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厉害的木头!木头飞上天了!好多木头飞上天了!”
下午申正时的胜利宴,设在了偌大的御花园内。
虽风冷冬意浓,但各处朝臣携妻带眷的一道过来,人的热闹气儿竟也加热了空气,使御花园一片暖意洋洋的。
百官的幼子幼女们都来凑热闹了,一百余张布置着大鱼大肉盛筵的坐席四周,热热闹闹的围坐了共千余人。
祖文远内心是有想法的,他希望孩童们对一些木械手艺品怀有好奇和热忱,等这些孩子们长大了,或许,也能在实用木械方面,大有作为,而非让每个孩童都像他的童年那样,只以四书五经为唯一的道理。
国子监临时在祖文远的带头下,做了许多飞车出来。
百官的子嗣们果然十分有兴趣,个个都在攀比谁的能飞的更高,甚至还有的孩童,已然去到某个角落、或者回到坐席上,手里捏着飞车,小脑袋再琢磨如何改动,能使飞车飞的更高。
宇文世宏到来时,瞧见满天都是乱飞的竹蜻蜓,整个惊讶个满脸:
“嚯!原来这时候就有竹蜻蜓了?”
“竹蜻蜓?陛下起的名,果然又童趣,又雅趣!”
祖文远偶然听到宇文世宏的自言自语,听到“竹蜻蜓”三个字,他顿时就喜欢上了这个名字。
宇文世宏尴尬的摆摆手:
“咳咳,这么童趣的一幕,再瞧瞧这满天飞舞如蜻蜓般的万物,让朕想起了‘蜻蜓’罢了。”
然而宇文世宏刚想鼓励祖文远继续琢磨这些木械,因激动而快步赶来的杨坚,就一个滑跪跪到了宇文世宏面前:
“拜见陛下!”
他这夸张举动,把宇文世宏给吓一跳。
“都说了上元节免礼、免礼,是不是朕的话没有用了!”宇文世宏实在太不喜欢动不动就跪这一套了,光是礼仪来往,都要磨叽掉好几分钟。
让人烦躁。
“陛下恕罪!”杨坚迅速爬起身来:
“谢陛下知遇之恩!”
“哼,”宇文世宏以鼻息笑着哼道:
“对朕而言,后勤是征战的最重要一环,若后勤不保,则前线举步维艰。”
“你做的好,立下了大功,让和州从失序恐生动乱的境况下,平和过度向稳定,及时调集了赈济粮草来,保住了那么多险些饿死的和州百姓,朕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朕希望大家都能像你一样,朕也很难想象,若和州换了无能之人在负责后勤,会有多少百姓因饥饿而死去,军中将士又要忍饥挨饿多久,才能等来后继的粮草。”
“若是如此,别说继续向前开拔,原地驻扎都要出大事!”
“杨爱卿未辜负朕的重望,朕反而对爱卿感到感激。”
这话让杨坚满心都是受宠若惊,原来对宇文世宏来说,让他去负责后勤,不是在刻意轻视他!
反而是重用!比率部行军作战还重用的重用!
“众新任执金吾!上前来!”
宇文世宏转身一声开腔,皆一袭黑色禁军将领将袍的十人,身姿矫健迅捷的从坐席上出列,并横着站成一排!
“请陛下号令!”
十人齐刷刷一声,神色肃穆!
典客寺司郎端来一个盖着红布的木托,垂头走到宇文世宏身侧。
宇文世宏抬手将红布掀开,上头摆着的十对纯金虎符,一亮相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杨爽和杨坚看着虎符,竟莫名开始大量分泌馋涎唾液。
太帅了!虎符!
这可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
“高长恭,你随朕无数次出入沙场,逢战必捷,堪称任劳任怨又有勇有谋,朕欣赏你已久!”
“迟来的荣誉!虽迟!但到!”
“谢陛下隆恩!”高长恭激动的嘴唇都在打颤。
沉甸甸的一对虎符,宇文世宏双手拿起一枚,郑重置于高长恭高高捧起的手心!
高长恭爱不释手的久久凝视,“金执吾”三字刻在底部。
而他的名讳“高长恭”三字,则篆于“金执吾”三字之上!
虎符是最高号令兵符,一枚授予执金吾将领,一枚留存在宇文世宏手里。
一对虎符对合之时,就是全权率领千军万马的最高授权!
待宇文世宏将一枚虎符递到杨坚手心时,杨坚的手几乎抖成幻影!
“谢陛下知遇之恩!”
十位执金吾发自内心的齐刷刷单膝跪地!对宇文世宏真诚感念这份珍贵又难得的知遇之恩!
“好了,上元佳节!大家尽情吃喝!百无禁忌!”
宇文世宏豪迈一声,十位最高皇帝直领统帅回归坐席!
“此番御驾出征,朝中各处为了保证前线征战顺利、保证大周各地百姓不受征战影响,甚至还保证了百姓比以往更加之安居乐业!”
“这份功劳,朕记在心上的!”
“内史,拟诏!朝中三院六部以及九寺五监之佐官以上各处长官,鞠躬尽瘁!为我大周夺回失守数十年之洛阳!立下汗马功劳!”
“特!各嘉赏新建屋舍十间!由卫尉寺择址于皇城以西之西阳门永康里!护城河西畔!造毕后交付!”
“及!各处之吏官!亦各嘉赏!万钱!”
这对京中上下近六千朝臣和吏官来说,简直是最幸福的消息了!
国家走向富强,他们自豪!
上元节过的如此盛大!更是国力的彰显!他们个个都发自内心的高兴!
能不分出身而步入仕途,已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今皇上还知道他们虽所在之位或大或小,功劳亦有大有小!
但皇上也都看在眼里!论功行赏!
这是认可!
被认可才能!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上元节!注定彻夜兴奋难眠!
……
“呃啊!”
次日清晨,宇文世宏睡眼惺忪的醒来,怀里还抱着香软的杨芊雪。
他用力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彻夜劳累带来的腰酸背痛。
“再睡会儿……”杨芊雪梦呓般呻了一声:
“上元假期,不必早朝听政,也不用去内殿了。”
听到杨芊雪连梦话都是内殿,其间的辛苦,宇文世宏又怎能不清楚。
他侧身稍微更搂紧些杨芊雪,满目含情的凝视着杨芊雪的睡脸:
“爱妻辛苦。”
“嗯……”杨芊雪又呻了一声,随后又睡过去了。
难得放松下来睡个好觉,宇文世宏哪里忍心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