥的旁边。
后面依次跪着披麻戴孝的大姐夫、李寅飞,然后就是村里同宗的晚辈。
再后,是妇女和小孩,浩浩荡荡,跪了一大片。
张晓娟也穿着孝服,以儿媳的身份,跪在后面。
只见大伯点燃一刀纸钱,丢在二哥面前,然后大喊“起棺——”托着长长的尾音。
二哥拿起他面前的丧盆,奋力的摔在地上,把丧盆摔碎。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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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吴家举办丧事,远中坚持土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