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让开!!说了多少次,老朽不是骗子!老朽真是兮儿的师父!!”
“前辈,请你冷静一点,不要如此急躁!我也没说你是骗子啊?……”
“没说?——你明摆用行动说的!!不然,你为何不让老朽离开?!”
“前辈,马侯城最近太乱,我只担心你独自出门,会遇到危险……”
“能有甚么危险?!能有甚么危险?!——老朽可不是普通的医师!老朽也精通武艺!不信,你和老朽过上两招,老朽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前辈……”
前方,马侯城的药馆,传来一阵争吵。
仔细聆听,她能立即地辨认出对面全是熟人。
定睛一看,她看见师傅瘦小的身体和哥哥柱间的挺拔身姿形成鲜明的对比:假如师傅真要和柱间比试武艺,只怕过不了三招,便会被柱间给打倒在地……奈何师傅压根没有自觉,还感觉自个儿能胜柱间一、两筹,正和柱间叫板呢!
师傅和柱间身后的不远处,还有斑双手环胸,有趣地围观一老一小吵个不停。
至于药馆周围站着数十名护卫们,真就只是目不斜视,完全没有劝架的意思。
唉!
这药馆都快变成军营了……且看药馆里外,都充斥杀伐之意,说是馆里有医师,替人看病,说出去谁会信?——清了清喉咙,她迈前一步,大声地喊:
“师傅!!”
顿时,吵声戛然而止。
师傅扭过头来,看到了她,明显地呆了一呆,尔后反应过来,惊喜道:“兮丫头?是兮丫头么?——你怎么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敢情师傅你不认识我了吗?
又好气,又好笑地,她走上前去,朝师傅行了行礼,朗声道:“是我!徒儿听师娘说,你在马侯城和人吵架……师娘很关心你,又没法离开晋阳城,这才捎信叫我过来看一看。”
她说谎了。
明明是扉间送信,让她来一趟马侯城。
不过,她料准师傅不会怀疑——毕竟师傅的软肋是师娘嘛~
只要搬出师娘,师傅总会好说话一些。
眯了眯眼,师傅果然不和柱间吵了,哼声道:“我……我可忙了!可没和别人吵架——是也不是,柱王?!”
目光一转,师傅斜视柱间,料定柱间不敢反驳。
哟~师傅,可以啊?你还知晓哥哥的身份,居然还敢和哥哥吵来吵去?!
柱间拱手道:“我们的确没吵,没吵——是不是,斑?”
眸光一转,柱间瞅向正在看戏的斑。
斑眼也不眨地道:“没错——”
“你看……”转过头来,柱间看向寻兮,刚想说甚么,就听斑说:
“你光和王神医斗嘴了。”
柱间:“……”
茫然地,柱间望向斑,结巴道:“斑?斑!你……”
斑睥睨柱间,反问:“我说错了?”
“没、没错。”柱间摸了一摸鼻子,干巴巴地说,“我……我和王神医争论到底要不要前往一里之外的小河边——我们是争论,不是吵架!”
师傅也汗颜,哧吭哧吭地道:“兮丫头,你别误会,为师可没乱跑!”
这会子,师傅和柱间不由地站到同一条线上,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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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闹腾了。
两眼弯弯地,她笑出声来,信誓旦旦道:“我没误会,没误会——师傅和哥哥相处得极好,我表示欣慰!”
师傅:“……”
柱间:“……”
终于,她的回答怼得师傅和柱间无话可说。
“兮呀……”柱间幽幽地瞅着她。
她则灿烂地笑起,打招呼道:“哥哥,好久不见了?”
不等柱间开口,她又问:“你们这是怎么了?——对了,能不能让我进医馆说话?我好不容易地赶来,很口渴呢?”
轻拍脑袋,柱间忙道:“进进进!屋里说话!我给你倒水去!”
言罢,柱间领她返回药馆。
见状,师傅也只得跟着回去——原本,师傅还想偷偷溜跑呢!是她眼疾手快,淡定自如地挽起师傅的胳膊,又拖又拽,把师傅拽回了馆。
至少跟随寻兮一起来的众护卫们,则站在药馆外面,听侯指令。
“汪~”
冷不丁地,细尾巴也跟了过来。
师傅、柱间和斑原本就没留意到寻兮带了一只小狗,此时忽听小狗的叫声,皆都低头一看,看见小白狗摇尾巴,缠在寻兮的脚步,与寻兮寸步不离。
柱间将一碗温水递到寻兮的面前,奇道:“这?是狗……?”
“嗯~是狗。”她饮了一口水,“难不成哥哥看成是猫吗?”
“不是~”柱间笑了一笑,“这狗是哪里来的?”
“曲沃城那里捡的。”
“曲沃城?——不是别人送的?”柱间追问。
她则愣了一愣。
瞅了一瞅细尾巴,她寻思:细犬这种类型,应该不算常见罢?……能养得起细犬者,必然不是小门小户?——所以,问题来了:柱间哪就联想起有人会送狗呢?
摇了摇头,她说:“真是半路捡的。哥哥可瞧得出,它是甚么品种吗?”
“细犬。”柱间回答,还一脸沉思,“原来是捡的么?”
“怎么?有问题吗?”她问。
柱间道:“倒也没问题……只是之前,我误认有人送狗呢?你可知晋阳城内有一座犬村,其村民皆都养狗,还自成一族,名曰「犬氏一族」?”
打趣地,她说:“不知。不过,哥哥,那村子该不会都是「犬」姓罢?”
“没错!”柱间点了点头。
她则差点呛出声来。
“难怪,难怪。”她一边咳嗽,一边说,“难怪哥哥你问我狗是不是送的。”
若是有人送狗,哥哥该不会错认我和「犬氏一族」……搭上关系了罢?
伸出手来,柱间轻拍她的后背,叹道:“连喝水都不会了……呛着了罢?”
她暗地翻个白眼,吐槽:也不晓得是谁害的!
她咳了片刻,总算缓过劲来,放下水来,问道:“师傅,先前是怎么回事?”
——她可没忘记自身的任务!
师傅怔了一怔,大约没料到她会出声地询问自己。
叹了叹气,师傅欲言又止,并没解惑。
她:???
怎、怎么了?!
她看向柱间。
柱间挠了挠头,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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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甚么,只是莫名地听说一里之外的小河边,曾经出现你师傅的挚友的踪迹!你的师傅想去那里瞧一瞧,我直觉有诈,没同意!”
“老朽就瞅一眼,怎么着了还不行?!”一听这事,师傅就上火了,忍不住地反驳,“老朽又不是独自一人前去,老朽会记得要多带几个护卫?”
师傅瞪着柱间,只差没说出「你若不放心,你陪老朽一块去得了」——好脾气地,柱间道:“王神医,这不是重点罢?难道你不觉得你年纪一把了……”
话音未落,师傅猛地站起,喝道:“姬氏小子,你在瞧不起谁?!”
柱间:“……”
柱间不说话了,任由师傅破口大骂!师傅骂道:“别以为你是晋国大王,老朽就怕你了……你还没生下来的时候,老朽还是你爹亲自请来的第一太医呢!老朽说甚么,你爹就答应甚么,从不会阻拦老朽!搁到你这里,就变了!你是害怕老朽遇到危险了,只会大喊大叫求饶命吗?!”
“不、不是!”罕见地,柱间满头是汗。
“那是为甚么?!”师傅气势恢弘地质问,“莫非你认为老朽承受力很低吗?!告诉你,哪怕老朽的挚友真在那儿,只要对方还敢敌视大晋,那对方就是老朽的敌人!你大可问一问你们姬氏一族的老人,当年我对待敌人是何下场,姬氏一族的老人清楚得很!!”
一通喝斥,直令柱间哑口无言。
郁闷地,柱间拿眼瞅寻兮。
寻兮扶了扶额:师傅就是那副性子啊!据师娘说风风火火几十年,都不曾改变,指望师傅改主意……除非师娘亲自来劝!
因此,纵然师傅年纪一把,也千万不要把师傅当成老人来看待!
师傅……还年纪呢!哪就老了?!
“师傅!”她开口说,“你想去就想,徒儿陪你!”
她朝柱间使个眼色。
柱间怔了一怔,亦道:“好!我同意了!我也要一同去!当然,斑也是!”
把头一转,柱间转向斑:千不忘,万不忘,柱间总是喜欢拉上斑。
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这才对嘛!”师傅不骂柱间了,“咱们出发!”
啊?这么快吗?
她惊讶着,却没反对。
于是乎,师傅带着她、柱间和斑,以及十来名护卫们,径直地前往目的地。
自然地,是乘马车前去。
和师傅同坐马车里,她望向窗外,便见马侯城整体的情况还算不错:至少她没瞧见城里有甚么瘟疫爆发——也许马侯城的人口整体不如晋阳城,但观马侯城居们的脸色,倒还健康……途经几个集市,她瞥见集市热热闹闹,治安也顺畅。
“师傅。”她问,“马侯城看上去挺好?”
师傅道:“一般一般。你是不了解,为师刚来马侯城时,马侯城正值伤寒的初期,病情不算严重,但是感染的病人却相当多!还好对付伤寒有良药,这才迅速地遏制……只可惜马侯城的问题不是伤寒,而是幽灵花之毒!”
“幽灵花之毒没法直接地根除,只能慢慢地疗养……”师傅说,“方才,你若有去逛一逛马侯城的药馆,就不难发现药馆内的病房都人满了,全是中了幽灵花之毒的家伙们!”
似是记起甚么,师傅叹息。
张了张口,她想安慰甚么,却见师傅凝眸,沉声道:
“——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