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采采惊讶,“哎呀!还是复古式的婚礼呢?这家人挺讲究啊。”
周凤尘指着两米宽、泥泞不堪的山路,“是路不好,走不了车而已,别说话了,那东西指不定要来了。”
两人蹲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等了二十分钟,迎亲的队伍终于到了跟前,只见新郎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可能是犯晕,脸色不好看,而后面扶着轿子的媒婆倒是喜笑颜开。
周凤尘仔细盯着那媒婆,不由皱了下眉头。
很快迎亲队伍过去了,但却没有任何异常。
张采采急了,压低声音,“那女鬼呢?”
周凤尘轻声说道:“应该快来了!”
果然!没多久迎亲队伍到了前面一里外的小山坳旁,不远处小山头的松树后面忽然出现一个女人,穿着大红色旗袍,看着轿子,煞白的脸上满是阴冷的笑意。
张采采“啊”了一声,“是那个上吊的女人!”
周凤尘眯着眼睛默默计算,能不能直接给她抓了算球,但距离太远,只怕够呛。
这时迎亲队伍里的媒婆忽然停下脚步,似乎怪笑了几声,吐出一口灰色气雾,那气雾迅速散开,随即白马、新郎、吹喇叭的、抬嫁妆的人统统面色呆滞、一动不动了。
媒婆一见,满意的点点头,冲旁边山上招手。
那红旗袍的女人便飘飘荡荡的过来了,一头扎进了新娘轿子里。
张采采瞪大眼睛,胸口起伏不定,“师叔祖,被你猜中了,果然有两只鬼东西,那穿旗袍上吊的女人是只老鬼,这媒婆和她一起的,看样子似乎是个修仙畜生!”
周凤尘点头,“那个修仙畜生用的是迷障之法,把你变成了猪的也是她了!”
张采采缩缩脖子,下意识摸了下后脖颈。
这时,轿子中忽然被扔出一个光溜溜的女人,咕噜噜的滚下了山坳。
接着媒婆张嘴吐出一口黄色烟雾,很快新郎、抬嫁妆的一大群人又恢复过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欢快的吹起唢呐,继续上路了。
张采采啧啧嘴,“真是邪恶啊,那新郎我看了,还是个处男,元阳没破,有些灵根,不知道怎么被这两只鬼东西盯上了!”
周凤尘说道:“也许他是看见女人就想娶,无意中招惹了两只鬼东西,跟你一样脸皮厚。”
张采采嘻嘻一笑,“师叔祖我其实不是那样的,我脸皮挺薄的,不信你摸摸看。”
周凤尘懒得理她,盯着迎亲队伍看,发现此时队伍拐过一座小山看不见了,说道:“过去看看新娘!”
两人出了草丛,直奔那处山坳,到了跟前往下一看,只见身上只剩下内衣的新娘正躺在十多米的山下昏迷不醒呢。
周凤尘指着新娘,“交给你了,想办法弄件衣服给她穿,今天晚上十一点之前,带她到镇上结婚的人家!切记!”
说着不顾张采采的嘀嘀咕咕,抬脚往镇上赶去。
他刻意的放慢脚步,不紧不慢,等到了镇子上,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只听鞭炮震天响,大人喊小孩哭,好不热闹。
他琢磨一下,跑到一户没人的人家,找了两件破衣服套在身上,完事念着口诀,一转身,变成了一个个衣衫破烂的老乞丐。
随手拿起根木棍,一瘸一拐的往结婚人家去了。
到了跟前,鞭炮已经放完,新娘进了屋子,媒婆也不见了,而大棚下面开席了,亲朋好友男女老少坐的满满当当,酒菜鱼肉轮番上桌。
此时见一个“老乞丐”过来,有办事人员厌烦的挥手,“滚滚滚。”
周凤尘拄着拐棍,可怜兮兮,“老板发财,老板发财,这么多人吃饭,不差我一口……”
一个端菜盘的小伙嘻嘻哈哈,“人家随份子了,你随吗?”
周凤尘茫然的摇头,“我没钱啊!”
另一个小伙子笑道:“没钱你吃啥?”
周凤尘可怜巴巴的抖着手,“你们都是坏心肠,孬种,我不想理你们,草拟大爷!”
一群办事人员一下子懵逼了,大鹏内的人一听,顿时“噗”的一下笑翻了天。
一个办事小伙毛了,手指着周凤尘,人前显摆,“我给你说,别惹我发火啊,死老头还会骂人,老子……”
话没说完,新郎从屋子里出来了,一看这场面,连忙说道:“哎哎哎,你几个别闹,这么大年纪不容易!”
说着过来牵周凤尘,“大爷你吃啥?”
周凤尘指着大棚下的桌子,“鱼啊肉啊,每样给我来一份!”
“……”全场一片安静,每样……来一份?
随即满堂大笑。
新郎也尴尬了,“你吃的完吗?”
周凤尘看着他,“我吃不吃得完,是我的事!”
“我靠!”旁边几个办事的小伙又想发飙,新郎摇摇头,“行!您看您坐哪?”
周凤尘指着前面窗户下,“就那吧!”
新郎把他领到跟前,转身进了屋子,很快端了四个馒头、三盆菜过来,每种菜都有,大杂烩,还都是新鲜的。
周凤尘心说难怪老鬼要吃他,这种煞笔一样的菩萨心肠,自己都想吃他了,嘴上说道:“小伙子,好心肠,我会保你一命哦!”
小伙子一愣,只当“老乞丐”说胡话,摇头走了。
周凤尘确实饿了,拿起筷子,就这么坐在窗台下,晒着太阳开吃。
几个办事的小伙抽空一看,心里不舒服,玩起了恶作剧,从旁边弄了几只土狗过来,一指周凤尘,“灰狼、灰豹上上上!”
一群土狗果然龇牙咧嘴的冲了上去,坐席的客人一看,都吓坏了,一个个议论纷纷:咬死人你们要倒霉了云云。
然而这时让人大跌眼镜的怪事发生了,那些土狗凶狠的冲到“老乞丐”身边,一下子夹着尾巴趴了下去,呜呜咽咽比小猫还温顺。
周凤尘自顾自的吃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吃完了才把菜汤递给几只土狗,等土狗吃完,拍拍它们的脑袋,再一指几个看过来的办事小伙,“办他们,去吧!”
几个土狗一转头,眼睛泛红,直奔几个办事小伙,几个小伙子吓坏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狗不咬乞丐反来咬自己,转身就跑,有慢的,屁股上顿时被撕下一块肉,血淋淋的看着吓人,惨叫声跟杀猪一样。
周凤尘看都懒得再看,衣服一合,缩蜷成一团假寐,元神却暗暗锁定整个村子。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
午饭后,客人们都散了,隐隐传来几个小伙子被自家狗咬的半死不活送医院的事,当然,没人往周凤尘身上多想,只当狗疯了。
也没有人来打扰他。
很快到了晚上,客人陆续又来了,这次更加热闹,鞭炮噼里啪啦响、唢呐呜呜哇哇震天,拜堂吆喝声不断。
等再次开席后,喝了酒醉醺醺的新郎还没把周凤尘忘了,又端着饭菜来了,“大、大爷吃饭了!”
周凤尘抬起头,嘿嘿一笑,趁着附近没人,对着新郎吹了口气,那新郎一顿,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
周凤尘眨眼间和新郎换了身衣服,身体一转变作新郎模样,转身进了屋子。
路上不顾一群乱七八糟的人扯淡,甚至不理正常人一样的媒婆,一头扎进婚房。
房间里新娘子好像刚刚吃过,红盖头下打着饱嗝,然后下意识的脸对着他的方向,好像在看他。
周凤尘同样不理会,一头钻进了被窝。
……
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很快连新房外的人也散了。
床边的新娘忽然支吾了一句,“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