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海川执黑摆好车马炮,靳泽川知道他绝不是为了跟自己下盘棋这么简单,估计是跟自己有话要谈,或者是他感觉到了危险,忌惮自己手里掌握的股权。如果拿到奶奶手里的股份自己正好压了他一头。到时候他就可以用最大股东的身份召开董事会,拿到自己梦寐以求的身份地位,然后把他踩在脚下。
今天终于说服奶奶同意转给他代理权,在这关键时刻必须盯着靳海川不能让他有机会接近奶奶,把好不容易到了嘴边的肉给搅飞了。
于是他对面座了,也不谦让起手执红先走了一子。
管家冯伯过来熟练的沏了茶,给他们两个一人递了一杯。靳泽川没说话,点点头表达谢意。靳海川接了道声谢举杯一口喝下,冯伯提着茶壶为他续了一杯。
棋盘上你来我往,靳泽川紧盯着棋盘神情专注,深思熟虑后方才落子,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还真是斤斤计较,一滴不漏。
靳海川则不一样一边喝茶等他落子看似很随意的应一手,却是恰当不过。
靳泽川吃了一惊,这小子棋艺突飞猛进啊,以前跟他下棋都要自己让子。可是上一次跟他下棋是什么时候,好像在他出国之前吧,那时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当然不能跟现在同日而语,这一局竟然输了。
重新布子开局,行至中盘眼看棋局不利,要是再输了这盘脸上可不大好看。于是更加专注起来,连眉头都紧紧皱起。结果这局
更快的输掉了。
靳海川笑了笑说:“大哥,我们兄弟下个棋,何必这么认真。我可一直是你的手下败将。”
靳泽川恍然,意识到自己求胜心切不知不觉竟然把平时对他的敌意带入进来,如临大敌的样子似乎有点针锋相对的意味,确实不太妥当。讪讪笑了下:“你这棋风越来越像你的性格了,霸道刁钻,还真是防不胜防。”
输了两局,靳泽川心有不甘,想着怎么也要赢回一局挽回一点面子,不然太难看了。可是靳海川却不打算继续下去了。
靳海川推开棋盘摇摇头,提起茶壶自己续了杯茶继续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大哥,你太在乎输赢了,再来还是会输。”
靳泽川面色甚是不自在,知道他是要跟自己讲正事了,也就没在坚持。
于是靳海川如他所想的说了:“记得爷爷在的时候,最喜欢这个凉亭,这里记载了我们很多的童年记忆。爷爷在这里喝茶下棋会朋友,冬天围炉赏雪,夏天乘凉赏月。那时候我们三个都住在这里,最喜欢在院子里玩,玩累了也不愿回房就在这里铺张席子,挤在一起数着星星就睡着了。”
“再大些,你去上学不大回来了。我跟江川每天就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星期天你回来。你也总是如我们所愿从来没叫我们失望过。你回来的日子就是我们最幸福快乐的时光。后来我出国留学,还是你送我去的,千叮咛万嘱咐,又拜托朋友照顾我,比我妈还啰嗦。亲兄弟也不过如此。”
靳泽川微微触动,不自在的换了个姿势,那时候真的就当亲兄弟一样。可是如今凉亭仍在情意却渐淡,不知何时他们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所以我从国外回来,你要跟我比本事,我如你所愿答应了。我并没有想过一定要赢你。不做总裁在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不管是你上位还是我上位,只要我们兄弟二人一起好好把家族事业做大做强。但是大哥却没这么想,你一定要赢过我,一定要阻止我进董事会。为什么?难道就为了一个总裁的位子?一个总裁的位子真的那么重要,连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都可以轻易抛弃?”
靳泽川脸色灰白讷讷不能言,靳海川的话一针见血的击中他的要害。他不甘心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只能给一个刚学成归来的毛头小子做下属,而且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他就是不甘心屈居他之下,所以一定要赢。
他这么努力想要得到的,凭什么你靳海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唾手可得。就因为那个毫无道理的家族规矩?他今天这么理直气壮的指责自己还不是仗着那枚唾手可得的族长家徽。他不服气,可是事实又让他无法反驳。有的人就是运气比你好,能力比你强,才华比你出众。
他嫉妒的心理扭曲了,所以在岔路口一步步越有越远。
“我回来这一年,没看见你提出过有利公司发展的好计划,好主意。你的精力和能力都用在了对付我上面。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我根本不屑去计较。我只是做给你看,我有这个能力。如果你确实比我强也就罢了,可是就算你全力以赴也未必比我做得好,所以我结束赌局回来做这个总裁,原是想断了你的非分之想。不过好像是我一厢情愿了。”
靳海川怆然而笑,他是真的很可惜,曾经那么好的大哥有一天会跟他拔刀相向。
“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可是你不该对一个女人下手。大哥,你就真的没有想过后果吗,如果那个人意外死了怎么办?如果星星被他们抓去糟蹋了怎么办?大哥,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恨我,那么是嫉妒?你的良知难道是被嫉妒抹杀了。”
“你胡说什么?不是我做的?那件事不是早就结案了,你怀疑我做什么?”靳泽川艰难的否认。内心却慌乱无比,难道他知道真相了,不可能啊,谭洁不是说那件事处理的很干净绝不会留下尾巴吗。
“是不是你做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过要追查起来却也不难,我没有继续追查,大哥觉得是为什么呢?”靳海川把手边一个褐色的档案袋拿过来,靳泽川才想起来他来的时候手里是拿着这个袋子的。只见他从里面拿出一只手机放在桌子上对他说:“我这里有一份口供,是那个叫翠翠的女人的供词。大哥要不要听一听呢?”
靳泽川刚才还可以勉强抵赖,但听到他说出翠翠的名字,心里登时又乱作一团。他果然知道了。靳泽川面色蜡黄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