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小镇,起了薄雾。
马上前只有一盏灯笼,在风里摇曳。
夜路并不好走。
“公子,咱们确定要走夜路吗?”
马车的帘子依旧敞开着,离光楚怕桑枝害怕,所以就一直开着帘子,让桑枝一回头就看到自己,好驱散她心中对黑夜的恐惧。
听着松花江的水声。她们走的很缓慢。
“不着急的,咱们慢慢向前走便是。”
镇子里开始亮起火龙。
他们将一个活生生的女子,腰间坠着上白斤的大石头,“噗通”一下扔进了送松花江里。
“仪式成了。”
人们欢呼着散去,好像刚刚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那个坐坛的道士被簇拥着离去。
不多时,江边的夜,又变得比水都凉。
所有人都离去了,只有一个妇人,对着滚滚的松花江悲痛哭泣:“女儿,女儿……”
一遍又一遍。
“女儿,女儿……”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风啊。
小镇的风。
松花江里的风。
都冷的刺骨。
这松花江里的水该多凉啊。
“女儿,我的女儿……”
她的遭遇,无一人同情。
离光楚突然吩咐桑枝不用再走了。
她跳下马车,静静地等在江边。
直到一个黑影,木头桩子一样漂浮在滚滚的水面上,她才在自己腰间系上长长的绳子,不顾生死的跳了下去,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这个木头桩子一样的人给捞出来。
“公子,公子。”桑枝紧紧的抓住绳子,生怕那头出个什么意外,她百死也赔不起,急得她在岸边跳脚。
自己女公子,怎么可以!
“公子,公子,你快点上来,我下去。”
无人回应。
而滚滚的江面上,桑枝啥也看不见了。
她抓绳子的双手开始颤抖,那是忍不住的,超越身体的极限控制的一种颤抖。
“公子,你别吓桑枝,公子,公子……”
好了好一会儿江边才冒出一个人的脑袋,接着又是另外一个。
“桑枝,快过来扶人。”离光楚道。
桑枝这才感应过来,自己女公子没事,她的心,眼,意,才像是突然又活了过来,急忙忙跑过去。
她伸手去拉离光楚:“公子,快到马上去暖和暖和。”
“先扶她。”
离光楚道。
她身体强壮,冻一冻,倒是不妨事,可是这个女子,身体消瘦的厉害,刚刚在水里,离光楚抱着她的腰,竟然不盈一握,太瘦了。
“哦。”桑枝将那个女子扶了起来,放进马车里。
离光楚也从冷水里爬了出来,一出来就解开了腰间的绳子,坐进马车里。
这车上只有一个暖手炉,离光楚毫不犹豫的将它塞进女子的怀里。
她更冷!
她的嘴巴紧珉着,眼睛紧闭着,如果不是她胸口的浅浅起伏,离光楚真的以为她就是个死人了因为,此刻的她,脸白的像鬼!
离光楚为她把了把脉,过了一会儿,她将自己的手抽回,再次抬起头来时,双方愤恨:“就算是要献祭给龙王爷的女人,也得让人吃饱饭吧,可是这个姑娘,不知道饿了多少顿了,长时间的营养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