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真人身体站的笔直,双手结印,神色肃然,好像在做一件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身后花白灯姑娘擦擦眼泪,跟着站起,轻吐烟气,不停钻进凤凰真人的身体,吐一分凤凰真人的身体凝实一分,她的样貌也老一些。
“奏请神霄教主雷霆判官,施神仙变化法言,兴云致雷符咒,策役雷电,勘合雷霆,呼吸五气之精,混合五雷之将!急急如律令!”
凤凰真人眼中露出一丝狂热,双手结印不停,口中念念有词,“神宵道法,妙不可言,急急如律令!”
轰隆!
夜空中忽然阴云遍布,隐隐出现三道雷电,轰然打向周凤尘。
台下苏晓晓一群人面色骇然,连忙往后退去,张十三扛起元智和尚,跑到远处,回头喊道:“老弟小心,这是神宵派《五雷玉书》中的御雷道法,而且还是禁咒!”
周凤尘挥挥手,示意没事,皱眉对凤凰真人说道:“凤凰真人,你以魂魄施展道法引雷,本来就不对,再加上引起自然变化的法力全是你身后的妖祟给的,妖祟与正阳之雷不符,这也太……”
“道长!不要说了!”话没说完,就被花白灯摇头打断了,眼中满是哀求之色,这时她已经老态龙钟,显的凄楚可怜。
周凤尘吁了口气,“好吧!”
说着脚下踩着罡步,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玄二十六,禁咒,呼风!大衍生万物,风术,急急如律令!”
嗡——
四周房屋上空忽然刮起了大风,呜呜的作响,随即盘旋着打着转,迎上天空的三道雷霆,一引一送。
啪!啪!啪!
三道雷电打在远处麦田里,附近一瞬间亮如白昼。
“啊——”
凤凰真人惨叫一声,连连后退,面如白纸,身体虚幻的厉害。
“夫君!”花白灯跳上台子,一把抱住了他。
“呵呵,是道长赢了。”凤凰真人虚弱的冲周凤尘挥手。
周凤尘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凤凰真人看着夜空,深吸一口空气,喃喃自语,“人间的空气真香啊,就像小时候出家前,跟着阿爸出去抓泥鳅……”
絮叨了半天,才看向旁边的花白灯,“灯儿,放下吧!”
花白灯泪流满面,重重点头。
凤凰真人开心的笑了起来,身体忽然一顿,钻出一大片魂魄,瞬间回归下面几百号人的身体内,其中还有上百号女孩子魂魄飞向四面八方。
他本身就剩下一丝幽魂,轻声说道:“灯儿,我愿化作一缕灰尘永远陪着你。”
说着晃悠悠的飘到了神像上,上面立即多了道醒目的灰迹。
“凤凰哥哥!”
花白灯放声痛哭,越哭样子越老,过了一会,已经是满头银发、行将就木的老太太了,擦擦眼泪艰难的站了起来,转头对着周凤尘行了一礼,嘶哑着嗓门说道:“苏摩将军在北面一百里花谷县的将军岭上修行,他是四品妖将,估计已经恢复元气,你不见得是他的对手,另外千万要小心花鼓奶奶,他是五品妖将,法力通天,伤你并不困难!”
不等周凤尘回话,转头痴痴的看着神像,“夫君,灯儿来陪你了!”
说完一掌拍向自己的眉心,身体慢慢消散,化成另外一道灰迹,附在了神像上。
两道灰迹乍一看就像一只蝴蝶的翅膀。
这时神像上面忽然出现一副幻景,那是一座道观的房间,一个轮廓和凤凰真人很相似的年轻道士正在抄写经书,旁边一盏青铜宫灯发出微弱的光芒,两只灯孔就像一双眼睛,永远凝视着年轻道士。
画面一转,年轻道士单薄的身体站在小山上,看着远处一户人家热闹喜庆的场面,而旁边草丛里的青铜宫灯还是在默默的注视着他……
台下的苏晓晓、韩玉几个女孩子静静的看着,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张十三也是摇头一叹,“五百年的守护!厉害了。”
周凤尘没心情看,口中喃喃着:“花谷县、将军岭……花之国、将军岭……我靠!”
元智和尚上次醒过来,对他老表小风说过“花之国、将军岭、树下岭、诸葛道”,八成是小风没听清,叙述错了,而是花谷县、将军岭,这代表什么?自己拼死拼活兜圈圈的来救元智和尚,感情这孙子出窍跑出去玩了?连苏摩将军在哪一早就知道了!你他娘的不会拖个梦吗?让老子白费这么多功夫……
他骂骂咧咧两声,走到神像旁,掐着手印说道:“本座已知二位过往,冥灵可散了!”
呜——
神像上的画面一下子消失了。
周凤尘想了想,咬破手指,在神像肚子上写上一个“侣”字,既是留名,也是防止意外,用来镇压。
完事打个响指,“散!”
嗡——
整个广场瞬间恢复了正常,幻境消失,神像孤零零的伫立在台子上,除了上面有个蝴蝶灰迹外,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而台子下坐着的几百号人跟刚睡醒一样,都爬了起来,说说笑笑乱成一团,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整个镇子上的迷幻瘴气也都散了,路灯也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
周凤尘趁机跳下台子,走向张十三一群人。
苏晓晓迎上去,嘟着嘴喊了声“周哥哥”,招来一片嘲笑。
桑蓉蓉对周凤尘说道:“周道长今晚又出风头了,佩服!”
周凤尘摆摆手,“出啥风头,烦的要死!”
桑蓉蓉笑着说道:“总归是灭了两只妖,救了不少人,算是大功德一件。”
看来对周凤尘的印象好了一些。
接下来广场上的人开始搬动神像送回庙里,四周很吵杂,周凤尘一群人便聊着天,沿着大街散步。
桑蓉蓉还是执意邀请周凤尘一起去找祁恋儿,顺带着还要捎上张十三。
周凤尘实在没空也没心情,而张十三纯粹是跟着周凤尘玩,周凤尘去哪他去哪。
最后没办法,桑蓉蓉一伙人拉着依依不舍的苏晓晓走了。
这时天都亮了,街边的早餐店里飘来阵阵肉包子香,周凤尘和张十三背着元智和尚进了一家早餐店,要了三笼大肉包子外带三碗咸豆花。
把元智和尚扶在对面坐下后,张十三举起豆花,“哥仨走一个!”
“走一个!”周凤尘也端起了豆花碗。
滋溜的喝了一大口,完事喂了元智一勺,张十三才问道:“和尚这是几个意思,咋这熊样了?”
周凤尘把元智和尚屁股上的伤口和苏摩将军的事说了,听的张十三一阵感慨,说道:“妖祟诅咒,很玄妙,除非找到它,开法坛斗法,或者直接干掉它!”
周凤尘点点头,问道:“你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张十三叹了口气,“说起来都是眼泪啊,我师傅听说了苗疆的事,揍了我一顿,说我想女人没出息,要把一个老板家的傻闺女嫁给我,这我哪能愿意,然后他就把我关禁闭了,足足关了几个月,不过这段时间也没白挨,我这有一件喜事和一件惊悚的事,你想先听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