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浔和荆皖约定好了第二天一早在【晴天绣坊】会面,然后去对比一下两处店铺,确定好要哪一处后,就要去安排装修、申请市籍,有了这东西才能开门做生意。
一处商铺位于城东,原本是一家布料店,后来因为和【晴天绣坊】的生意冲突,就决定关掉,暂时没想好做什么生意。
这个地方人流量不少,附近有赌场、青楼、首饰店等,可是阮清浔嫌它不够大,尤其是后面不够大,他们的加工可不只是供给自家,还要供给别家,这后院一定要大。
再说了,虽然这里人流量大,但这里的人也更加浮躁,不管是青楼还是赌场,这种地方的人鱼龙混杂,她和荆皖两个弱女子,说不定就碰上硬刺头了。
相比之下,另一个地方就很合适。
那家店铺原来做酒楼,后来因为荆洛顾不来,这里的负责人太圆滑,竟然从里到外都换上了自家的亲戚,他荆洛哪吃过这样的亏,直接不开了,让他们全家都失业。
这可是个好地方,虽然没那么热闹,但是人流量不错,周围都是学堂、书斋一样的地方,出去人流素质相对较高。
但阮清浔真正看好的是它的布局,前后院都大,足够用。
前面是三开间大屋不分割,形成一横向整间,这门脸够大,可以同时满足在店就餐和打包的销售方式。
这个窗户也很大,采光好,让屋里亮堂有朝气,看了心里舒坦。
前店左右均开一道门,两边有侧房连着后面的作坊院子。
院子中间有一口井和采水设施,场地也足够大,可以浆洗晾晒。
侧房可供主人居住,其他房间可当做储物间和操作台。
前面门面还有一个二楼,二楼上去就是若干的包厢雅间,供贵客使用。
“咱们选这个?”
荆皖也满意这个,不过她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地方更大气,离家也近,还有一间侧房,阮清浔就可以住在这里了。
两人达成共识后,立即让阿贵找来木工和匠人,和他们细致地沟通店铺装修问题。
“地板用褐红色的麻石板,院里铺青石板,楼上铺木板,尽量的美观结实,其余的和阿贵商量就行。除此之外,我需要一个像钱庄那样的台子,处理订单和打包业务。”
然后她“借鉴”了现代吧台设计和圆桌设计,设计了二人座、四人座。
匠人和木工似乎领略了她的意思,可眼神里的迷茫让阮清浔惴惴不安,兄弟们要给力啊。
阿贵想了想,开口问:“那这个牌匾是咱们找人写吗?”
阮清浔想了想说:“要不等荆公子回来写?”
“也行吧。”荆皖一脸勉强,“那叫什么名字呢?”说到这个问题她又来了兴致。
阮清浔也是个取名废,“要不……取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各一个字?”
“我觉得可以!要不叫……清皖坊?”
于是这个名字就这么草率地决定了,任凭后来的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个像【南极人】一样涉及多个领域的品牌名称,竟然只是来源于这么一段寻常对话。
忙完店铺里的事,两人相互告别后就准备各回各家了。
阮清浔想起小宝的宣纸要用完了,想着给他添置一些,也不知上次那个书生是否还在卖文房四宝,她走到了上次去的书斋。
董牧正在收拾东西,他这几日没生意,实在给不起房租,东家要收回店铺,让他滚蛋了。
他本一介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此时可以说是狼狈不堪,阮清浔见他那一摞书就快要倒塌,急忙扶了一把,两人一同松了口气。
董牧一看是她,有些羞愧地跟她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让姑娘看到了我如此狼狈的一面。”
“先生这是要去哪儿?”
董牧的目光暗淡下来,自嘲一笑,“四海为家罢了。”
阮清浔想起那日阮爷爷说的话,不由心生惋惜。
“先生何不找一个学堂赚几斗米。”
“我被人针对,这偌大的地方无人敢收我。”
她识趣地不问原因,她向来相信眼缘,这书生一看就是老实本分,只为求得一个安稳的人,只是不知道他的学识怎么样。
“先生,我这儿倒是有一个好去处,我们村中有一学堂,让贫农的孩子学习一些字,不收银钱,这支出都是由村里一个地主捐赠。只是村里那位先生品行不端,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代替他的人,不希望孩子学坏,又不希望他们是睁眼瞎,也不知先生是否愿意跟我去乡下过粗茶淡饭的生活?”
董牧几乎没有犹豫,狠狠地点头,这给他一处安静之地读书写字,不用为生计奔波,而且还能教书育人,继承圣人训,何乐而不为?
“能去贵宝地,是我董某的幸事,能被小娘子选中,也是我的荣幸!”
阮清浔心里暗自庆祝,这算是解决了村长媳妇和她的心头之患,不过……
“只是咱们把话说在前头,要想着进咱们村当先生,必须先通过村里一个有名望的老人的考验,通过即可,不通过……您还是四海为家吧。”
董牧点头,这是必然的,总要通过入职考试对吧。
没想到这事真是一环扣一环,说有多巧就有多巧,这董牧竟然和阮爷爷认识。
董牧看见阮爷爷就磕了个头,“董家董牧拜见先生。”
原来阮爷爷进京赶考时,和董家也有过一些缘分,他也曾去镇里为董牧启蒙,后来董牧寻得良师后,阮爷爷再也没去看过他。
如今见他穷困潦倒,心里也是难过万分,董家当初可是如日中天,怎知被小人所害,只留下个只会死读书的董牧,也算是留了个香火吧。
听说他打算留在村中当一个教书先生,阮爷爷十分赞同,阮清浔告诉他那个先生的恶行后,他十分愤懑悲痛。
“假如我知道,我定不让这种无耻之徒祸害了这些娃娃!”
想来村里的人是担心阮爷爷年纪太大,无心处理这种事吧。
董牧的学问是毋庸置疑的,阮爷爷让他教书的同时千万不要忘记复习功课,科举之路还是要走,振兴董家只能看他了。
【作者题外话】: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
——白居易