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世宏对筑铸监的构想,主要就在于货币的铸造!
货币并非一次铸造出足够数量的,就够用了!
随着大周的蓬勃发展,货币的流动规模也会越来越庞大!
一年翻几倍都是意料之中!
早前下令铸造的十万万通宝、百万重宝,恐连大周一个月的流动都不够!
每个月都要铸造这么多,才足以使从无到有的商业市场保持活力!
……
“天子诏,制曰:今和州已是我大周领土!我大周筑铸监缺省数万务工者!月奉两千起!食宿全包!即刻起,凡有意从工者,尽数来我处报名、领务工布照!”
布告张贴于城楼后,将士也在不断的宣读布告内容,以免不识字的不知布告内容。
募工这种事,过去何曾有过!
都是朝中需要劳役了,直接来抓人!
百姓也因过往对“劳役”二字的恐惧,久久不敢上前去,只缩在一旁,与身边的同伴交头接耳。
“月奉两千……真的假的啊?”
“管他真的假的,就算真能给两千,两千又够啥的?”
“盐五百一升!米十五钱一升!一丈粗布也要三百钱!做一身衣物少说要用三丈布!挣的还不够活的!”
“诶你说的是齐国的物价,人家周国不一定……”
“嘁,都一样!当官的哪可能有那么好心!你忘了咱和州被围城的时候!那些臭当官的是怎么搜刮咱们的了?”
“呜呜呜,要是他们不来搜刮,我闺女也不至于被掳走……呜呜,闺女啊……闺女……”
宇文世宏早就一袭粗布便衣过来了,他本以为报名的人应该会很多,殊料……
居然没一个报名的。
百姓的叽喳声,他勉强听清楚了几句。
原来是官僚的昏庸,早就失信于民了。
他默默离开百姓堆儿,回到城楼前的守城将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便抬步离开了城搂处。
“天子诏!制曰!今和州已是我大周领土!我大周筑铸监缺省数万务工者!即刻起,凡有意从工者,尽数来我处报名、领务工布照!”
“务工者每日晌午前!可凭务工布照!来我处领七十钱工钱、一升米!二两咸肉!”
布告内容稍微一改,百姓瞬间沸腾!
“真的假的?立刻就能领?”
“哇!居然还有咸肉吃!我要报名!”
几乎瞬息之间,本坐冷板凳负责报名的杨坚面前,瞬间挤满了来报名的百姓!
杨坚整个头大,他赶忙叫随从也帮忙登造布照!以缓解他面前的拥堵!
晌午时,本归高长恭统帅的北路军一队约百名将士,临时被宇文世宏诏来和州。
待这百名将士严阵以待的列阵于宇文世宏面前后,宇文世宏才发话道:
“诸位此前曾去过义安郡,可还记得通往金矿、铜矿的路怎么走?”
“记得!”
得了回应后,宇文世宏点点头:
“即刻起,诸位两人一组!负责统领朕于和州募来的劳工!带领他们前往义安郡采矿!”
“所采得的矿产,速速送往京中筑铸监!”
“朕允诺平民劳工日付工钱七十钱!另付粮一升!咸肉二两!还请诸位每日计算清楚!及时向司农寺申报!令司农寺及时押送过去!勿要让劳工饿着肚子劳作!”
“是!陛下!”
发话完毕后,百名将士齐刷刷的前往城楼处,凭布告各自领走数十名劳工!
即刻开拔,赶赴义安郡!
半个多时辰后,宇文世宏终于吃上了简陋的晌午饭。
而此时,斥候才将杨芊雪发来的事牒,送到宇文世宏面前。
事牒不多,总共三份,另还有一封私人信。
一份是汇报朝中情况的,以让他安心带兵作战。
一份是司农寺要扩大规模的详细陈述,她觉得自己不好做主,因此特意发过来,让宇文世宏亲自批阅,并给出他的意见。
最后一份则是筑铸监矿产不足,她不知如何解决矿产不足这个难题,以及早前下令铸造的数额即将造毕,需他下令扩造,筑铸监才能继续铸币!
而私信,大多都是吐槽她的战战兢兢,于朝中战战兢兢的做主,处理事牒时的心惊胆战,又问他何时班师回京,她才知原来处理朝政这么累,顺便才透露了几丝思念之情。
宇文世宏几乎是藏不住甜笑的看完私信,甚至又多看了几遍,才提笔去写正事——
筑铸监月铸十万万通宝、百万重宝!
矿石正在陆续押送回京!不必惊慌!
一切尽在他掌握!
“陛下!”忙完一切后,杨坚擦着脑壳上的汗,匆匆跑了进来:
“还请问陛下,司农寺的同僚,何时才能来到和州,与微臣交托安民事宜?”
顿了顿,杨坚鼓起勇气,更换了个自称,又说道:
“末将此行乃是征战而来,若……”
“好了,”不等他说完,宇文世宏就微笑打断道:
“后勤也是征战的重要一环,恋战可是将才之大忌,杨爱卿,若你能将和州打理的井井有条,朕必于朝中文官有所缺省时,首先考量爱卿之政绩!”
“若杨爱卿之才干适任,朕于朝中,也能多一个可托付之亲臣!”
一席话一出,杨坚瞬间消散了“撂挑子”的所有胡思乱想!
“臣定不负重托!”
宇文世宏微笑着点点头,又重重的拍了拍杨坚的肩膀以示器重,便携着斥候离开临扎的屋舍。
待宇文世宏离开了好一会儿,杨坚才回过味儿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意思是?和州之民生大计,不交给司农寺,更无另组太守府之意,而是……
交给我了?这……
五日后,近两万火铳军,严阵以待于城楼外,随时等待宇文世宏的一声下令后,便即刻开拔!
而杨坚仍劳碌于城内,百姓担忧堪称空城的和州城内,没有更多粮草,再过几天,他们获得的赈济粮就要吃完了。
生怕饿肚子的百姓,将杨坚一行围了个水泄不通。
早前发觉周国的将士与齐国的将士大有不同、周国的将士是可以跟他们讲道理的之后,不敢多言甚至不敢冒头的百姓都纷纷走出街头来,瞧见个将士就围上去,诉说着这这那那。
“诶!陛下出发了吗?我还有事要说呢!”杨坚忙的焦头烂额。
他还是不敢置信,自己堂堂一队行军总管,居然就这么被撇下了!
真被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