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处并没有流出鲜红的血液,匕首没入月刹的腹部,刀柄上的花纹清晰可见。
甘将望着女人摇摇欲坠的身体,下意识上前一步,接住了正欲向后倒下的月刹。
“您没必要这么做的,为了我不值得。”
甘将的话语让在场的人都面露惊讶之色,在场的许多人都清楚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尤其是国辰、刘通等一众老将,他们对于这位来自妖域的妖主更是毕恭毕敬,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
月刹面色苍白,头发也没了先前的生机,散乱在肩上,扭头望向甘将,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此生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保护好你的父亲,我早早便知道了白夜的野心,最终还是被他找到了机会。”
甘将无言,他眼眸中流露出一些难以启齿的情感,对于怀中这位从未谋面的母亲,他不知道如何回应。
“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要认真听。”
“白夜身旁的那个孩子,身体中封印着你父亲的神意。”
“进来我发现,这道神意已经控制不住了,马上便能冲破封锁,还需要一些外力的帮助。”
“我的孩子,现在只有你能真正的唤醒你父亲的神意。”
甘将听得十分明白,即便如此,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按照月刹所说的那样,唤醒甘兴文的神意。
况且他感受到了,月刹的气息正在逐渐变弱,她的身躯在甘将的怀中艰难地支撑着。
月刹撑起身体,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只手掌猛然落在了甘将的天灵之上,巨大的白光刺得众人难以睁开眼睛。
白夜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他惊诧的看着光中的二人,眼神的杀意大盛,若是真是让月刹的手段得逞,那么自己的计划将会被这个甘将给毁掉。
手中的匕首再次出现,白夜化作一道流光冲了上去,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月刹将所有的真元传给甘将。
月刹体内的真气元力的数量远远比她所表现出来的要多的多。
她冲破白夜所设立的禁锢,受到了重伤,无法展示出她所达到的实力。
白夜自然明白这一点,一定要阻止她完成这场仪式,甘将的天赋他比谁都清楚,这么多年过去,虽人在京都,却眺望着北疆的一举一动。
仪式依旧在进行着,流光撞击到一人的身上停了下来,巨大的撞击形成的气波毁坏了许多建筑,大理寺的前院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
白夜身形出现,脸上尽是震惊的表情,他望着面前的二人,嘴巴微张。
国辰、刘通,二位将军齐力挡下了白夜这一击,因此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刘通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嘴角流出了鲜血,他的五脏六腑已经被白夜震伤,再无还手之力。
国辰脸色苍白,他的实力远在刘通之上,可是面对已经进入到那个未知领域的白夜,算是小巫见大巫。
白夜瞧见依旧站在自己面前的国辰,嘴角浮现一丝冷笑:“你还真是他忠实的护卫。”
国辰转头望见白光中的甘将安然无恙,轻轻呼出一口气。
刘通双眼紧闭,捂着胸口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国辰浓厚的嗓音响起:“至少我没有看错人,当年我早就提醒过他要提防你,现在我也一样没有看错。”
白夜冷哼一声,并没有否认,“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杀死你,而不是派你去镇守北方。”
国辰的脸上出现了笑容,“你早没有出手,怕是一直忌惮着月刹将军吧,呵呵……还有那几位大人,他们现在并没有出现在这里,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来到京都。”
白夜微笑着摇摇头,他早就做出了推演,推演了一千次,一千次都是自己成功,他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他手中的匕首忽然窜了出去,再次化为一道流光,国辰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身体直直的躺了下去。
国辰知道自己挡不住白夜的一击,为了那位已经逝去的偶像,救下他的儿子便视为己任,即便是死又何妨。
望着出气多进气少的国辰,白夜再次把视线转移到正在进行仪式的二人身上,他一定要阻止这个仪式的完成,昨夜的推演便是如此。
正在此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白夜猛然回头望去,那只瘦小的手充满了力量,道童的双瞳中眼神发生了变化,这个眼神曾经让他很是熟悉,现在依旧没变。
“你……白夜,果真是你……”
道童此时的声音已经发生了变化,这个声音白夜永远不会忘记,是甘兴文。
没有想到,他的神意竟然在这个时候觉醒了。
“我都是为了你……三弟。”白夜的声音没有一丝愧疚,继续说道:“若是我们依旧在西凉,怎么会有今天。”
一千零一种结果出现,这是白夜万万没有想到的,他的神色瞬间变得黯然。
甘将的脸在白光中映得苍白,他紧闭双眼,身体不断发热,汗水已经打湿了衣服,强大的能量不断地涌入到自己的身体中。
“放弃吧……”甘兴文的声音很柔和,但是在白夜听来,无比刺耳。
白夜阴冷无比的盯着道童,“我说过一切都是为了你,就算是出现推演之外的结果,那也无妨。”
他甩开道童的手臂,再次转身化作流光,向着甘将冲去,这一次,他不会手下留情。
刘通强硬着站起身,爆发出所有的真元气力,相比于白夜,太过弱小了。
白夜身形穿过刘通,伸出手向着甘将抓去,月刹感知到了危险,但是已经无能为力。
一声巨响,再次将大理寺中的砖瓦击为齑粉,烟尘散去,白夜后退数步,静静的望着站在前方的男人。
宣伯,上一任西凉王,倒背着双手站在白夜前方,那股气势已经被收敛,烟尘散去,他微微咳嗽两声。
甘兴文无法控制这个孩子的身体,他的意志力无比强大,见到宣伯到此,也只能眼巴巴的望着。
白夜并没有任何动作,他看出了一丝端倪,并没有开口。
“白夜,收手吧,北方的几位已经在路上了,他们来到这里,你便没有机会了。”
宣伯的话语在白夜听来是刺耳无比,他并没有作出回应,反倒是摊开双手。
此时,宣伯身后的白光已经消失,甘将昏睡在地上,他的身旁躺着月刹,眼睛微张一条缝隙。
仪式完成了,但是甘将并没有醒来。
“哈哈哈……”白夜大笑着:“我要让他再没有机会醒过来,那把修罗之枪的主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